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了凌風一會兒,玦情在凌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跳入了水中,然後快步上前將凌風緊緊擁入懷中“對不起,我來遲了”
“不,不,沒有來遲”凌風豪氣地拍了拍玦情的背“現在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不過你能不能先放手,我身上疼得厲害”,凌風說着,接着才注意到,因爲中毒帶來的疼痛竟然減少了很多,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感受到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帶來的傷痛,還有那因爲痛楚而一直忽略的寒冷。
而玦情聽凌風這麼一說,立即放開了凌風,凝視着凌風說道:“對不起”
“沒事...”凌風不在意地說着,但是眼睛透過玦情,卻看到了站在出口的瀲灩,眼眸一凝,凌風攬住玦情的腰,往旁邊帶了帶,躲過了瀲灩所投擲過來的匕首。
玦情一驚,看了一眼擦過他和凌風直插入洞壁的匕首,回頭將凌風護在身後的同時,也疑惑着爲什麼他竟沒有發現。看着瀲灩靠近,玦情開始運轉內力,但是卻在下一瞬間吐出了一口血。
玦情的身體頓時一陣搖曳,像是隨時都會倒在水裡,凌風見此趕緊在水下扶住玦情,然後眸色陰沉地看着瀲灩問道:“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瀲灩在石路邊緣停住“看你們再次相會,我有一些感動,所以給你們送了一份禮”瀲灩說着指了指水裡。
“你在水裡下了毒!”說話的是玦情,他現在已經全身無力了,連嘴脣都開始發紫“你是針對我下的毒,你是如何知道我會來這裡的”
“你真當我傻啊”瀲灩笑道:“你成天都盯着我,就等着我帶你來找凌風,卻忽然之間因爲‘要事’離開孤峰...你的那點心思你以爲真的能瞞住我”
“呵呵...不是吧”凌風在瀲灩話音未落的時候插口道:“就你的智商,你壓根就不確定玦情會不會來,在水中下毒的話,玦情來了自然一舉兩得,若是不來,反正我也活不了,再下毒只是讓我死得更快一點而已”
“哼,凌風,現在你想說什麼都可以,這樣吧”瀲灩看戲一般看着在水中的凌風和玦情“你要是殺了玦情,我便讓你活下去”
“哼哼...哈哈...”凌風聞言卻笑了“瀲灩,做夢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楚,就有問題了”直視着瀲灩,凌風認真嚴肅地接着道:“我不會死,也更不可能讓玦情死”
“凌風...”玦情輕聲喚道。
“你現在不要說話,我們現在便離開這裡”凌風單手在水下攬住玦情,另一隻手抓住四根鐵鏈向前走去。
瀲灩見此嘲諷地笑道:“離開,凌風,你連這個水潭都走不出來,你還能去哪兒”
沒有說話,凌風在那個他被鎖住的時候,能到達的地方站定,然後擡頭衝瀲灩輕輕一笑,接着突然發難,抓住了瀲灩的腳,瀲灩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凌風頓時向前進了一步,一用力,便將瀲灩拉下了水。
趁瀲灩在水中撲騰的時候,凌風將玦情送上了石路,轉身便想向瀲灩走去,玦情立馬抓住了他“凌風?”
“解藥,你中了毒,需要...”凌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但是凌風的話都沒有說完,玦情手一用力便將凌風撈了起來。
和玦情一樣趴在石路邊,凌風問道:“玦情,你拉我上來做什麼,應該乘此拿到解藥,不然你...”
“我豈會不想這樣做,你也中了毒,我也想要解藥,但是你看瀲灩的那個樣子,她會把解藥帶在身上嗎?”玦情說着,凌風將目光投向了手腳慌亂,想抓住凌風的腳,出水的瀲灩。也就在瀲灩被嗆到,咳嗽了幾聲張嘴想要大喊的時候,玦情手疾眼快地再次一掌將瀲灩打入水中。
搖晃着站起身來,玦情扶起凌風,在看到凌風大腿上的幾道傷口時,問道:“風,能走嗎?瀲灩應該是帶了手下的,我們要儘快離開”
“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凌風和玦情互相攙護着,兩人向外走去,等到了洞口,兩人都看到隔着一定距離,守在外面的十幾個黑衣人。
瀲灩這時也走了出來,不過神色和玦情差不多,扶着洞壁,瀲灩露出惡狠狠的目光,臉上也是一片猙獰“給我殺了他們,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得到命令,前面的人都向凌風和玦情衝了過來,將凌風推到一邊,玦情無視身體裡的毒,催動內力,一時之間,那些黑衣人竟拿不下玦情。咬牙看着臉色越發不好的玦情,凌風在瀲灩說了一句“用內力只會讓你身體裡的毒漫延地更快,玦情,無論如何你都活不了...”後,凌風看了一眼瀲灩,此時她的面前已經站着兩個黑衣人保護她的安全。
深吸了一口氣,凌風低着頭閉上了眼睛,試着用阮玉清教他的方法催動身體內本來就有的內力,他很清楚,他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爲阮玉清,即使沉睡着的阮玉清,也在保護着他。
瀲灩拿它試毒的時候,是阮玉清無意識地用內力護住了心脈,他沉睡時是阮玉清循環着體內的內力,來爲他療傷,來爲他祛除寒冷和疼痛。面對這樣一個世界,凌風只能依靠於阮玉清,但是就算這樣,至少他也想靠自己努力一下。
但是最終凌風還是用不了,心中有着微微的失落,凌風開始對自己催眠,既然凌風用不了,那麼阮玉清一定可以,一點點也好,只是是一點點也好,讓他能帶玦情逃出去!
