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舊事

我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是多餘的,窗外的明月好亮,跟我記憶中的混沌朦朧的月一點都不一樣,並且掛的很低像斜斜的靠在窗框上一樣。我一擡手就能掬到一般,然後正在我陶醉的時候,一個大貓樣的影子後面跟着一道詭異的藍光便晃過了銀盤樣的月亮穿了過去。

這兩個死妖怪鬧到碧落殿來了?我想翻過窗戶去看個究竟但又顧忌後面的三皇子,轉過頭看他憨憨的側頭睡了去,並且微微的打起了呼嚕。我放下心,翻過低矮的窗框,朝那抹藍光追了去。

我只有一個信念,幫如花找到靈珠子然後回現代。

我四下張望然後看見藍光在花苑那邊一躍一息的,趕緊的朝那邊跑了過去。還沒走近,便聽見他們爭執的聲音:“臭狐狸,這下你滿意啦!”

“死菊花,當年我那麼信任你,可是被你耍了,現在知道被人耍的滋味了吧!”狐狸蹲在顆花樹枝上朝那抹越來越弱的藍光嘲笑着。待我走近了,那道藍光才亮了些,說道:“萋萋,你沒事吧。”

說着它囤回了我的身體,我心裡想到:沒事,就是三殿下被嚇壞了。

“他知道我們的事情?”

不知道,好像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我想了想三皇子的反應,真的不覺得他多在意這件妖精事情。

這個時候,狐狸跳上我的肩頭,湊近我的臉頰“嗤嗤!”的揚起它的尖鼻子嗅着我。我很不爽的瞪着它說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瞭解你!”狐狸故作深長的說道。

我抽笑了下,道:“真是好笑,難道你的嗅覺可以代替視覺?”

“哎,我說了我是在瞭解你,不是在看你。真是個不怎麼樣的人,笨、懶、沒有進取心、好男色、外加口無遮攔,標準的惹禍精!簡直就是個劣質人品的標準模板。”狐狸冷笑了下道,“菊花,你真的很倒黴,這個人能幫你幹什麼?”

“哼,我當然不能幫你們大仙幹什麼,但是,我和如花有共同的目標,我們要得到靈珠子,不像某妖,就知道搞破壞!”我白了眼這個大肉球,鬥了鬥肩膀想將它摔下去,可是不能成功。

“就你們,一個半妖加個連人都不是的鬼?哈哈哈!笑死人了。”它繼續掩着臉抽笑着。

我聽了蠻不爽對着那對烏亮烏亮的圓眼睛說道:“是呀,我是很笨,很沒有用。連個人都不是,但總之都那些是壞的小妖精強呀,你是不是暗戀我們菊花呀,老是跟他對着幹來引起別人注意!”

“萋萋別亂說!”如花急道。

但,如花的告誡貌似有些晚了,白狐狸大肉球眼中閃出陣兇光,豎起爪子“嚓嚓”兩聲我眼前出現了兩道亮光,然後感到臉頰上微微發辣。我本能的捂着臉慘叫了下,然後它重新跳到了樹枝上說道:“如果你是人,這張臉就毀了。以後對本仙說話尊點,我會喜歡這朵爛菊花?真是侮辱本仙了。”

我對着它罵道:“什麼叫侮辱你?愛一個人也要講尊卑身份?真是可笑的很。像你這麼刁蠻的潑婦,我們菊花纔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好感啦!”

“哼,我看你除了張嘴能胡謅而外其餘都沒用處!死菊花,你自求多福吧!”那隻大肉球冷笑了一下,一躍消失在樹蔭深處。

我恨恨的望着它消失的身影,想起臉上的幾道抓痕,才尖叫的捂着臉原地打轉。怎麼辦、怎麼辦,本來身材就糟糕,現在連臉也毀了,怎麼活呀。

“別叫了,你在這裡呆上一夜,多吸吸花靈,明天就會恢復的。”如花說道,我聽到出它說的挺無奈的,因爲聲音從來沒有這樣低沉過,就連我自己沒考及格都沒這麼沮喪過。

我走到顆花開正盛的樹下,坐在草坪上問道:“你幹嘛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靈珠子了?你們追了一晚上,把靈珠子追到哪裡去了?”

