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褐色的綠皮滿身鮮血的扶着一顆枯樹,出現在了瑪諾洛斯身後,在它胸口上,一道巨大的貫穿傷筆直的穿過了心臟的位置。
狩魔獵人甚至可以透過這巨大的傷口看見綠皮身後的森林,一隻只被殺死在原地的獵犬殘屍正在血池中化爲血水。
綠皮所依靠的枯樹上,不斷的生長出細長的沒有皮膚的,血淋淋的人類手臂,徒勞的想抓住綠皮,卻被這個強壯的綠皮隨手從樹幹上薅了下來,塞進自己的嘴裡,大口的咀嚼。
當這個顏色獨特的綠皮出現時,跨坐在黃銅牛上的血色騎士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代表着驚訝的聲音。
“用你的血,污染這片血池,不然它會不斷擴散,一直到附近再也沒有其他生命可供應它消耗爲止。”褐色的綠皮喘着粗氣,用通紅的眼睛看着狩魔獵人:“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瑪諾洛斯用隱藏在頭盔後血紅色的雙眼直視着那隻綠皮,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似乎在聆聽着什麼。
徐逸塵趁着恐虐冠軍的注意力被吸引走的時候,大口的呼吸着瀰漫着血霧的空氣,隨着這被污染過的空氣進入肺部,他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股幾乎無法壓抑的殺戮慾望在大腦中來回沖刷着自己的理智。
下一秒,狩魔獵人身上銀色的火焰就像獲得了新的燃料一樣,燃燒的更加旺盛,一股清涼的感覺從狩魔獵人的心底涌出,將他拉出了深淵。
武僧唐三藏的金屬之軀上被放血者惡魔的斬首劍劈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以傷換命的三藏大師則藉着這個機會,用自己的鐵掌把那最後一隻放血者的腦袋拍成了碎片。
徐逸塵不知道這個綠皮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但是他知道眼下這些跨過虛空與這個世界之間的屏障而來的怪物,都是這個綠皮召喚出來的。
來自敵人的提示,這是否是個陷阱?
在沉思中狩魔獵人也沒有停止自己的殺戮,血池中撲出來的獵犬,一隻只的被切成碎片,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
恐虐的冠軍似乎在等待着狩魔獵人做出決定,如同石像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頭盔後面散發着熒光。
“相信我人類!”褐色的綠皮有些虛弱的說道,那幾乎致命的傷口,讓人毫不懷疑它可能在下一秒就嚥氣:“當它不願意庇護我的族羣的時候,我就不再向它奉獻忠誠了!”
狩魔獵人轉動手腕,手中的長劍把一隻看起來和人類類似的混沌邪魔的頭顱攪碎,另一隻手隨手揮出,一道衝擊波帶動着空氣,把一隻在樹上潛伏了半天的混沌獵犬擊飛。
帶着血液的長劍極速的從失去了生命跡象的怪物腦中拔出,轉身捅進了另一隻怪物的身體裡,把這醜陋的東西送回了虛空。
恐虐的冠軍武士看着眼前的狩魔獵人,這個凡人的戰鬥風格和意志,讓他想起來自己在亞空間中一些不那麼愉快的記憶和敵人。
瑪諾洛斯的心中被怒火和憎恨所填滿,在那場存在於意識中的戰鬥裡,代表着的瑪諾洛斯的一道意識,在那個年輕女巫的夢中,被眼前的凡人開膛破肚。
這幾乎成了恐虐的冠軍武士圈子裡最近五十年中最好笑的笑話之一,甚至有些不入流的邪魔也因爲這件事來挑戰瑪諾洛斯的位置。
但是偉大的血神另有安排,血神的意志很明確,祂想擁有眼前的凡人的靈魂,雖然不知道這個凡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瑪諾洛斯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兒觸怒顱骨之主的意志。
