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德嬪有孕(還有一更
懷裡的人哪兒還能聽見說話,一個勁地往玄燁身上蹭,嬌吟喘喘,直要把玄燁推下去,玄燁便任由她擺佈,仰面躺下後,就見兩隻手急促地解開了他的衣裳,可原以爲她的紅脣就要貼上自己的胸膛,身上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軟綿綿地伏在了自己的胸前,彷彿理智又跑回了腦袋裡,臉埋在玄燁的衣裳裡,悶悶地出聲:“皇上回吧,臣妾不大舒服……”
“梅子酒和鹿血酒也分不清?天差地別的東西。”玄燁一笑,雙手捧起了嵐琪的身體,翻身把她扔在牀上,自己撐起了身子居高臨下,沒有喝酒卻已渾身發燙,湊在嵐琪面前與她鼻尖相觸,感覺得到嵐琪柔嫩的雙脣蠕動着,渴望得到纏綿的吻,可玄燁就是不碰她,還問着,“是不是故意喝鹿血酒等朕來的?你怎麼會分不清,口渴了又怎麼會喝酒?是騙環春,還是想騙朕?”
可身體下的人早已意亂情迷,雙腿不自覺地纏上了玄燁的腰肢,不斷地迎合想要觸碰他的脣,但她步步進,玄燁步步退,眼瞧身下的人要哭出來,皇帝才炙熱地吻上她,脣齒間猛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激烈,玄燁被她糾纏得幾乎要透不過氣,好容易才掙扎開。
喘息間勾出了身上的火,大手一撕嵐琪薄薄蔽體的寢衣就散開,小衣下chun色躍躍而出,雪白雪白地寫着誘惑二字,玄燁纔要勾開她的小衣,嵐琪突然笑出來,捂着胸口側身轉過去,竟趴在牀上想往裡頭逃走,玄燁把她拖回來,她再要往裡頭挪,也不知是酒醒了還是身上的熱情散去,不再像剛纔那樣一味的索取,更彷彿要就此休戰。
要命的是玄燁已經被他勾得難以自制,氣惱地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身下的人哆嗦着蜷成一團,軟軟地說着:“皇上,睡吧睡吧。”
欲拒還迎嬌聲軟語,玄燁是篤定不肯放過她了,幾下就把礙事的衣衫褪乾淨,正是深秋寒涼的時候,鹿血酒下暖暖發燙的柔軟身體擁在懷裡,真真人間仙境纔有的愜意,慢慢品嚐閱盡chun色,一寸一分的肌膚都未放過,豪飲鹿血酒的人也再矜持不住,翻雲覆雨間直彷彿要將身體融化。
翌日晨起,不知是一夜*的滋潤,還是裕親王送的鹿血酒是好東西,嵐琪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玄燁問她到底怎麼喝的鹿血酒,人家支支吾吾,直見皇帝要惱了,才坦白說,起先只當一般的酒,身上發冷想暖暖身體,結果一口下去腥得不行,又見酒色殷紅如血,才知道是什麼東西,知道皇帝夜裡要來,心裡便動了壞腦筋,索性豪飲兩大杯。
玄燁又氣又好笑,訓了幾句說她身子太弱喝得不對反而要傷身,可又笑說鹿血酒還有許多怎麼辦纔好,之後幾日便也共度良宵,秋意深濃時,嵐琪的寢殿裡,卻只見夜夜chun色,彼此纏綿難分難捨,彷彿是知即將回宮,才更珍惜獨處的時光。
九月下旬時,皇帝終於決定要回宮裡住,先頭回來收拾宮殿的宮女太監活兒還沒做完,宮裡頭就傳遍了這個好消息,盼了一個夏天,又盼了一個秋天,寂寞難耐的女人們終於盼得皇帝歸來,可隨着宮女太監先遣歸來,瀛臺那裡的事也零零散散地帶回來,說什麼德嬪與皇帝夜夜*,說什麼皇帝專房專寵,說什麼德嬪根本不照顧太皇太后只是陪着皇帝,好聽難聽的話在宮內遊走,怪不得快回來那幾天,嵐琪每天都覺得耳根子發燙。
十月初一,聖駕回宮,初夏離宮初冬歸來,大半年不在紫禁城,比舊年陪太皇太后在園子裡度夏的時日還久,嵐琪重新踏入永和宮的門,竟恍惚記不得夏秋是如何度過的。
小胤祚也很陌生,但一路回來乳母哄他說能見哥哥了,到了家門口就往裡頭跑,口齒不清地彷彿喊着哥哥,嵐琪伸手要抓兒子叫他別瞎跑,突覺頭暈目眩,腳下虛浮,幸好身邊環春眼明手快地攙扶住,見主子面色潮紅,擔心地問:“主子怎麼了?”
