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克開車要比李銀河穩重很多。
車內紅色的氛圍燈透着幾分曖昧的氣息,氙氣大燈將布拉格的馬路照的清晰可見,偶爾能看見一兩隻小貓在屋檐或牆角,邁着纖細的步子四處溜達。
第一次坐到副駕駛上,金穎並沒有李銀河在時的拘束,而是東摸摸西看看,對這輛豪華車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溫熱的座椅和腰部支撐讓金穎不停的在心裡感嘆着有錢人真會享受,看着彭克熟悉的開着車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起來。
“李銀河家裡是幹嘛的啊?”金穎俏皮的眨了眨眼問道。
“他?家裡是弄石頭的。”彭克微微一怔,隨後笑着說道。
“賭石?難怪來錢這麼快。”金穎撇了撇嘴,似乎對這種含運氣成分的暴發戶表示有些不屑一顧。
“不是賭石,是稀有金屬,賭石那玩意十賭九賠。”彭克搖了搖頭解釋了一句。
“那你家是幹嘛的?”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金穎繞了個圈子終於把要問的問題說了出來。
她能感覺到彭克在說起李銀河買車時語氣沒有一絲羨慕,甚至古井不波的臉上連一絲驚奇的表情都沒有。
最主要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開上一輛幾百萬的車都要激動一下,可彭克並沒有,進來之後先是在車上滿是英文的按鈕上一頓亂按,隨後直接出發。
“我家是……給他家打工的。”彭克愣了一下,突然抿着嘴一笑,轉過頭對着金穎眨了眨眼。
很顯然,金穎的小算盤已經被彭克發現。
“嘁!愛說不說……”小聲嘟囔一句,金穎直接將頭看向窗外。
第二次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但金穎的心情卻完全不同。
之前的忐忑的侷促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幾分期待和爆棚的幸福感。
金穎突然有種荒唐的感覺,如果什麼都不需要考慮,她甚至會不暇思索的選擇留在這裡。
當然,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在不考慮兩個人身世的情況下。
船長酒吧一如既往的人頭攢動,整條街並沒有喧鬧和噪雜,彭克很快將車子停在了馬路旁邊,對着金穎做了個下車的手勢。
將車鑰匙交給門口的店員,彭克輕車熟路的走了過去,而金穎則是有些羨慕的看了眼店員,忍不住咂了咂嘴。
這丫頭早在大學時候就拿下車本了,可到現在方向盤都沒摸過一次。
兩個人剛一進門就發現酒吧裡的氣氛有些不對,雖然大家依舊有說有笑,但幾個服務員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原本李銀河專屬的位置,卻被三個光頭大漢佔了去。
彭克眯了眯眼睛並沒說話,站在他身後的金穎明顯發覺這傢伙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了幾分。
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彭克對着一旁的女服務員擺了擺手,對方立刻抱着菜單走了過來。
“兩份全熟的牛排,兩杯芒果汁,順便再來幾塊慕斯蛋糕。”彭克並沒去翻看菜單,甚至沒去過問金穎。
“彭克先生,李總已經走了麼?”女服務員點了點頭,隨後有些爲難的看向了李銀河專屬位置的三個男人,眼神有些晦澀。
“傍晚的飛機,他們是怎麼回事?”彭克不着痕跡的問了一句。
幾個店員似乎也很清楚李銀河和彭克的關係,聽見彭克問起明顯原本緊張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一絲。
“下午就來了,說是找老闆商量事情。”女服務員多少有些無奈。
樹大招風,這句話到哪都是一個理。
李銀河在布拉格開酒吧駕豪車住別墅,雖然深居簡出,但這種奢侈的生活的確讓無數人羨慕到眼紅。
酒吧裡時不時的就有一些社會人士來‘照顧生意’。
對於子隨父業的李銀河向來明白賺錢就要黑白通吃的道理,不管是警察還是社會人士都好吃好喝招待着。
至於經濟方面,自然每個月有固定的錢交給他們。
其他人也許看不慣李銀河看似怯懦的做法,但彭克很明白這傢伙的想法,商人從不做賠本的生意,李銀河只是花錢僱了幾條看門狗而已。
“你沒告訴他們老闆不在?”聽着服務員的話,彭克忍不住皺了皺眉。
“告訴了,他們好像是新來的,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了老闆專門的位置上。”彭克有些陰霾的眼神讓服務員有些緊張,連忙說了一句。
她也只是打工兼職,李銀河在這方面薪資方面對國內來布拉格上學的同胞還是非常照顧,同樣的工作給出的價格卻是其他酒吧的三倍。
