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路並不算長,穆爾卻直喘粗氣,向來強悍的呼吸系統好似萎縮了一般,完全供給不了身體氧份的需求量,讓他有種窒息的錯覺。
是箐箐叫帕克來的嗎?她想說什麼?
自己已經主動離開了,箐箐還想說什麼?是心裡氣不平,想讓帕克親口對自己說一句“滾蛋”才舒心嗎?
穆爾踩在泥濘中的雙爪繃緊,用力到顫抖,被子彈般的雨點沖刷的身體卻堅硬如石雕,背影透着一股獨立於世的孤傲感。
帕克腳步緩了下來,看着這樣的鷹獸,他突然有些心軟。都是雄性,他能理解對心愛之人求而不得的痛苦……纔怪呢。
箐箐可沒有讓他難受多久,很容易就結侶了,獸印還是在她心口。
想到這兒,帕克心裡開心起來,對穆爾的接受度也高了許多。
化作人形,帕克語氣輕鬆地道:“你跑什麼?”
穆爾心中惱恨,這頭豹子一定是公報私仇,還想將他狠狠踩在腳底碾壓一番。
鷹眸轉向身後,眸中閃過冷意。
他不介意在離開前教訓這豹子一頓,事已至此,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帕克只感覺穆爾陰沉沉的,但穆爾向來這樣,他也沒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惡意,邁着輕鬆的步伐走到鷹獸身邊。
穆爾的喙合得嚴絲密合,雙爪收緊,將腳下的泥巴捏出了兩朵泥花。
“箐箐讓我找你回去,快跟我走,我要檢查她吃完了麪條沒有。”帕克催促道。
穆爾怔了怔,詢問地看向帕克,心中滿腹疑雲。
箐箐叫自己回去?做什麼?親口怪罪自己?還是說……
另一個猜測穆爾根本不敢想,剛冒出頭就被他的膽怯掐滅了。
帕克渾然不知自己在被痛扁的危機中走了一遭,不管穆爾如何感想,又化作獸形,轉身往回跑。
小跑了幾步,沒聽到鷹獸跟來,又回頭催促地叫了一聲:“嗷嗚!”快點啊。
穆爾踟躕了好一會兒,最後梗着脖子跟着帕克跑了回去。
白箐箐剛好吃完了一整碗麪,湯汁也喝了個一乾二淨,肚子撐得厲害,但因爲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她意猶未盡,抱着碗舔了起來。
帕克和穆爾回來時,看到的就是舔碗舔得津津有味的白箐箐。
帕克腳步一頓,看白箐箐的眼睛裡浮上了錯愕的神情。就連忐忑不安的穆爾身體也明顯頓了一下。
白箐箐似有所感,把有她臉盤大的碗往下挪了一截,露出一雙眼角向下的大眼睛,看清狼人,本就大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被碗遮住的臉迅速浮上了兩團紅暈。
“咳,我是怕冷了後碗裡的油凝固了不好洗。”白箐箐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了一句,然後半張沾了油漬的臉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把碗放在了桌上。
“嗷嗷嗷!”帕克噴笑出聲,好在他是獸形,爆笑的時候也像是在吼叫。
白箐箐現在瞭解了他才能聽出帕克在笑,她安慰自己穆爾聽不懂,勉強還能繃住自己成熟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