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跡的把腦袋更進一步往裡伸,兩隻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原以爲能看到會讓人心猿意馬並附帶鼻腔粘膜破裂後果的養眼畫面,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除了明顯被隨意丟下的藍色毛巾之外,牀上並沒有她想象中性感撩人的玉體橫陳,甚至連牀單沒有被動過,依舊疊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牀尾。
耶?!腫麼會木有人在?難道說,難道說……阿正已經趁她睡死的時候包袱款款潛帶私逃了麼?
這是葉未央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但接下來該想法立刻便被KO掉——第一,她的銀子向來都放銀行保管長利息,第二,她的銀行卡可是天天隨身攜帶的,第三,她相信阿正不會做這種事,第四,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其實她卡里半——分——錢——也——木——有——了!-_-|||
或者阿正其實是迷路了?
嗯,摩挲着下巴,皺着眉站在門口充當門神的葉未央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阿正對這裡還是人生地不熟的,迷路這一條,絕對會是個很好的晚歸理由。
不過……怎麼說呢?
都這麼晚了還不見人影而且也沒打過電話來報個信……該不會阿正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腦子裡一堆奇思怪想此刻完全被滿滿的焦慮所取代,雖說暫時沒有把握能做到跟方守正面對面而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淡定狀態,但相比起這個,葉未央更擔心的還是他一介失憶人士這麼晚了依舊在外面亂逛,萬一要是衰尾一點遇到劫財劫色倒賣內臟的壞人那該怎麼辦?
要知道G市可絕對不是個太平的地方,在這裡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而黑夜更是爲各種罪犯提供了犯罪的溫牀,在這個變態ET外星人倍出的年代,即使高壯如阿正這般的男銀還不是同樣中了招,上一次如果不是她傻了吧唧的衝進巷子裡冒死將他救了出來,估計現下他早被蹂躪完化成一堆枯骨供人觀賞了。
越想越覺得心驚,手足無措的葉未央毫無意識的端起手裡的水杯猛灌,希望藉此讓自己平靜一些,但是看起來似乎收效甚微。
猛的握緊了手心裡的玻璃杯,葉未央心一凜,頓住腳步在門口停下。
不行!再也淡定不了了,她得打個電話問問才行,不然她今晚別想睡了。
心裡這麼想着,腳也沒停歇的立刻就往外走準備回房間拿手機。
可是剛一轉身,某女卻突然像被點了穴一樣定住了,眉心皺成一條直線不說,連帶的嘴都扯歪了,足足過了兩分鐘之後才反應過來並懊惱的擡手砸了砸自己的腦袋,“臥槽!我就說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尼瑪手機都還沒給人家買,怎麼打電話啊?臥槽,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睡覺前還在苦苦糾結到底要不要給人家買部手機傍身呢,現在倒好,一覺醒來,忘的一乾二淨了。o(╯□╰)o
沒有手機,她拿什麼跟阿正聯繫?難道真要靠古人代代相傳的那根“靈犀”?臥槽!要真有這坑爹玩意,那她還不如趁早去睡覺來個夢中相會更好。
頹然的將頭依靠在門板邊上,葉未央糾結的面對着空蕩蕩漆黑一片的大廳,有一口沒一口的啃着玻璃杯的邊緣。
怎麼辦?她現在心裡就跟幾十個毛線團蹦蹦跳跳滿地亂跑一樣糾結成一團,就算她現在出去找人,也未必能找的到,世界這麼大,天知道阿正現在在哪個山旮旯裡?
如果阿正一開始就在紙條上附帶說明他要去的地方,那可就絕對好辦多了,再不濟她也還能照着地址上網search下然後出門找人,現在倒好,一點線索都沒有了,你讓她上哪裡英雌救帥去?
臥槽,光是想象都讓人苦逼的無以倫比!
某女磨着牙齒恨恨的想道,同時不忘轉動平時難得動一會的腦子努力想着解決方法。
線索……線索……線索到底在哪裡呢?
兩隻眼睛沒有自主意識的配合大腦上下左右做着無規則運動,注意力在掃過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時驀然停住。
啊,對了!留言便籤!
用力一擊掌,葉未央頭頂上的烏雲剎那間變成了亮閃閃的燈泡一枚——阿正在茶几上留紙條告知他要外出,那麼……他房間裡會不會存在他去了哪裡的線索?
說幹就幹,絕對屬於行動派的葉未央心念一動,兩隻腳已經自動自發的往回走了。
方守正房間裡其實並沒有開燈,剛剛她從門外看到的橘黃色燈光來自於靠近陽臺的壁燈,微弱的光線從小小的燈盞裡頭傳出來,營造出一種浪漫恬靜的氣息。
畢竟還是在23層的高樓上,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可是夜裡風還是挺大的,房間北面的落地窗大開着,被撥到一邊的窗簾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輕微的烈烈聲。
搓了搓手臂上遽然揭竿而起的雞皮疙瘩,葉未央眯着眼在昏黃的燈光裡搜索着,準備走過去將牀頭燈扭開。
雖然是在自己家裡,但現在這房間畢竟是給了別人住的,心裡發虛的葉某人總覺得自己此刻的舉動跟擅闖‘民宅’無異,所以即使是爲了找東西,也沒敢把燈全打開。
貓着腰踮着腳在房裡來回走動,小心翼翼的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即使弄出了滿身大汗,某人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也許是剛住進來,阿正的房裡異常乾淨,衣服被子什麼的擺放的有條有理,就連附帶的衛生間裡也只有一個漱口杯跟牙刷牙膏之類的簡單日用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跟她自己那亂七八糟的狗窩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過乾淨歸乾淨,只要有心,人人都能成爲福爾摩斯!