“沒事了,牛排快點。”彭克擺了擺手,隨後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
酒吧還是一片祥和,但金穎總感覺有一股火藥味逐漸瀰漫起來。
緊張的嚥了口口水,金穎下意識的伸手拽了拽彭克的手臂,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你還發燒呢,可別太沖動。”聲音帶着幾分關切,彭克愣了愣笑着搖了搖頭。
“我一個人,他們三個人,而且我又發燒呢,怎麼可能打得過?”陰霾的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三個人,彭克心裡卻有些煩躁。
他和李銀河不同,也許是音樂讓他有了一分屬於自己的清高,他不屑於和這些社會人士爲伍,心裡甚至有些牴觸。
可看着三個充滿不和諧因素的人坐在那,總有種如鯁在喉的感受。
“知道就好,什麼事情都要以智取勝,四兩撥千斤。”金穎眯着眼睛說道,但心裡並沒放輕鬆。
彭克雖然嘴上說着打不過,可眼中卻泛着讓人心悸的寒芒,像是一匹孤獨的狼在守護自己的領地和堅持。
“再說吧,總要吃飽纔有力氣。”點了點頭,彭克看着很快端上來的兩塊牛排說了句洗手,隨後朝着衛生間走去。
人潮擁擠的酒吧裡,看着彭克突然離開的身影,金穎突然有種莫名的孤寂,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已經不在,只剩下那個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才讓她真的感受到自己身在異國。
攥着手中的芒果汁,依稀可以看見裡邊的果肉圍繞着杯壁輕輕旋動,一股清新的香氣伴隨着瓊鼻湊近驟然吸入肺部。
吃糖的人不是不怕蛀牙,而是真的很需要那聊以慰藉的甜蜜的幸福感。
杵着腮幫等着彭克回來,下一刻一個身影卻擋住了金穎的視線,坐在了原本彭克的位置處。
昏暗的光線依舊擋不住對方脖頸上一條足有小指粗細的鏈子,悠然的羅曼蒂克也不能掩飾破鑼嗓子的乾癟聲音。
金穎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眼神上挑卻看見一張令人作嘔的肥碩面孔。
眼前的身影並不算陌生,金穎朝着李銀河專門的位置看了過去,果然少
了一人,剩下兩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裡一陣打鼓,金穎第一反應就是擡腿離開,但兩條腿肚子卻有些轉筋,低着頭攥着果汁杯像是沒發現對方一樣。
不得不說,金穎雖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但說到底終究是個女孩,她也有少女的彷徨失措,也有單身的傲嬌寂寞,也有面對危險的恐懼慌張。
“小姐,一個人麼?”破鑼聲終究傳了出來,金穎佯裝沒聽見一樣攥着果汁。
但已經攥到發白的指骨卻出賣了她,肥頭大耳嘿嘿一笑,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牛排不錯啊,一個人吃兩塊麼?”看着桌上的牛排,男人得意的抿了抿嘴,毫不客氣的用小刀割下一塊塞到了嘴裡。
“我叫飛利浦,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跳個舞?”肥頭大耳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似乎很享受金穎一言不發的樣子,有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不好意思,這有人了,麻煩您能躲開嗎?”金穎終於說話了,努力用一雙冰冷的雙眼盯着對方,將所有的恐慌藏在淡漠之後。
事實上,連金穎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鼓起勇氣說這句話。
也許是對自身的保護,也許是對這個男人的反感和牴觸,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金穎想的更多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還沒從衛生間出來的彭克。
她本身就擔心彭克和對方發生衝突,而現在人家欺負到頭上了,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不會容忍。
淡然的聲音讓飛利浦臉上的肥肉顫了顫,一雙小眼睛泛着幾分獵奇的目光,從想倒下打量了一眼擡起頭的金穎。
雖然已經步入工作,但金穎稚嫩的面孔或多或少看上去顯小一些,纖瘦的俏臉像是溫玉一般沒有絲毫雜質,猶如寶石般的雙眸泛着迷人的色澤。
飛利浦顯然對金穎的模樣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愈發放大了幾分,看了眼遠處幾個欲言又止的服務員,對着兩個朋友招了招手。