嵐琪猶自不覺,只笑大概是暈車,之後攙扶着環春往屋裡走,但躺了片刻依舊不見轉圜,伸手摸額頭微微發燙,環春不敢怠慢,趕緊去宣太醫,這邊太皇太后回到慈寧宮才歇下,外頭就有人來傳話,說永和宮宣太醫,德嬪娘娘病了。
太皇太后並不緊張,推蘇麻喇嬤嬤說:“你精神好,去瞧瞧,莫不是有了,她九月裡天天陪着玄燁呢。”
嬤嬤趕到時,太醫已經診斷罷了,面色猶豫正不知想什麼,瞧見嬤嬤來了,便直言道:“德嬪娘娘摸着像有喜脈,可還不大明顯,恐怕還要十來日才能確定,但娘娘她又的確傷風,眼下臣正矛盾,要不要給娘娘用藥。”
嬤嬤也覺得不大好,問怎麼說,太醫又道:“不用藥這樣病下去,若是母體不好指不定保不住胎兒。可若用藥,生怕保住了胎兒,胎兒也不大好,要是娘娘沒有身孕,就最好了。”
“既然像,必然是有了。”嬤嬤也難以決斷,再宣來幾位老太醫瞧瞧,幾番商議後都不敢拿主意,畢竟是皇帝的寵妃,肚子裡若真有了孩子,萬萬傷不得,輾轉又等皇帝到後宮來時,一同在慈寧宮商議決策。
太醫道:“世人都以爲生過幾胎的孕婦更結實更好生養,實則女人產子大大的傷身,娘娘上一回又是難產,所以未必現在的身體就很結實,臣以爲還是用藥先讓娘娘康復起來,是否有孕,且看天意。”
太皇太后和玄燁也如此認爲,決定先讓嵐琪吃藥治療傷風,可綠珠卻從永和宮趕來,說德嬪娘娘求太醫不要開藥,只是小小的傷風,她多喝水多躺幾天就好,腹中若有胎兒,吃藥傷了孩子就是她的罪過,說她自己熬得過去。
“玄燁你去勸勸她,傻孩子一根筋,你們都年輕,就算沒了這一胎又如何?萬一硬撐鬧出更大的毛病,如何是好?什麼小傷風,都燒得渾身發燙了。”太皇太后很着急,立刻讓玄燁去永和宮勸勸。
可皇帝卻不動,屏退了太醫宮女,纔對皇祖母道,“夏秋都和嵐琪在一起,這纔回宮朕若再往永和宮跑,別的人真要急紅眼了。回來的路上就與嵐琪說好的,十月裡不再去見她,偶爾在您這裡見的話,另說。”
“你這話雖有道理,可她如今正辛苦,你忍心把她一個人扔在永和宮?”太皇太后苦笑,“在瀛臺時我本想勸幾句,讓你們別天天黏在一起,可又想想難得這樣的日子,我這老太婆插什麼手,現在瞧瞧,還是你們太過了,惹得宮裡人不高興,回來反看別人眼色。”
玄燁不以爲意,反而說:“她們若是真不高興,朕改天再換別處住也一樣,南苑冬天暖和,皇祖母若願意,孫兒陪您去過冬。”
這些自然是玩笑話,而嵐琪吃不吃藥,玄燁最瞭解她的性子,勸祖母說:“若是逼急了,對身體反而不好,她自己有分寸,反正這藥只怕送過去,她也偷偷倒了。嵐琪一心想給朕生個小公主,好容易有了,她怎麼捨得傷害。”
果然如皇帝所說,嵐琪知道自己可能有了身孕,死活不肯吃什麼傷風的藥,大口大口地灌溫水,之後悶頭大睡養精神,因病了本也不能接近孩子,端嬪把六阿哥接過去照顧了幾天,她很放心。
宮裡聽說德嬪有身孕又染病的事,女人們眼巴巴看了幾天,暗下詛咒的人不少,可德嬪硬是不吃藥扛過來,三四天後傷風痊癒人漸漸精神,又過了四五天,太醫再三會診,確定德嬪娘娘有了身孕,但脈象很弱,都不敢說好聽的話,只是反覆叮囑德嬪要安心靜養。
這十來天的功夫,皇帝只管在乾清宮裡忙政務,除了慈寧宮的請安,幾乎不踏足後宮,也不召見任何妃嬪,只有佟貴妃自己跑去乾清宮陪了一箇中午,也不曉得說了什麼,之後再沒見面。而一心等待皇帝歸來能多看自己幾眼的,如溫妃、宜嬪幾人,天天在宮門前被西北風吹着,只把他們的心都吹冷了。