於是抱着這樣的念頭,堅持不懈的某人又一頭扎進了尋寶之旅。
於是時鐘兜兜轉轉的又過了五分零八秒,畫面一轉,某人頂着一頭亂的堪比雞窩的頭髮從衣櫃裡迅速的退了出來,右手食指上分明還勾着一條男用內褲。
臥槽槽槽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彈性十足充滿誘惑激情四射曖昧無敵舉凡現代狗血小言都會出現的——男豬腳的子彈內褲麼???!!!
腦子裡自動自發的開始描繪才見過不久的方守正傲人的某部位,再搭配上她手上提着的男用內褲,雞凍如葉未央終於忍不住的噴了滿地鼻血——臥槽!這條內褲在被使用的時候該是何等的銷魂啊~口胡!
啊,不對不對!打住打住!
話說她不是來找線索救人的嗎?尼瑪的怎麼變成偷窺阿正的內在美了?
不過照現在這情形,她都把人家的內褲給扒出來了也沒找到半點相關線索,估計再這麼毫無目的的找下去也沒用了。
還是算了吧,也許阿正只是一時有事走不開而已,明天應該就會回來了,她還是放寬心睡覺去吧!——葉未央如此安慰自己。
於是淡定的拉開衣櫃,抽出最底層的抽屜,伸長手將長相銷魂的內褲兄工工整整的擺回去,順道在某象徵敏感部位的地段拍了拍,然後轉身,關門。
然而,就在葉未央準備放棄自以爲是的搜索計劃滾回房間裡悶頭睡覺跟周公約會的時候,明明已經走到房門口的她卻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略一側臉,眼角餘光就在那一瞬間捕捉到被風捲起的窗簾後那個半坐在地上的詭異人形黑影——沒有手的上半身,一半寬一半窄的肩膀左右不對稱,腦袋卻端正無比的長在正中間,眼睛的部位一大一小,有冷冷的寒光透了出來,下半身則彷彿觸手怪的觸手一般佔滿了整個地面,熙熙攘攘的擠成了一團,而且還有輕微扭動的趨勢。
作爲旁觀者的窗簾悠閒自在的跳着舞搖擺不定,而‘它’就那麼安靜的倚靠在那裡,癱軟了似的一動不動,隔着一扇玻璃窗冷冷的面對着她,也不知道在那邊將她剛剛的行爲看進了多少。
於是時間瞬間定格,葉某女也在第一時間變的比殭屍還要僵硬。
雞皮疙瘩瞬間羣起革命揭竿起義,渾身的汗毛也在同一時刻全數豎了起來,如此詭異的剪影再加上剛進門時那陣讓人發抖的陰風……此情此景,是個正常人都會呆掉然後抓狂繼而發瘋接着尖叫最後屁滾尿流。
但偏偏葉未央只能算是半個正常人,所以以上所列種種反應她只表現了半個——
“gu——”
脫口而出的尖叫半路便被砍殺夭折,嚇的臉都綠了的葉未央兩隻手緊密交叉死死的捂住了自己嘴巴,硬生生將剩下的恐懼全數吞回去。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發出動靜便會讓窗外的‘好兄弟’瞬間起了殺意將自己送去見馬克思,即使心臟跳的已經快從喉嚨裡蹦出來了,兩隻眼珠子瞪的比核桃還大差一點就能撐破眼眶,葉未央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假裝自己不存在的繼續站在原地。
蒼天啊大地啊,如來佛觀世音菩薩各路神仙,老爸老媽老弟阿正木耳姐姐妹妹們,還有所有她葉未央的親戚朋友三叔公六姨婆,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她,葉氏宗親第九百零八代傳人葉未央,今天,終於在自己家裡看到鬼了!!!
沒錯,你們都沒看錯也沒聽錯,她是真的見到鬼了!
活了26年,她今天終於特麼的親眼見到鬼了——果然好可怕,好強大,好恐怖,好雞凍!嚶嚶。
臥槽!這種想要不顧一切的跟別人分享她終於開了陰陽眼見到鬼的興奮心情到底是神馬啊是神馬啊!
這麼難得才見鬼一回,尼瑪的不好好把握機會上去瞧個清楚弄個明白就特麼不是具有超強上進心的四有青年國家的未來棟樑社會的好公民了!
左右瞧了瞧,想要扭開大燈讓‘鬼’無所遁形,卻又擔心鬼兄給燈光這麼一照就嚇跑或是不小心魂飛魄散了。(啊喂!鬼兄沒這麼弱的好吧口胡!)
於是葉未央淡定的想了想,扭頭悄悄往後退了兩三步,背對着客廳將手伸出去,摸索着從牆邊的zzz抽出一根高爾夫球杆,拿到手裡掂了掂,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膽,隨即帶着滿臉難掩的興奮之色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陽臺方向靠攏去。
GOODLUCK!好加在上次雨凡大哥打完高爾夫球送她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把球杆給落下了,不然她臨時去哪裡找這麼襯手的武器?
握緊了高爾夫球杆,某人一個乾坤大挪移蹭到跟陽臺成對角的邊上,快速的的掀開了窗簾,高舉手裡的細瘦棍狀物一個發狠猛的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