金穎看着對方的動作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擡腿想走,卻突然發現肚子一陣絞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兩腿之間流了出來。
原本有些發白的臉瞬間變得毫無一絲顏色,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讓金穎腦袋一片空白,目光一動不動的看向彭克消失的地方,似乎只有那裡纔有她的希望。
金穎很瞭解自己的身體,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讓她始料不及,但也有些後悔自己大意。
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不舒服,金穎這次出行之前特地算了日子,把大姨媽的日子隔開,但人算不如天算,例假並沒如約而至,而是足足提前了一個星期。
在感受到身體不適的瞬間,金穎第一反應就是衝向廁所,可看着虎視眈眈的肥碩男人擋在面前又有些害怕。
對方拽住自己怎麼辦?如果在掙扎中大姨媽弄到衣服上怎麼辦?
也許是因爲先前淋過雨的關係,金穎有些慌亂的低了低頭,下一刻就看見一絲紅色映襯到了外面,更是手足無措起來。
有些無助的坐在椅子上,金穎看着再次坐過來的兩個人,內憂外患終於讓這個自詡腹黑的丫頭臉上泛起了驚恐的神色,攥着杯子的手都有些發抖。
“嘿,這次有福了,李銀河那傢伙不在,有這麼個丫頭陪陪也不錯!”飛利浦旁邊,一個乾瘦的青年用蹩腳的中文說着。
這傢伙倒是沒有鏈子,但兩條手臂上全是紋身,一身痞氣像是瘟疫一樣讓人巴不得敬而遠之。
“人家說讓我躲開呢!”飛利浦聳了聳肩,裝出一臉遺憾的表情說道。
“這麼直接?我就喜歡直接的女孩!”乾瘦青年舔了舔嘴脣,拿起旁邊的芒果汁喝了一口,對着金穎吹了口氣。
先前還能保持鎮定的金穎,此時此刻已經幾近崩潰了。
三個明顯不懷好意的男人坐在自己對面,周圍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偶爾一兩雙眼睛向自己的方向看過來,但眼中只有麻木和好奇。
不僅如此,身體上的不適已經讓金穎感覺有東西沿着大腿流了出來,讓她坐在原地甚至不敢動彈一下。
“小姐怎麼稱呼?這家酒吧的老闆和我們很熟,以後來這裡可以免單哦!”乾瘦青年明顯比飛利浦還會搭訕,一雙老鼠眼盯着金穎輕聲說道。
“我不認識你們,服務員!”金穎終於受不了了,對着吧檯的服務員大喊了一聲,對方臉色一變但還是連忙走了過來。
他們知道女孩是老闆的朋友,面對對方的求助自然不能熟視無睹。
一個看上去還算健壯的男服務員被其他人推了出來,一張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走了過來,對着金穎躬了躬身。
“麻煩你讓他們走,我和他們不熟!”金穎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哭腔,而男服務員則是臉色有些爲難,轉過頭看向了飛利浦等人。
誰都知道三個人不是善茬,一個不好難免一頓毒打。
“一回生二回熟,這沒你的事了,滾吧!”擺了擺手,飛利浦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而男服務員則是苦笑着看了眼金穎,在對方無助的目光中向後退了半步。
“好了,你考慮的怎麼樣,這裡的店員都認識我,咱們去外面兜兜風,以後來這消費都記在我賬上?”乾瘦青年有些得意的說着,看着金穎一言不發,竹竿一樣的手臂朝着金穎的俏臉伸了過去。
瞳孔猛地一縮,金穎想要躲開對方的手臂,但整個人卻不受控制的呆坐着,連最基本的呼喊聲都已經忘記。
看着自己的手距離女孩的俏臉越來越近,三個人臉上都蕩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但下一刻卻突然被一個淡漠的聲音打斷。
“如果你敢動她,就把你的手留下來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沒有任何徵兆,而金穎原本呆滯的眼神瞬間對焦,看着熟悉的身影眼淚唰的一下滂沱而出。
當彭克第一眼看見三個社會人士和金穎坐在一起,後者一臉無助的四處相望時,突然有種全身被點燃的感覺。
像是青春期般的狂躁肆虐着早已經古井不波的內心,緊接着無數情緒瞬間涌動出來。
憤怒,擔心,心痛,負面情緒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席捲着彭克,讓他在乾瘦青年伸手的瞬間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冰冷的眼神沒有半分情緒,彭克的聲音將原本有些寒涼的布拉格染上了幾分霜凍,攥着乾瘦青年的右手青筋暴起。
