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開門來人說的這席話,猶如給她當頭一棒,打得她是昏頭轉向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方嫂子彆着急,老大哥已經去了。你要多保重纔好,大牛的事情還要你操心。”方媽媽晃晃身子,木然的看着來人不知道她說些什麼也沒有聽見。只是呆滯一般到兒子房間,看到熟睡的兒子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老公在睡覺的模樣。終於抑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喊到大牛一起到樓下。
兩娘母跌跌撞撞的下樓,來到小區裡的綠化地帶。在一處較隱蔽的窨井排水下水道旁邊,已經站滿了進進出出的居民和來看熱鬧的人們。看到有家屬來,議論紛紛的聲音戛然而止,自覺的給他們兩娘母讓出一條道來。
屍體已經弄上來,方爸爸青白色的臉龐有些腫脹。眼睛沒有閉上,好像要說什麼似的。大張着嘴,手指直直的指着前方。搬屍體的一環衛工人愣在那還在爲剛纔的恐懼感後怕。方爸爸的身子僵硬得就像石頭,那撩起的胳膊怎麼也按不下去。方媽媽撲通跪倒在他身旁,冰冷的地面啊!圍觀的人們不由得一陣唏噓。許多人出面怎麼拉她也不起來。
方大牛眼珠瞬間充血,匍匐在父親身旁。隱忍悲聲,癡呆般看着那猶如魔鬼般張着大嘴的窨井。眼看新年將至自己的父親卻把性命丟在這裡,
小區物管領導出面來對家屬表示致歉和賠償等諸多問題。由附近公安出面證明方爸爸是酒後失足掉入窨井裡,活活冷死的。只是他身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抓痕,不知怎麼來解釋。
但是方媽媽心裡清楚怎麼一回事,老公那好酒貪杯的毛病自己沒法改變他。甚至於連貓肉都成爲他的下酒菜。纔會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家裡的一家之主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也落下多多少少的閒言碎語,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人生在世難免不有那麼一兩個積怨的人,何況是從農村搬遷來的小區,沒有田沒有那沒日沒夜的勞作,自然閒得無聊。理所當然的就拿方家的事情來說事。問天下人居心何忍,羞難堵住幽幽衆口。
在料理完老伴的事情後,方媽媽突然蒼老了許多。方紫雅想留下在方家陪陪方媽媽,可是劉浩明就是不答應。紫安晴好說歹說總算把女兒拽到車子旁邊了。
方紫雅看看在三樓方媽媽的臥室那躲在窗簾後面偷偷抹眼淚的方媽媽,不由得喉噥一硬。硬嚥着對送她的大牛說道:“春節後,哥——你要不就不出去了,在家好好陪陪咱媽。她挺難過的。再說她一個人在家你也不放心,我也不放心。”方紫雅說道這兒眼淚再次無聲流下,鼻息也變得沉重起來。
“沒事,好妹妹,別哭、有哥呢,你就放心吧!我們隨時電話聯繫。我會把媽的事情隨時向你彙報的。你安心好好讀書吧!”方大牛努力擠出一絲憨笑,爲的是讓妹妹放心的回到大城市過她的幸福日子。
劉浩明兩夫妻在車上靜靜的等待方紫雅上車,心裡兀自有些不好受,想那方大哥也是命運捉弄。剛剛憑關係給他一輕鬆工作,卻撒手西去。女兒是他們的養女更是自己的心尖,兩夫妻又怎麼能答應女兒的要求呢。
方大牛送走劉家三口,回家看看平日父親喝酒愛坐的小圓桌猛然又是一陣心酸。礙於自己是男子漢,就得挑起家的重擔。強忍呼之欲出的眼淚,走到母親臥室門口輕輕叩響房門。
方媽媽打開房門,看着兒子又是一陣哀聲。自不必說。
方紫雅坐在汽車裡,三口之家的小車裡每一個人都肅然靜寂。劉浩明從側視鏡裡觀察到女兒的神色,示意剛想開口說話的妻子,不要說。
手機上的炫彩鈴燈忽然閃爍來電鈴聲湊然響起,把車裡的三個人都華麗麗小嚇了一跳。
方紫雅拿起一看是周晨的,懶洋洋的接通電話。“喂!嗯!夢?什麼夢?”
周晨揉揉昏痛的太陽穴,對着電話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啦!最近老愛做噩夢,嗯!醒來就是渾身冷汗,不——跟以前的夢不同。”
周晨掛斷電話,夢裡的情景在腦海裡清晰的存放,這夢很詭異。連連已經做了幾天相同的夢,就很怪異,卻又是夢見是沒有去過的地方,夢裡竟然還有同桌方紫雅。
由於是春節來臨父母都忙得不亦樂乎,大把的票子就在這幾天飄進爸媽的腰包。家裡自然是他的天下,錢、爸媽會主動的給他放在抽屜裡。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夢不停的纏繞在他懵懵懂懂的記憶裡。他冒起一個念頭,並且決定過完春節去實施。
大年三十,全國人們都歡聲雷動看春節晚會,在城市的人們沒有多餘的空間來慶祝春節,就全家圍坐在電視前觀看本山大叔的精彩節目。
而在農村則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們放禮花鞭炮,在幺妹店子打麻將,玩紙牌。看到時間到十二點時分就興匆匆的拿起準備好的大紅鞭炮,一陣噼裡啪啦的炸響後大地歸附於安靜,人們進入夢鄉迎接新的一年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