就像現在一樣,當個愚蠢的背信者出現的時候,來自血神的意志透過黃銅牛腳下的血池傳遞到了瑪諾洛斯的腦海中。
“等待鮮血落地,此地的靈魂毫無價值。”
瑪諾洛斯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所以他遵循了偉大的顱骨之主的意志,等待。
格羅姆·地獄咆哮感受着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如同漏了水的瓦罐沿着傷口肆意的流淌,但是它依然用快意的眼神看着瑪諾洛斯。
信仰恐虐是它的決定,當自己的族羣處於毀滅的邊緣時,每一個強獸人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試探出一條可以延續種族的道路。
作爲一個被人工製造出來的種族,強獸人從誕生的那天開始,就是一個悲劇。
它們的造物主並非諸神,而是被稱爲薩魯曼的巫王和其他共同參與了這個計劃的巫王,它們是作爲工具被製造出來的。
死亡是它們的本職工作,每一個強獸人都帶着自己的編號,戰鬥在巫王與蟲族的最前線。
然而事關生命,總會出現意外,即便是偉大的巫王也沒有料到,這個作爲炮灰的人造種族在誕生的第十個年頭,發生了變異。
在一座被廢棄的前哨站中,一個小隊被遺落在兵站中的強獸人幸運的躲過了蟲族的殺戮,倖存了下來。
巫王薩魯曼在製作這個種族的時候,在裡面添加了一點“人類成分”,所以製造出來的成品居然突破了作爲底材的綠皮的性別界線,有一小部分強獸人戰士擁有明顯的女性特徵。
對於法師們來說,這些炮灰無所謂雄雌,只要它們能在前線頂住蟲族就是好戰士。
而對於這個被遺忘在角落中的小隊來說,奇蹟出現了,當法師們在三個月後再次發現它們時,一個用人類的方式分娩的強獸人嬰兒震驚了新大陸上所有的巫王。
巫王們曾經窺視着神靈的力量,但是他們沒想過這一天會如此之快,他們真的製造出了一個嶄新的,可以自己繁衍後代的種族。
巫王們知道這件事對於諸神的意義,所以他們選擇了隱藏這個偉大的成果,將強獸人的相關研究轉入了地下。
然而,巫王們秘密給強獸人們安排的棲息地最終還是被諸神所發現,神靈可以容忍這些已經不屬於凡人的巫王分享力量,但是他們決不允許這些法師染指造物主的領域。
巫王們最終開始了與神之間的談判,在巨大的外界壓力與利益的誘惑下,巫王們同意做出讓步,開始毀滅自己的造物。
作爲生物兵器而製造的強獸人,被法師們賦予了強壯的身體,不那麼愚蠢的智慧,以及極強的服從性。
它們是天生的戰鬥種族,同時具備綠皮和人類的優點,它們像人類一樣生育子女,但是卻有着綠皮般的繁衍速度。
三月懷胎,五年之後第一批強獸人兒童就進入了成熟期,在身體上已經具備了一名戰士所需要的素質。
但是巫王們是曾經聯手封鎖過綠皮這個種族繁衍能力的強力法師,他們可以創造生命,與神同行,自然也可以毀滅自己曾經的造物。
一種針對強獸人這個種族的病毒,開始在強獸人聚集地中流傳,強壯的戰士慢慢變得懶散,新生兒的出生率不斷下降,死亡率和畸形率不斷升高。
但是來自諸神的壓力太大了,這個過程太快了,快到足以讓不那麼聰明的強獸人戰士們都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最終,一支長期活動在新大陸南方的叛軍組織,有計劃的突襲了一個強獸人聚集地,一個超過三千人的強獸人部落被該叛軍解放。
在巫王們有意無意的放水下,這隻強獸人部落最終在叛軍的幫助下,從新大陸逃離,棲息在遠南殖民地的一座小島上。
格羅姆·地獄咆哮就是其中之一,它是最早被巫王薩魯曼製造出來的那批強獸人戰士中的一個。
作爲元老級別的強獸人,格羅姆·地獄咆哮和其他強獸人不同,它是作爲指揮官被製造出來的,連同它的名字一起,很多知識被巫王薩魯曼一股腦的裝進了它的大腦中。
所以,格羅姆·地獄咆哮明白,它的族羣也許逃出了新大陸,但是天上的諸神,以及巫王在它們中間傳播的邪惡詛咒,依然在侵蝕着它的部落。