男服務員看見彭克的時鬆了口氣,劍拔弩張的氛圍讓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再次打給了老闆李銀河,所幸這次通了。
彭克並沒理會服務員在幹什麼,看着逐漸站起來的三個人眼中沒有絲毫情緒,只是淡漠中多了幾分瘋狂的神色。
努力掩
飾着眼底的猙獰,彭克看着三個人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鬆開了乾瘦青年的手,嘴角揚起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他很清楚金穎的處境,作爲一個剛來布拉格就丟了行李的女孩,雖然有自己的幫助和照顧,但在心中卻依舊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而現在面對三個地痞流氓騷擾,她能保持不動聲色就已經很是堅強了。
“你是李銀河的朋友吧?這裡的事你最好少摻和。”飛利浦的聲音響了起來,扭了扭脖子似乎在做熱身運動。
“她是我女朋友。”心疼的轉過頭看了眼金穎,彭克冷冷的聲音響起。
低沉的聲音讓金穎輕輕顫了一下,但淚雨滂沱的坐在椅子上的抽泣聲卻小了不少,她多希望這一刻能將頭靠在青年的肩膀上。
“這招李銀河都用爛了,別耽誤我們泡妞,拿着這個去臺上給我們助助興。”從兜裡掏出一枚硬幣,飛利浦呲着滿口黃牙說道。
一旁的兩個人也都是咧嘴一樂,抱着肩膀看着彭克。
一米八出頭的彭克看上去還算堅實,但面對三個人光從氣勢上就已經捉襟見肘。
“今天沒表演,如果沒什麼事還請讓開,我說了這是我女朋友。”彭克的聲音高了幾分,態度沒有絲毫退讓。
“喲呵,你小子是沒捱過打是麼?李銀河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飛利浦臉色明顯一變,看着彭克的臉都陰沉下來。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彭克,但卻是第一次和這個只在臺上見過的青年打交道。
在飛利浦看來,彭克十有八九是李銀河的同學一類,在酒吧裡賣唱賺點了外快,時不時的幫忙打點一下生意。
“李銀河是李銀河,我已經讓前臺報警了,你們可以一週之後來鬧事,到時候李銀河也回來了。”嗤笑一聲,彭克毫不客氣的說着,而聽見這話的三個人卻是臉色一變。
布拉格的警察不管素質還是執行力都很高,從報警到出警最多也就十分鐘的時間,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把他們帶走。
一週的牢獄生活對於三個人習以爲常,但就算出來也不可能把彭克怎樣,畢竟他們的財神爺是李銀河。
“報警?我們幹什麼了麼?”眼珠一轉,飛利浦咧着嘴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說着,而彭克聽見則是輕哼一聲,轉過頭拍了拍金穎的腦袋。
早已經嚇得發傻的金穎頭簾被拍得七零八落,但感受着那隻溫熱的大手卻沒有絲毫責怪,反而說不出的親切。
輕輕擡頭,金穎通紅的眼睛看了看彭克,抽了抽鼻子卻並沒說話。
冰涼的小手緊緊攥着彭克的大手,向來特立獨行的金穎第一次承認了自己有依賴感,對一個男人的依賴感。
似乎抓着彭克,自己就不會看到黑暗一般,金穎死死的攥着,俏臉上的驚慌略微的退散着,但眼底的擔心卻並沒消失。
身體不受控制,但思考還是可以的。
剛纔彭克和三人的對話讓金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針尖對麥芒的語氣透着濃郁的火藥味,似乎下一刻就會大打出手一般。
心思稍微活絡幾分,金穎有些求助的看了彭克一眼,後者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並沒理會飛利浦無賴的話語。
“咱們走吧。”低頭看着金穎,彭克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了不少,深邃的雙眸透着幾分心疼和愧疚。
“啊?走……”金穎愣了一下,剛準備站起來卻突然響起自己來了大姨媽,俏臉一紅連忙低下了頭。
“怎麼?不舒服?”微微一怔,彭克擔心的問了一句,而金穎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事實上,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即便此時的彭克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但這種私密的事情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咬着下脣,金穎看了眼彭克擔憂的眼神,閉上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褲子。
“腿麻了?”
