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塵也拿起了一把匕首,雖然在持劍館中修行劍術多年,但作爲一個軍人,匕首纔是他們依爲最後屏障的武器,他的匕首格鬥術最早還是黃世仁教導的,只不過後來隨着他對技擊術的不斷深入,在原基礎上融入了自己的東西。
徐逸塵和黃老邪都赤果這上身,僅穿着寬鬆的長褲,纔在有些炙熱的沙子上,天空中出現一輪烈日,微風盪漾着空氣,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巫王們通過這個古怪的空間剝奪了兩個人進入遊戲世界後獲得一切力量,徐逸塵和黃老邪都保持着自己作爲人類的巔峰狀態,所以這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是一場被戰神所祝福的決鬥。
黃老邪彷彿獵豹一樣拱起身子,逆着徐逸塵的持刀手向左側拉扯,兩個人的反應速度都是最上乘的,這麼做是爲了爭奪那麼零點幾秒的出手機會。
對於匕首這樣的格鬥兵器而言,這零點幾秒就足以分出勝負了,更何況黃老邪這樣一個戰鬥大師,怎麼會不利用戰場上的有利因素呢?
黃老邪在起步的那一瞬間,用腳背從地面上踢濺了大量沙礫灑向徐逸塵,然後合身鋪上。
徐逸塵以單腳爲支撐,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以毫釐之差躲過了黃老邪的撲擊,狩魔獵人的皮埃魯特劍舞已經深入了他骨髓,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而作爲黃老邪的得意門生,徐逸塵也絲毫不落下風,在旋轉的過程中踢濺起了大量沙礫,橫掃了自己轉身後正前方所有區域,高度正好是黃老邪戰鬥姿態眼睛的位置。
只是當徐逸塵完成轉身時,黃世仁已經不在那裡了,甚至徐逸塵的視線範圍內都沒有他的身影。
徐逸塵毫不猶豫徑直向前翻滾而去,另一隻手在這個過程中還捏了一大把沙子在手中,而黃世仁的身影如同閃電一樣在之前徐逸塵背後的方向緊隨其後,在徐逸塵回頭之前就跟上了一記撩陰腿。
徐逸塵不得不再次朝着一側翻滾躲閃黃老邪的攻擊,此時他已經落於下風,因爲黃老邪不會再給他起身的機會,那一把沙子就是爲了反擊而準備的。
沙礫出手的一瞬間不可避免的打亂了黃老邪的追擊,除非他願意冒着眯眼的風險,而對於這樣兩個實力驚人的選手,短暫的失去視覺就等於失敗。
“幹得不錯,比我想象的更好。”黃老邪沒有因爲被扳回一局就氣餒,他站在原地看着徐逸塵從地上一躍而起,將場面再次恢復到兩強對峙的場面:“我還因爲你已經忘了這些基礎的,沉迷在屬性和技能帶來的優勢中。”
“彼此彼此,都是你教的好。”徐逸塵裂嘴一笑,他很少代表持劍館參加各項比賽,就是因爲在技擊比賽中各種限制太多。
在很多比賽中,他確實可以堂堂正正的用劍勢在十幾個回合後,但那哪有一記撩陰腿乾淨利落的在開場就撂倒對手來的實在。
黃老邪和徐逸塵之間的戰鬥纔剛剛開始,對他們這樣級別的選手而言,如果在開場的幾回合沒能分出勝負,那麼接下來就會迎來一段相對‘漫長’的對峙期,一直到某一方的體力開始下降,反應速度開始降低。
而在徐逸塵看不見的地方,這場決鬥的影響力卻遠不止如此。
作爲戰神最青睞的牧師,私下裡被稱爲坎帕斯私生子的李察牧師在睡夢之中被他所信仰的戰神拉入了一座角鬥場,以觀衆的身份坐在座位上,觀看着面前別開生面的決鬥。
“這是一場公平,公正的戰鬥,決鬥的雙方被剝離了自己所具備的一切超凡之力。”戰神坎帕斯的聲音在李察牧師耳邊環繞,他能聽見周圍人興奮的喘息聲,能聽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似乎在爲有幸目睹這一場決鬥而吶喊。
李察牧師不知道自己周圍這些人是不是戰神殿裡的同事,但他很確定這一次的異常事件無疑是戰神親自下場組織的。
“面對洶涌而來的混沌,我們都是奮起抵抗的戰士,無論是凡人還是諸神,都同樣偉大。”李察牧師靜靜的聆聽着戰神的教誨,儘管祂言語之間透漏的東西已經打破了教會這麼多年來維繫的教義,以至於讓角鬥場上的歡呼聲都弱了幾分。
“作爲戰神,我爲每一名願意遵守心中那一抹堅持而持劍戰鬥的人感到榮幸,我爲每一位爲了保護弱者而抵抗強敵之人喝彩。”李察牧師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彷彿即將要失去什麼,不禁淚流滿面。
“今天,我在這裡向全體戰神的信徒宣告,一直以來支撐你們戰鬥的並非我的庇佑,而是你們心中的那一抹堅持,即使沒有了我,你們也依然是榮耀滿身的戰士。”
“今天,我要在這裡,向每一位戰神的信徒獻上屬於我的,最後一份禮物。”
“我要告訴你們,神祗並非不可打敗,不可殺死的,無論是正神,還是邪神,你們,所有人類都有權利,有資格去反對祂們,去殺死祂們。”
在角鬥場中央的沙地上,徐逸塵和黃世仁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雙方以同樣敏捷的速度不斷抵近交擊,又在下一秒如同獵豹羚羊一樣退身於幾米之外。
每一次雙方的匕首都會發生激烈的碰撞,刀刃和刀刃之間激烈的火花如同夜幕中的流星,無比閃耀卻又短暫。
汗水從每一個毛孔中流淌而出,在兩個人線條分明的肌肉上反射着陽光,溼潤着皮膚,帶走因爲劇烈運動而產生的熱量。
徐逸塵和黃老邪都在謹慎的控制着呼吸節奏,以防止自己不會因爲呼吸動作過大而失去先機。
黃老邪在徐逸塵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傷口,他在等待血液再一次漫過眼眶,遮擋徐逸塵的視線,而徐逸塵則不斷的沿着右側方向遊走,等待着下一次黃老邪的步伐混亂。
他在那場聆聽者戰爭中失去了半個腳掌,幾十年過去了,黃老邪已經習慣了輔助義肢,這讓他朝着這個方向移動的時候,有些許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