新生兒的不斷死亡,刺激着其他強獸人戰士的神經,它們的憤怒無處發泄,它們的靈魂無處寄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勢力歡迎它們,沒有哪個神靈願意接受它們的信仰。
一直到前往遠南殖民地的格羅姆·地獄咆哮遇到了一堆正在焚燒村莊,屠殺村民的恐虐崇拜者,這是它第一次接觸到混沌,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噩夢,諸神永恆的敵人。
格羅姆知道,它一直所追尋的東西終於找到了,然而謹慎的格羅姆·地獄咆哮不願意將自己族羣的全部希望寄託在一個籃子中,所以它想觀望一陣子。
但是爲了表示自己的敬意,格羅姆謙卑的低下了頭顱,讓那些瘋瘋癲癲的混沌朝拜者用自己的血,在它的背上紋上了代表着恐虐的聖徽。
從那一天開始,格羅姆·地獄咆哮每天都能聽見神秘的聲音在耳邊環繞,嗜血的慾望填補了那被詛咒所腐蝕的心靈。
在無盡的殺戮中,這個強壯的強獸人戰士覺得自己又一次的變成了那個面對着蟲海一次次的戰勝死亡,無所不能的戰士。
格羅姆·地獄咆哮瘋狂的崇拜着偉大的血神,顱骨之主,一次次的殺戮讓它很快就在那些雜七雜八的混沌朝拜者中脫穎而出。
再一次儀式中,變得有些癲狂的格羅姆·地獄咆哮挖出了自己的心臟,獻給了混沌中的偉大意志。
冥冥中,格羅姆·地獄咆哮感覺到自己被偉大的血神所選中,去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它跨過大海,穿過黑森林,徑直的在那片讓它感到恐怖與寒冷的白霧中穿行而過。
然而偉大的血神庇護着它,白霧中的東西沒有傷害它,只是在遠處注視着自己。
格羅姆·地獄咆哮摸着自己空蕩蕩的胸腔,用僅有的理智告誡着自己:“等這次的任務完成,我會向偉大的血神祈禱,求祂拯救我的族羣!”
然而,血神的使者給它的迴應是一連串嘲諷般的大笑:“你以爲這是場交易麼?偉大的血神對你的族羣不感興趣。”
一直被力量所迷惑的格羅姆·地獄咆哮在那一剎那,感受到了自己信奉的神靈對自己的不屑一顧,這個殘酷的事實將它徹底打醒。
憤怒的強獸人戰士用自己的斧頭砍下了一隻放血者的頭顱,用自己的鮮血洗去了背後的紋身,格羅姆·地獄咆哮重新變回那個爲了族羣謀求出路的戰士。
“你的血液可以終結這場災難!”用自己的血召喚出了來自混沌的力量,格羅姆·地獄咆哮對於腳下的血池有一定的瞭解,它用半生不熟的人類語大聲的呼喊着,試圖說動這個頑固的人類。
然而狩魔獵人對綠皮的話充耳不聞,他一步步的向前推進,距離恐虐的冠軍武士的距離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變短。
徐逸塵在正面吸引了一大半從血池中誕生的怪物的注意力,讓身後終於解決了放血者的隊友壓力小了很多。
來自遊俠的箭矢帶着火焰或者冰霜的魔法力量,擦着狩魔獵人的臉龐呼嘯而過,把一隻只從血池中躍起的獵犬射翻在地。
再一次面對着混沌的遊俠,激活了自己的【宿敵】技能,箭矢混合元素的力量,威力倍增。
一向擅長潛伏,使用陷阱殺敵的阿利克斯也用自己的短弓,配合着遊俠的攻擊,騷擾着其他方向的敵人。
女武士對於這些可以在血池中神出鬼沒的小怪物有些無可奈何,好不容易擺脫了幾隻獵犬的糾纏,巨大的槤枷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個深坑,然而在血池的力量下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該死的!”女武士的腿上掛着一隻獵犬,她暴躁的一隻手抓住了獵犬的下半身用力一拽,在巨大的力量下,怪物的身體被徹底撕裂。
相對於身體而言,有些巨大的頭顱,依然用自己的咬合肌牢牢的留在女武士的大腿上,維託麗雅一把將手中的半截屍體扔了出去,徑直的奔向了一直在看戲的瑪諾洛斯:“Waaagh!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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