詫異的低頭湊近看了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瞬間讓彭克心頭一緊,緊接着就看見金穎白色七分褲染上的一層紅色。
怎麼可能?自己剛剛消失了幾分鐘的時間,而金穎竟然身上竟然流了血!
身體不自覺的有些顫慄,彭克甚至感覺自己的頭皮都音樂炸了起來,猛地站起身子,雙眸間的淡漠早已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暴虐和瘋狂。
“我他媽殺了你!”沙啞的嘶吼從彭克的口中傳出,金穎甚至來不及阻止,就看見彭克拿起桌上的一盤還在冒着熱氣的牛排,狠狠的拍在了飛利浦臉上。
緊接着又是一拳,彭克目眥欲裂的將乾瘦青年打倒在地,舉起手中的玻璃杯朝着第三個人砸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酒吧裡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少人第一時間朝着外面跑去,原本人頭攢動的酒吧眨眼間空曠下來。
飛利浦捂着臉慘叫着,乾瘦青年跌倒在地,第三個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發瘋的彭克,又看了看一旁徹底嚇傻連說話都忘了的金穎。
一旁的彭克並沒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狠狠的一拳讓他身體也有些打晃,剛剛站直身體就朝着第三個人踹了過去。
想象中的一打三並沒出現,也許因爲發燒的關係,彭克這一腳還沒踢到對方,自己卻一下子滑倒在地。
“幹他!”
倒在地上的乾瘦青年第一個反應過來,拳頭像雨點般的朝着彭克招呼過去,而倒在地上的彭克只能伸手阻攔。
掙扎着轉過身像站起來,彭克剛剛穩住身體,但卻背後卻是一陣劇痛,努力回過頭,卻剛好看見飛利浦攥着椅子的一幕。
三個人高聲叫喊着,看着再次跌倒在地的彭克一陣拳打腳踢,甚至忘了一旁椅子上還有一個徹底傻掉的金穎。
“啪……”
一隻帶血的手掌捉住了自己的腳腕,金穎一瞬間回過神來,看到的卻是彭克努力擠出笑容的嘴角,和臉上觸目驚心的鮮血。
一聲聲悶哼從口中響起,彭克咬着牙一言不發,一雙大手卻牢牢的攥着金穎的腳踝,像是抓着自己的幸福一般。
倔強的像個孩子,執着的眼神讓金穎一瞬間想起了奶奶留下的照片裡,那個和彭克有着八分相似的青年。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讓金穎喪失了理智,看着暴風驟雨般的拳腳落在彭克身上,原本失焦的瞳孔一陣收縮,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要打啦!”
聲嘶力竭的聲音讓所有人聽得心頭一顫,而三個人卻依舊無動於衷。
“我讓你們不要打啦!”猛地拿起桌上的小刀,金穎不受控制的朝着殺傷力最強的飛利浦捅了過去,下一刻卻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一蓬鮮血瞬間染紅了金穎的袖子,下一刻卻是一陣天旋地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