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來二人聽過,均自大笑起來,“你莫不是說笑,難道沒有聽過天山劍派的‘凌雲十三關’嗎?”
“拜堂”
但聽一聲悠悠傳來,風浩凡深情驟變,他也不去理會那二人,兀自身體前衝,墨輪、墨軒二人急忙緊隨而下。
三人瞬間彈射而出,奔下屋頂,風浩凡大聲疾呼“如燕,你真的要嫁人麼?”
封雪堂內外百十號人影盡皆尋聲望來,那歇斯底里的狂喊之聲,衆人無不驚訝,“如燕不就是光明佛之女麼?”
“來者是何人,竟敢在我天山派來撒野?”
見得三人穩穩落在臺階之下,徐克卿臉色大變。風浩凡望着那紅衣錦袍之人,雖頭頂紅蓋,但見那身影微微顫動,終究沒有掀開那布簾,看上風浩凡一眼。
三個老者款款而出,其中一人昨夜已然見過,似是早已料到風浩凡來此,三人各自讓開一條道來,“閣下真要闖關,但知闖凌雲,聽天命,一如封雪堂,生死憑劍爭。”
人羣中不免有挑事之人喊道:“闖凌雲,……”
風浩凡心中一狠,看了如燕一眼,見她竟然不願瞧自己一眼。轉身道:“闖便是,生若怕死,何須活着。”
自他一言,三位老者皆是一驚,這年輕公子竟能說出這般痛快凌厲的話來,怎能不叫人心生佩服。
衆人只看那緊閉的封雪堂大門“嘎吱”大開,不覺從內竄出一股冷冽之氣。
一位老者開口道:“凌雲界乃是開山祖師薛宮祿所創,乃是‘破封開堂,凌雲傲雪’之意。”我天山劍派以武林正派自居,從不避嫌護短,凡有外人不請自來,必要闖過凌雲界方可視爲賓客,天山派必將以禮相待。”
“閣下非本派相邀之賓,須得闖過凌雲界,方可成爲本派賓客。”
一人再言道:“凌雲界分爲十三等,四等爲一層,共有三層,其中只論劍法高低,皆以本派劍法爲攻,只要閣下登頂三層,便可敲響鼓樓鐘聲,屆時天山派皆視閣下爲上賓。不再爲難。”
瞧見風浩凡大步一揮,就要入堂去,一個老者急忙相問:“閣下不選一把劍來麼,難道自認爲以手腳之能便可闖關。凌雲界中雖是機栝之法,但其傷人之厲害,萬不該小視。其中機栝巧妙,乃是機關之能者所爲,碰得一處而牽動全部,每部格擋的木臂之上皆有木劍嵌入其中,雖是木劍,但其亦能索命。至今登頂凌雲界的人不過二人而已,一人正是先祖薛宮祿,一人便是少林寺的無相禪師。我勸閣下還是下山而去,莫要逞強。”
此老者這番話雖是自誇,但也着實是相勸,曾經他也曾試着去闖這凌雲界,只過得一層,便止步與此,未見得這機關之後還有什麼,只聽聞這其後兩層皆是厲害無比,非劍法高明者不能過關。
風浩凡回身一笑,對着老者道:“多謝前輩關心。”
隨後翩衣而入,堂外衆人皆是議論,“此子是何處而來,怎生的如此血性?”
“只怕這小子有些本事,若能闖過第二層,便是厲害的緊。”
“這哪裡來的小子,如此狂妄,當真以爲這凌雲界是逗玩之地。”
風浩凡入得內堂,前方又有一處門戶擋住,他也未想太多,隨手推開一扇們來,直覺的兩把劍鋒從兩側刺來,近在眼前一瞧,果真是兩把木劍,那劍身只到門口,便收了回去。
“果真是機栝”風浩凡自言一下,繞過兩把木劍,欲要進去,不料,腳下一動,那兩把木劍猶如活着一般,悄無聲息的回刺而來,風浩凡身形一躍,跳了過去,腳未落地,但覺頭頂碰到了一處木板,結結實實的把他撞了回來,他本以爲這頭頂之上乃是空處,不想這頭頂地下不過容得一個半人之高,想要憑藉輕功之便,卻是行不通的。
他身形落地,翻身彈起,未看清兩側劍影幾重,趕緊撤步避開,不料,他腳下越是動的頻繁,那周圍的木劍攻的越是厲害。
“喀嚓”一聲,風浩凡直覺的小臂一痛,一柄木劍竟然厲害如斯,將他右臂上的衣袖刺破,已然傷得皮肉。未等那木劍深入,風浩凡身形墜落,貼着地面滑開。幸虧他身上穿的芙蓉衣,有一柄木劍卻是頂着他的後背,卻未刺入分毫。
他心中極力想着如何破解這機栝木劍陣法,心中後悔剛纔自己萬不該託大。
他的身體滑開瞬間,地上的木板盡皆被觸動,兩側機栝動靜變大,風浩凡心知不妙,趕緊彈地起身,緊隨身後,三把木劍分三段來攻,上中下三段,或直刺,或橫削,或下砍,當真是將劍的用法和招式變得凌厲至極。