“靈珠子,靈珠子掉進太后的佛龕裡面了。我們進不去,拿不出來了。”

我頭上頓時又飄來許許多多的黑線,這麼會掉進太后的佛龕裡?

“狐狸將靈珠子摔進了千秋殿宮娥奉的香檀裡,我慢了步,眼看着她們將香檀奉進了佛堂裡。”

我只有翻白眼的份了,“那我們該怎麼辦?我能去太后的佛堂嗎?”

“你現在是鬼,好不好。佛龕、神像會讓你灰飛煙滅。”

我癟了下嘴,感覺自己像是處處低人一等一樣。本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在於,遇見危機的時候不會去鑽牛角尖,聽如花說的後果真的是蠻嚴重的,所以我不打算繼續去想到底要怎麼樣潛入太后的福堂去找靈珠子。我躺下去,睡在蓬鬆的草坪上,周圍花草的清香瞬間將我包圍,清冽的味道灌入肺腸,舒服之極。

突然,我腦海跳出個疑問來,問道:“如花,那個狐狸到底是什麼地方看你不順眼?這樣整你?你是不是在南山的時候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我問它,它斂口不語的樣子,不想以前那樣張狂。

突然我的肚子發了下藍光,它又囤了出來,像團懶貓樣的趴在我肚子上。我撐起身子,摸摸這個受傷的小靈精笑道:“怎麼說進你心裡啦?你還真的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活該被人整!”

藍光變化了個形狀,又像個小球一樣在我肚子上蹦呀蹦的,我看了就心煩,一揮手打飛了這團藍光。說道:“蹦什麼蹦,當姐姐這裡是牀呀?”

散開的藍光又重新彙集了起來,安靜的團在我肚子上,說了句:“在南山,我就是幹了對不住它的事情。”

我耳朵隨着立了起來,八卦呀八卦。

那藍光自顧自的說着:“一千年前,我還是個小花靈,遇見快入仙籍的雪團。那個時候它很美,立在南山之巔,就像個仙人一樣。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講就是很帥,你知道,我們花靈雖然說沒有性別,但是潛意識裡還是趨向喜歡美麗的事物。那個時候,我很喜歡它。雪團很好,不介意我只是個小花靈,帶着我一起修煉。可是,我想讓它多陪我些日子,將它的靈珠子藏了起來,讓它耽誤了一千年前的升級放榜的日子。它知道真相後,很生氣,就離開南山了。而且……而且還變了身當女人了!”

藍光說着說着,哇哇的哭了起來,雖然那些眼淚花花就是一點點的藍色小點點。

我聽了這個不算很驚豔的八卦,有些失望,說道:“原來是這樣呀,我還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花,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人的嗎?”

“什麼時候?”

“上高中的時候,十七歲。那個男孩帥呆了,人好,不□□。”我開始陷入了回憶中,輕輕哼起了後來:“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愛你"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那個永恆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嘆,總想起,當天的星光。那時候的愛情,爲什麼就能那樣簡單。而又是爲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在這相似的深夜裡,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現在也,不那麼遺憾,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永遠不會再重來,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我有些憂傷的唱着,越唱,這抹藍光越傷心,那些細碎的藍光點點開始像淚一樣猛飆起來。

突然,它開始不飆了,迅速竄到我耳邊說道:“萋萋,這裡有人。從氣場來看是三皇子。”

“他來了多久了?”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好像很久了,剛纔我才留意到的。”藍光說着又囤回了我的身體,四周暗淡了下來,漆黑一片。

我起身環視四周,看不見哪裡有人,心想:這個如花騙我,我明明看見三皇子在書房打呼嚕,怎麼可能大冬天的跑到花苑裡來?不過,我很意外,這個小花妖好像很害怕那三皇子。

“我當然害怕他,他的氣場有多強你知道嗎?我顯身同他呆久了會被毀掉滴。”如花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