在新大陸上,徐逸塵正站在巢主留下的灰燼前,他對泰倫蟲族這個物種甚至生出了某種敬意,不是那種對敵人的敬意,而是對這個種族所構建的生物學上的奇蹟所產生的敬意。
上至巫王下至新大陸的販夫走卒,所有見識過那艘生物體星艦的人類,都永遠忘不了那個巨大的影子。
利維坦...
巫王薩魯曼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嘴裡嘟囔了一句,如果不是今天,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能力。
哭泣,人類表達情感的一種獨特方式,巫王薩魯曼在構造強獸人的時候沒有去掉這個功能,因爲它同樣起到了保護晶狀體溼潤的功能。
也許這就是強獸人們會爲了自由而逃離新大陸的原因?
巫王薩魯曼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作爲強獸人的造物主,他對強獸人們的叛逃一直抱着某種旁觀的態度,對它們所展現出的個體意識既好奇又有一絲欣慰。
薩魯曼覺得這種多愁善感代表着自己曾經的人性正在復甦,對於即將迎來的世界末日而言這是好是壞還是個問題。
“很好,你現在已經站在了傳奇的門口了。”巫王薩魯曼只是一眼就準確的判斷出了徐逸塵現在的狀態:“這一步就不是我要操心的問題了,也許李會有些其他捷徑可走,如果我們還能再見面的話,也許我們能聊聊強獸人的問題。”
隨後的兩天時間,巫王薩魯曼再也沒有出現過,隨着巢主的死去,這個世界的泰倫蟲族似乎也陷入了修整階段,原本隨處可見的蟲羣現在消失的無影無蹤。
深淵巨口內部也毫無動靜,亞伯拉罕.林肯甚至開玩笑說他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新大陸,不知道多少代人就是伴隨着蟲羣長大,又邁入死亡的。
艾辛格降落在了地上,一整隻由施法者和技工組成援軍搭乘飛艇抵達了艾辛格,接替了那些正處於恢復期的防守者,他們不僅要修繕整座要塞,還得處理在過去一個月中徐逸塵‘製造’的大量蟲族生物體材料。
那是數以十萬計的蟲子屍體,好在他們不需要處理城外的蟲羣殘骸,在蟲羣撤退的時候,它們吃光了所有戰死者的殘骸,一丁點有用的材料都沒剩下。
徐逸塵難得有了一段短暫的休息時間,有關部門的司馬清正在記錄有關他的一切。
他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阿斯塔特修士,可能也是第一個總等級達到十六級,十七級,十八級,十九級,乃至未來第一個步入傳奇的玩家。
這些記錄對黃土區而言是極其重要的資料,儘管末日就在眼前,這個世界極有可能沒有未來可言,但放棄希望就是放棄抵抗,無論如何黃土區都不會放棄爲未來做打算的想法。
司馬清記錄了徐逸塵的詳細屬性,各項天賦,尤其是對靈能的使用,這一項尤爲重要,相比於黃土區那些靈能者,徐逸塵對靈能應用和感知,有相當的借鑑意義。
大部分靈能者對靈能之海只有一個模糊概念,他們就像被矇住雙眼的盲人,在車水馬龍之間穿行,寄希望於自己的運氣足夠好,不會被撞死。
而徐逸塵則不僅能看清楚靈能之海的環境,甚至還處於一個安全島上,大部分車流都無法威脅到他。
秩序靈能,到底是原本就存在,只是被皇帝所發現,還是由皇帝本人直接在靈能之海塑造而出的,這是黃土區科學院最大的研究方向。
巫王薩魯曼離開的很乾脆,他的死訊傳來的更乾脆。
“薩魯曼大人犧牲了。”塞莉斯泰因走進了房間對徐逸塵說道,臉上帶着一絲悲傷。
徐逸塵擡頭望向塞莉斯泰因,沒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支持大漩渦計劃的巫王們又取得了一次勝利,但是巫王薩魯曼大人徹底隕落了,他被另外兩位巫王聯手埋葬了。”寂靜修女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中滿是惶恐:“那些反對者的損失更嚴重,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巫王之間會有這麼嚴重的分歧,不惜以性命相博,我以爲他們都是永恆的...”
“沒什麼事是永恆的,我們只不過存在比大部分東西都更長久而已。”巫王李聃走了進來:“和這個世界所犧牲的相比,我們的犧牲微不足道,而且毫無意義。”
“所有犧牲都是有意義的。”徐逸塵平靜的回答,和塞莉斯泰因相比,他對這個世界的處境看得更清晰,也更理智。
“但願如此,不過我們之間的戰爭,不提也罷。”巫王李聃嘆了口氣,遞了一個淡綠色的水晶瓶子過來:“薩魯曼在沉眠之前,有件東西要交給你。”
“這是什麼?”徐逸塵鄭重的接過了水晶瓶子,仔細端詳着。
“這是解除強獸人一族生育問題的基因藥劑,以你們的能力,應該足以大規模複製這種藥劑了。”巫王李聃補充道:“這一瓶就是標準計量,每個強獸人口服一次,就能解決它們面臨的問題。”
“他沒說些什麼麼?”徐逸塵握緊了手中的藥劑問道。
那些身在遠南的強獸人戰士可能根本沒指望過自己有一天能解決自己族羣中的詛咒,但它現在就在自己手中,彌足珍貴。
“沒有。”巫王李聃看着徐逸塵:“也許你有些失望,但確實沒有,對薩魯曼來說,強獸人們不是他最成功的造物,也不是最特殊的那個,也許在臨終前他想過很多,但他把這一切都帶進了墳墓。”
巫王李聃突然笑了起來:“我們經歷過太多事情了,所以我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將來有一天,我們還能再從墳墓裡爬出來,去詢問他對強獸人這個種族到底有沒有特殊的感情。”
“我明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徐逸塵再一次對巫王做出了類似的承諾。
“差點忘了說,你有位很特殊的客人,可能很快就要拜訪你,他給我們惹了不少麻煩,不過總歸是個很有趣的人。”巫王李聃在離開前突然說道。
到底是誰?徐逸塵的心中滿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