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母親的病榻前,一守就是一夜。早晨,有一隻蒼老的手撫摸過我的頭,那隻手很粗糙,但卻很溫暖。我掙開眼睛,母親躺在牀上,看着我,笑着,母親真的笑了,笑的很甜,可我的心卻是那樣的痛,我在母親面前流着淚,抓着母親的手,母親說:兒子,大男人不能哭。我擦擦眼淚說:媽,兒子沒哭,兒子是開心,才流淚的。
母親擦擦我的眼角說:今天太陽真好,陪我出去轉轉吧。我忙說:媽,你現在身體不好,等您身體好了,兒子天天陪您出去散步好不好?母親笑了,點點頭說:好。聲音很輕很小,輕到被風一吹就沒有,小到如點滴掉落的聲音。命運總是這樣,夾雜着心酸和無奈。
母親恢復的很好,很快又像以前一樣了,我很開心,內心說不出的喜悅,我在家請了菩薩像,常常燒香祈求母親的平安,儘管我知道這樣根本沒用,但至少心裡能夠踏實些,母親也喜歡拜,但她祈求的是我的平安和幸福。這也是她殘餘人生的唯一要求。
母親,多麼偉大的人,提起她,我們豎起了大拇指,提起她,我們留下了純粹的眼淚,純粹到在再純粹不過
晚上,我跟母親在一起報水餃,想想應該有五年多沒有跟母親在一齊包水餃了,很溫馨,我擀皮,母親捏水餃,母親老了,但蒼老的手仍能捏出最美的月牙,那月牙就像母親一樣,高貴美麗。
晚飯後,母親問我叫住了我,艱難的搖了搖頭,說:寶恩,找大了嘛?我無奈,嘆了口氣,搖搖頭。母親傷感的看向別處,說:娘在醫院的時候,好像覺的她來了,還問了護士我的病情,她抓了孃的手,但還是走了。
我驚訝,但還是說:媽,你一直昏迷,怎麼會知道呢。您想多了。母親遙遙投說:沒有,她拉着我的手是還叫我媽,我不會聽錯的。
我沒有說話,我覺的母親肯定是想多了,母親緩過神兒來說:不說了,娘上樓睡覺了。之後,母親慢吞吞的上樓了,背影無比的單薄和憂傷。
我走出來家,曲水變化很大,儼然猶如很好的城市,我走在街道上,吹着晚風,希望可以吹走內心的傷痛,我拿出錢包,錢包裡已經換上了寶恩的照片,是寶恩電腦屏幕上的照片,在韓國拍的,我推着十多歲的寶恩,陽光穿過公園樹葉的遮擋,猶如漂亮的綵帶,很美很美。美到你可以留下眼淚。
回到家中,打開網絡,公司發了很多的郵件,是關於公司以後的發展的,相東想將公司建立成一個房地產設計,建設,銷售以及物業於一體的大型建築集團。我覺的注意很好,只是現在有點尚早,還不時候,還有很多郵件是關於工程項目的,我給相東打電話,他很累,說:我把郵箱自動轉發給你,想你清閒時幫我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幫我出出注意。我說:你有能力,會發展很好的。說完,邊掛掉了電話。
我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閃一閃的,融化了我的心,猶如,猶如那盒星星,那盒用了四年多在深夜摺疊而成的星星。寶恩,你在哪裡?我看着星空,眼淚再次模糊了雙眼
想起與寶恩在韓國一起生活的時光,真的很好,或許我該去韓國找寶恩,都過去一年多了,寶恩,你到底在哪兒呢?回來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第二天拜別了母親,踏入了機場,開始國外的尋找,找一個人很累,真的很累,茫茫世界,七大洲四大洋,我要去往何處呢?但不管怎樣,我都要找到寶恩,將她永遠留在身邊,永遠不會再讓漂泊在外,永遠不會再讓她獨自流浪。
想到此時,家,多麼溫暖的字,溫暖到熱淚盈眶,溫暖到奢侈。
下午到達了首爾,五年多了,五年多沒有回來了,我將行李放下了賓館,邊打車去了孫爺爺的那個家,家還在,只是門上佈滿了灰塵,我拿出了那串鑰匙,那串五年多沒有動過的鑰匙,記得這鑰匙是寶恩的,只是跟我走後就一直放到了我的包裡,而今一放就是五年多了,我嘆了口氣,打開了房門,裡面狼狽骯髒不堪,我捂着鼻子,走進了寶恩的房間,屋子裡什麼都沒有變,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佈滿了灰塵。
擺在書桌上是一張公園裡,我推寶恩盪鞦韆的照片,跟我錢包裡的還有寶恩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是一樣的。
我用手抹去了上面的灰塵,輕輕親吻了照片,邊離去了。我找了孫爺爺以前的同事,他們告訴我孫爺爺自殺的,服用了一大瓶的安眠藥,現在髒於首爾南山墓。
我邊買了水果和一束花,冒着濛濛得細雨,走到了南山墓羣,站在孫爺爺的墓前,看着別的墓碑錢豐盛的祭品和孫爺爺墓前荒涼的景象,心不字覺的被紮了一下,很疼,我放好東西,跪在孫爺爺的墓前,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說:爺爺,我對不起您,沒能照顧好寶恩,請你相信宥軒,我會把寶恩找回來,好好照顧她好好愛她的。
細雨並不大,卻溼透了我的全身。雨滴順着我的頭髮一滴滴得滴落在青石板上,夜幕漸漸的來臨,我起身離開,卻在石階上滑了一跤,頭部撞在時節上,隨着碰得一聲,直接昏厥過去
醒來後,頭很痛,醫生走進來說:你醒了啊?我點點頭說:恩,頭好疼。她說:你先別動,好好休息,你撞到了頭,需要休息,我讓護士來給你打個止疼針。我點點頭。
下午睡了一覺醒來後,感覺好多了,只是還有點不習慣,醫生說:得養上半個多月,你好好休息就行,有事再找我,我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坐在病牀上,無聊的拿出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寶恩的照片,看得很出神。總之不知道看了多久,醫生走進來了,看着我屏幕上女孩的照片說:寶恩。
我嚇了一跳,說:醫生,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對了,你怎麼知道這是寶恩的。我拉着她得胳膊激動的說:你快說啊,醫生,你知道她在那裡對不對?你告訴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醫生被我問的一頭霧水,說:你先放開我,不然我怎麼說啊。我一愣,利馬放開了醫生的手,醫生放下記錄奔說:寶恩是我們小區的小孩,從小的事後父母去世了,所以我認識她。但五年前她離開了韓國,不知道去了哪兒,而且她爺爺自殺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個迷,挺說她爺爺是衛罪自殺,不過她爺爺是好人,所以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對了,你怎麼有她的照片?
聽他說完,心裡漠然得失落,消息又落空了,我沒有說話,看着照片由發呆了,醫生看着我說:真是怪人。就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