但是就在凌風將自己催眠的時候,有兩個人提刀斬向了凌風,玦情見此,沒有時間去阻擋刺向他身體的刀劍,向凌風急奔而去。並不知道他現在離死神有多近的凌風,聽到的只是一聲嘆息“風,爲什麼想成爲我?風就是風,風是光明,是照亮阮玉清黑暗的光明,風只要保持原樣便好...”
“玉清,你醒了嗎?”凌風激動而興奮地喚道,但是卻聽到阮玉清繼續輕聲說着“光明由我來守護,風由我來守護,風在乎的也由我來守護,風不能變...”
“玉清,你...醒了嗎...”凌風再次試探着,小心翼翼地問道。但是凌風聽到的還是那些話,眼前忽然明朗,凌風看到了向他斬來的兩人,看到了向他奔來的玦情,也看到了阮玉清輕輕睜開的眼眸,輕聲呢喃着“風由我來守護...”
接着阮玉清敏捷地躲開刀劍的同時,還順手掐住了那兩人的脖子,接着凌風很清晰地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阮玉清雙眼無神的眼眸中,凌風知道阮玉清並沒有完全醒過來,咬了咬牙,凌風的眼中閃爍着淚花,但還是理智地想起瀲灩說過的話,於是對剛殺了兩人的阮玉清喊道:“玉清,不要戀戰,帶着玦情離開...”
雖然如此喊道,但是凌風卻不知道現在這個樣子的阮玉清會不會聽他的。然而在下一刻凌風消除了這樣的擔心,阮玉清直接向玦情撲了過去,在玦情震驚的目光中,奪過玦情手中的劍,順勢將沒多少反抗能力的玦情扛在了肩上。
接着阮玉清施展了一個加註了強勁內力的橫掃,不止最前面的幾人被攔腰斬斷,連周圍的樹木也不能倖免於難。“凌風...?”玦情的眼中此時是和瀲灩一樣的不可置信。
“風說,帶玦情離開...擋我者死!”阮玉清自然是不會去理玦情此時的感受,沒有絲毫情感地吐出這樣的一句話。便扛着玦情開始向前移動,速度快到還存活的黑衣人根本就追不上。
一段時間後,凌風完全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又聽見已經回過神來的玦情說道:“凌風,你快放我下來!”
不行,現在還不行,要再遠一點,絕對不能讓瀲灩的人追上來,凌風想着。阮玉清也在沒有目的地地向前移動着,並且越往前走,樹林越加茂密,在黑暗中漸漸地已經沒有什麼可見度了,玦情見此掙扎着,有些急迫地說道:“凌風,停下,瀲灩的人已經追不上來了,我們也不能再往前走了,並且這樣下去,你...”
知道玦情擔心的是什麼,凌風對阮玉清說道:“玉清,停下來,放下玦情”,聞言阮玉清卻沒有立馬停了下來,而是在凌風說了很多次之後,才停了下來,並且將玦情放了下來。
阮玉清將玦情放下後,玦情便扶着離他最近的一棵樹,緩緩坐在了地上,阮玉清則呆站着。凌風知道玦情受了傷,於是想查看玦情的傷勢,但是卻忽然發現,他控制不了阮玉清的身體。
“玉清...?”凌風不解,但很快便回過神來“玉清,你並沒有清醒過來,但是爲什麼你的執念如此之強,玉清,是因爲我,對嗎,又是因爲我...”
“保護,要保護風...”阮玉清的嘴角輕動,說着只有凌風可以聽到的話,淚再次流下,凌風有的不是感動而是傷感。而此時玦情也發現了凌風不對勁,再次站起身來,走到凌風身邊,關切地說道:“凌風,你怎麼了...”,但是阮玉清自然是沒反應,於是看着阮玉清無神的眼睛,玦情低聲道:“凌風,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玦情...”
“凌風”玦情剛鬆了一口氣,阮玉清便繼續說道:“風珍視的,玦情是風珍視的,保護玦情,保護風...風,不要變...”
“凌風...你在說什麼!?”微微一愣,玦情完全聽不懂阮玉清的話,只能抓住阮玉清的雙肩搖晃着“凌風,你怎麼了,你清醒一點...”
可是阮玉清現在卻連一句話都不說了,玦情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擔憂,雖然因爲凌風如此高的武功有些吃驚,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對凌風心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