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萬金終難換,不願分別是親人。
自從五年前離開老家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以來,張小開就一直沒有機會再回家裡看一看,他很想念年邁的老爸老媽,可是他知道,從自己做這一行開始,回家就已經變成了一種奢望,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而且是兩種機會可以得到領導的許可回家去探親一次。
一種就是你在工作中有突出的表現,爲了獎勵你,就會給你放個假回家去休息一下,還有一種情況,但是這種情況是小開不想看到的,所以小開只能盡力工作,好好表現,爭取到第一種情況,讓他能夠回家見見家人,一解相思之苦!
小開是幸運的,剛來到這座城市,就意外的得到了這份人人羨慕,待遇優厚的工作,幾年的時候裡,他不僅事業有成,還娶了一位溫柔善良的妻子,還有了一對活潑可愛的兒女,他想告訴自己的家人,不要爲自己擔心,自己過得很好,可是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因爲在這裡工作,未經許可是不准許私自和外界通話的。
今天小開接待了一個客人,在辦理業務的時候,那個人一臉興奮的告訴小開,他可以重新改頭換面馬上回家了!
這種機會可是非常難得的,可以說是幾百萬裡面都未必會有一個,看起來這小夥子平日裡沒少積德行善,不然也不可能受到這樣的待遇,小開問那人叫什麼名字,那人告訴小開,自己姓雷,單名一個“鋒”字!
這一天小開照舊很繁忙,重複着單調無聊的工作,爲了這裡每一個來辦理業務的人,都會和小開講一講他們的故事,今天的故事似乎都和親情有着很大的關係,結果讓小開更加的思念家裡的親人。
一整天的忙碌終於要結束了,小開感覺有些疲倦和乏累,收拾好一切正準備回家的時候,被人告知說領導要找自己,說有什麼事兒要和他說。
小開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趕去領導辦公室,領導一看是張小開,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小開心裡也踏實了,看領導對自己的態度,應該是要獎勵自己,而不是要處罰。
果然領導一開口就是熱情的招呼小開坐下,還爲小開親自沏了一杯茶,這讓小感覺有些受寵若驚,心裡更加的不踏實了!
這時領導也看出了小開心中的顧慮,笑着讓小開不要擔心,這次找小開來是因爲看到小開這麼久以來,工作業績很突出,爲了獎勵小開批准他回家一次,時間爲一週!
這個獎勵對於在這裡工作的人來說,簡直比獎勵一百萬現金還要珍貴,小開真是對領導感激涕零,千恩萬謝的走出了領導辦公室,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回家,爲幾天後的“探親假”做準備。
不僅如此領導還給小開一個額外的特權,就是可以和家裡通話一次,小開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家中的二老,二老聞言也是又驚有喜,一覺醒來互相商量了一下,就開始爲迎接兒子,和至今還爲見過面的兒媳婦,以及孫子孫女做準備。
老兩口一早起牀就做準備,農村的農活很多,今天他們破例沒有出去幹活,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就守在餐桌前等着兒子一家回來!
直到夜幕降臨,小開一家四口才姍姍來遲,外面的天很黑,風很冷,小開看到才幾年不見,就變得如此憔悴的二老,眼眶不禁有些溼潤,招呼着二老趕緊回到屋子裡,外邊太冷了!可老兩口卻讓他們一家先進屋,說現在是夏天,晚上也不是很冷的,可小開分明看到他們二老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熱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由於時間太久,現在已經變得有些涼了,小開的媽媽說要去熱一熱,被小開夫妻兩個拒絕了,對他們來說飯菜的冷熱都沒什麼關係,關鍵是這飯菜是自己的親人做的,飽含了濃濃親情的飯菜,永遠都是人間美味!
小開一家感覺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就連兩個小孩子都吃的滿嘴流油,大聲說道“奶奶做飯就是好吃!”聽的老人家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吃了飯一家人又聚到一起開始訴說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聽的大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不知不覺間竟然聊到天都快亮了,外面的大公雞已經起牀打鳴了。
就在這時候小開家的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陰風,將那條還在熟睡的大黃狗吵醒,惡狠狠的吠叫着。
陰風颳進了小開家的屋子裡,化作了地府中的兩個拘魂的鬼差黑白無常,小開一見從沙發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問道自己的兩個屬下“黑白無常你們兩個爲什麼會來到我家?是接我回地府嘛?”
兩個鬼差恭恭敬敬的對小開彎腰行禮說道:“啓稟判官大人,您的父母雙親陽壽已盡,我等奉命特來拘押!”。
“胡說八道!”張小開大怒道:“閻王準我回家探親七天,今天才第一天,爲何就要拘押我雙親?”!
“大人難道您忘記了,人間一日就是地府七天呀!天快亮了,請大人一家趕緊上路吧……!”
五年前張小開意外的死於一場車禍,沒想到在去地府報道的時候被提升成爲了判官,這是個很不錯的職位,可是卻是一個永遠不能夠投胎轉世,規矩森嚴的職位!
想要回陽世看看自己的家人,也是可以的,一種就是之前說的,好好工作作爲獎勵可以回家一次,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親人陽壽將近去見他最後一面,這也是爲什麼有很多人在大限將至,彌留之際會說見到了哪位已經故去親人的原因。
所以小開寧可不回家,每天忍受思念之苦,也不願見到二老故去,只希望他們能夠長命百歲好好的活在人世間,但是生老病死誰又能阻止的了呢!
看到兒子悲痛欲絕的樣子,小開的老母親出言安慰道:“小開不用爲爸爸媽媽傷心,其實在你走後,我們老兩口子活着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了,我們已經是六七十歲的人了,生死都是早晚的事兒,知道你好,就算是死我們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