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夜 炮火紛飛的記憶

戎馬半輩不求名,永遠不忘老英雄。

張小開的父親是一位抗日老英雄,現年已經是九十五歲的高齡了,年輕的時候死在他手上的鬼子至少有百人,雖然在部隊裡當過最大的官,只是一個小小的排長,但是卻讓當時的敵人聞風喪膽,聽到老英雄的名號都會嚇得直哆嗦!

在小開他們小的時候,老英雄經常給他們講解年輕時候是如何殺鬼子的,可以說老英雄打了大小几百場硬仗,除了一次部隊裡出現了叛徒,泄露了老英雄等人行蹤,中了敵人的埋伏之外,就沒有打過敗仗,所以這些晚輩們也是對老人萬分的敬重!

家裡人對老英雄都很孝順,雖然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可老人家的身體還算很健康,耳不聾眼不花,沒事的時候還會自己親自下廚炒兩個菜喝上二兩,我們年輕人都會時不時的生個小病感個冒的,可老英雄身體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什麼異樣。

可是最近小開發現老父親有些精神萎靡不振,以前老人家很喜歡和晚輩們一起聊天,還學着兒孫們做一些年輕人喜歡的事情,比如上個網玩個遊戲什麼的,但是這幾天老人更多的時候則是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靜靜的發呆,晚輩們和他打招呼,也不像以前那麼熱情了。

看到老人如此,家裡人不禁有些着急,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身體很容易出現什麼異樣,於是就央求着老人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可老人死活就是不同意,還說自己身體很健康沒有什麼毛病。

看着老人的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家裡人只有暗暗着急又沒有別的辦法,就在大家無計可施的時候,小開的一直在部隊當兵的大兒子突然回來探親了,老人家可是最喜歡這個大孫子的,特別是聽說孫子在部隊剛剛被提拔成了指揮官,更是開心的不得了,不過見到大孫子突然回來,老人家並沒有表現出一絲高興的態度,反而還有些生氣。

原來老人覺得這也不是逢年過節的,孫子又是部隊的指揮官,突然回家很可能是犯了什麼錯誤,被趕回來了!看到爺爺不高興,大孫子忙解釋說,眼看着春節臨近,部隊就想讓這些普通戰士們在過年的時候能夠回家探親,但是大家都走了又不能沒人站崗,所以就要求部隊的領導幹部們,在過節期間代替這些戰士們站崗放哨守衛我們的邊境領土!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老人才終於喜笑顏看,趁着老人高興,大家讓小開的兒子詢問了老人家這些天悶悶不樂的原因,老人也怕家裡人太過於擔心他的身體,於是就把事情的真想說了出來。

原來就在半個多月前,老人家正在休息,睡夢中聽到一個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卻看不清楚這個人長相,也想不起這個聲音究竟屬於誰的,醒來之後只記得,在那個夢裡有一陣“嗒嗒,嗒嗒嗒”的節奏,像是一首熟悉的歌謠,老人覺得這首歌謠一定和這個人有關,可是這是什麼歌謠老人卻想不起來,但是可以肯定這段歌謠老人十分的熟悉,年輕的時候應該經常聽到。

知道了老人家的“病根兒”那麼問題就好解決了,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想要找到一首歌曲實在是太容易了!

只要搜索一下老人那個年代的歌曲,而且和抗日戰爭有關係的,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

可是真正一搜索才發現符合要求的歌曲多達上千首,但是爲了老人,大家決定一首首的篩選,足足播放了三天的時間,還是沒有找到那首節奏是“嗒嗒,嗒嗒嗒”的歌曲。

受到心事的影響,老人的身體狀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筆挺的腰桿也顯得有些彎了,總是不停地咳嗽,原本每夜都會睡到自然醒,現在一晚上總要醒來幾次,每次醒來都是被噩夢驚醒的,看樣子要是找不出那段歌謠,老英雄很快就會去見他的那些戰友們了。

一週的探親假很快就結束了,小開的大兒子帶着些許的遺憾回到了部隊,小開帶着家裡人一頭空閒,就繼續幫着老人家尋找。

就在兒子返回部隊後的第三天突然打來了電話,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老人所說的那首“歌謠”終於找到了!

那天兒子所在的部隊正在搞軍事演習,兒子聽到了機槍的聲音突然來了靈感,心想自己的爺爺從小就生長在那個炮火紛飛的年代,沒上過幾年書,也沒聽過什麼歌謠,就算是聽過也不會留下什麼太深的映像,唯一讓他記憶深刻的,應該就是那些槍炮的聲音,而且機槍連射的聲音,正好就是“嗒嗒,嗒嗒嗒!”。

老人聽了小開的傳話,頓時恍然大悟,立刻讓小開開車將自己帶到一位戰友的老家,到了那裡小開一看不禁有些鼻子發酸,因爲這裡實在是太破舊不堪了!

沿着髒亂的街道,小開攙扶着老父親來到了一個農家小院之中,雖然同樣很破舊,但是院子收拾的十分整潔乾淨,一個衣衫破爛的中年人,正在院子裡面劈柴,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搖搖欲墜的破瓦房跟前曬太陽。

見到了老英雄,中年人先是一愣,因爲已經有好多年每人主動來他家串門了,並不是因爲他家裡比較破舊,而是因爲他父親一段不是十分光彩的往事兒。

中年人熱情的招呼了小開父子兩個,從屋裡搬來了兩個小板凳,招呼他們坐下,還拿出了不少山貨,讓他們品嚐,這才詢問道他們的來意。

看到老戰友的遺孀竟然是如此淒涼,老人也感覺到很傷心和難過,告訴中年人,自己是他父親的老戰友,這次來是接他們母子兩個去城裡的,他會在城裡妥善安置他們母子兩個的,中年人聞言有些遲疑,半晌才說道:“大伯,我爸他是罪人,我們不配受到你們的幫助”。

老英雄聞言說道:“他也是被逼無奈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你必須記住,你父親是個大英雄!”

原來那個出賣老英雄的人,就是那個中年人的父親,後來抗戰勝利了,中年人和他的母親作爲“叛徒”的遺孀,受到了大家的歧視和排擠,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可想而知,那個經常給小開託夢的人就是中年人的父親,當年老英雄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同樣是殺敵無數,只可惜別卑鄙的鬼子,拿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做威脅,讓他迫於無奈,出賣了自己的戰友,最後中年人的父親,是孤身一人拿着機槍爲被困的戰友們殺出一條血路的。

臨死之前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的這些戰友們能夠照顧好他的妻兒,那晚老英雄又做夢了,夢裡中年人的父親跪在老英雄面前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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