風浩凡此刻已然背部生出冷汗,想到自己竟然闖不過這區區一堆機栝之術。念及此處,他再也顧不得許多,左手在腰間輕輕一動,只見眼前白光一閃,一把利劍橫身砍去,正是芙蓉劍,三把木劍立時斷爲兩截,聽得幾聲鐵片作響,風浩凡細細一看,不想這木劍劍身乃是用鐵片固在四周,怪不得堅硬有餘。
未等風浩凡歇上一刻,竟又有三把木劍從前方刺來,左右也紛紛砍來,似是剛纔砍斷了三把木劍,這機栝又添了一份靈巧。想來這機栝之術乃是人力反傷自己而已,但這着力之處乃是在地下,在這狹小空間中也是無從躲避。
風浩凡一劍砍出,再接一劍,待他連砍三下,又朝那兩側機栝之上刺出四五劍來,整個機栝便安靜了下來,風浩凡試探着走了幾步,再也不見那機栝來攻,他一想到自己竟然毀壞了這凌雲界,心中有些許擔心來,又有一絲暢快之感。心中想着,待自己將這凌雲界一一破開,再往那頂層一戰,敲響那鼓樓鐘聲,天山派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昨夜徐克卿的算計,他便更添一份決心。踏步上了二層,天山派誰人也不曾想到,那凌雲界的第一層,四等奇關竟是被風浩凡給毀掉了,衆人眼中的劍閣難關,遇到這乖張青年,便再也使不出一絲威力來。
只到第二層樓閣之下,風浩凡卻是沒有着急踏上這二層的地面,只瞧這一層中有些什麼古怪。
見得兩座木椽立於前方,木椽之上,多爲七寸劍柄,又添幾處鐵劍,雖然是七寸之長,風浩凡瞧其構造,竟是宛如狼牙棒一般,密密鑿鑿,甚是駭人,倘若這兩座木椽移動起來,自己當真無處躲避。
他這時想起那老者說道,這凌雲界乃是天山派開山祖師薛宮祿所創,世上已有兩人可以通過,倘若自己只憑刀劍之利,毀了這凌雲界,倒是有些過分了。
風浩凡自信自己於劍法之上卻是不弱,豈能輸給這幾座死物。
他於腰間將腰帶取下,正是芙蓉劍的劍柄,只將芙蓉劍還回劍柄,身形一挺,便飛入那機栝陣中,有了一層的教訓,風浩凡腳下甚是小心,未敢輕易挪步,至於來劍拆招,他這一格一擋,只聽得一個機栝喀嚓一響,那刺來的兩把劍竟是停在遠處,不動了。風浩凡大喜,原來這機栝中的劍招暗含破解之法,只要破了其中的劍招,這機栝自然卡住,不再攻擊。
接着乃是兩座書架斜擋在兩側,兩座書架收尾之處乃是橫着一件怪物,此物生兩爪,每抓生五指,每指以短匕首替之。生四肢,四肢乃是齒輪之物。其身乃是一滾圓之木,上嵌六把匕首,皆以鐵座爲底託。
風浩凡未瞧出端倪,心中決定一試,劍隨身走,隨手彈在那一旁書架之上,便有一把木劍從木匣射出,竄入另一書架之內。接着又從另一處木匣中飛出一把木劍,如此反覆,竟然持續了三次之多。
風浩凡接連躲過,未想他腳下稍微挪動,這兩座書架竟然同時射出兩把木劍,雙劍穿梭,宛如二人合擊之法。
他忽而想到那日在靈慧峰上見得虯龍島的龍蛇雙劍二人,破雙劍必要從內而外,從中破之。心中明白,但見雙劍再次竄出,風浩凡仗劍一抖,只將那其中一隻木劍的方向略作改變,雙劍竟然碰撞在空中,掉落在地,有出無進,這書架機栝便輕易破開。
只待這便破除第三輪雙劍攻擊,聽得一聲鐵鏈作響,竟然從那怪物上飛出六把匕首,正是從那滾圓之木上彈射而出,看其身後,卻是帶着一串極爲輕巧的金屬連鎖。六把匕首飛身來此,風浩凡急忙揚劍去當,一一擋開,但見六把匕首又收了回去。
那頂部一隻爪子忽而射出,半途之中,五指分開,化作五把匕首來攻,風浩凡心中駭然,這是何人造的機栝,當真厲害的緊,莫不是自己仗着芙蓉衣的刀槍不入,豈能這般輕易躲開。
他靈機一動,要破這一招,只有將其困住,多則必亂,只要將其攪亂一番,讓其自相矛盾,糾纏不清,自然破開。
見得另外一隻飛爪襲來,待得其五指分開,風浩凡只將芙蓉劍身往那鎖鏈中一攪,立時五把匕首糾纏在一起,互相拉扯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風浩凡卻是不知,如他這般,絕是和毀掉這機栝無異,只因他窺其根本,雖未破壞,但這機栝日後必然是不能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