這日朝堂上提起了爲太皇太后和太后再上徽號的事,玄燁也公開了說要大封后宮,如此自然要擬定冊封的名單,皇貴妃無可爭議,溫妃或也再升一級,唯有四妃的位置有些爭議,一時也沒有個定數。話傳到後宮,女人們便議論開,在嬪位的自然盼着能坐穩四妃之位,而那些貴人常在們,也盼着能水漲船高。
正好是宜嬪做東請姐妹們在翊坤宮喝茶,七嘴八舌說起這件事,低階的妃嬪們都恭喜開了宜嬪和惠嬪,說她們出身高貴又有皇子,必然是四妃之一,兩人面上謙虛,只等旁人都散了,才私下關起門來說:“那個烏雅氏真真厲害,這個節骨眼肚子裡懷上一個,怪不得纏着皇上在瀛臺不肯回來,不弄出一個來她怎麼甘心?一定是自知出身低賤,不多生幾個,怎麼和我們爭。”
這話是宜嬪說的,惠嬪且笑:“好端端的身子,伴駕總會有身孕,妹妹往後若能多陪陪皇上,也會有好消息。你的身子一向不錯,從前雖不幸滑了一個,可五阿哥不是平安降生了嗎?”
提起胤祺,宜嬪目色如死,又心痛又不甘,恨恨地說:“太后到底想怎麼樣,她這樣生生斷了我母子情分,不怕遭報應?”
“噓,小聲點。”惠嬪緊張道,“這話不該你說的,你想有兒子,往後再生一個不就好了?”
宜嬪苦笑:“怎麼生?連皇上的面都見不着,我和哪個去生?”
“只要皇上在宮裡,總會有機會,皇上心裡也有分寸的,不然回來這麼久了,德嬪有孕又生病他都不去瞧一眼?”惠嬪很是淡定,“上頭有貴妃、溫妃在,皇上能不顧忌嗎?再者一整個夏秋,我就不信不膩歪,總想見見新鮮的,皇上畢竟是男人嘛。”
宜嬪見她說得繪聲繪色,知道惠嬪有法子,心裡想求又不好開口,可一想到翊坤宮裡冷冷清清的日子,一想到自己越來越走上昭妃那怨婦的路,心下一橫便道:“姐姐幫我吧,我這翊坤宮的日子越來越冷清,連恪靖都不大哭了,夜裡靜得瘮人。”
“自然幫你,幫你也是幫我呀,總不能光看着德嬪一人獨大,從前看着那個小常在乖乖巧巧的,真是想不到她會有今日。”惠嬪說這句時,眼底有異樣的神色,不知是恨是悔,唯一瞧得見的,大概就是不甘心,而這宮裡女人,又有幾個是心甘情願被冷落的。
但這次的事,惠嬪卻還是找了個甘心被冷落的來想法子,漂亮的女人最懂如何取悅男人,哪怕覺禪氏不愛皇帝,那年夏天能讓皇帝對她專寵不倦,就一定有她過人之處。惠嬪久不侍駕,牀笫間的事已不大曉得皇帝如今的喜好了,放眼宮裡能問的,就只有覺禪氏。
隔日她往鹹福宮來,候着溫妃抱了八阿哥去寧壽宮的時辰,因整個夏天沒少來鹹福宮,門裡的宮女太監都習慣了,一路引到配殿門前,只有香荷見了不大高興,她曉得自家主子不喜歡惠嬪。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妃嬪間的等級尊卑也很嚴謹,再不喜歡惠嬪也不能得罪,夏秋之後瘦得比生八阿哥前還瘦的女人到底是接待了她,兩相對坐,良久無語,惠嬪從袖籠裡抽出一本冊子遞給她,笑着說:“瞧瞧。”
覺禪氏懨懨擡眸,瞧見桌案上一冊《衆香詞》,只聽惠嬪說:“裡頭收錄的都是女人家的詩詞,我想你會喜歡的。”她伸手翻開,將折角的一頁打開,推給覺禪氏說,“你瞧瞧這幾首,我讀書少不大懂,覺得還不錯。”
覺禪氏信手拿來看了幾眼,默默唸誦了幾句,念得一句“枝分連理絕姻緣”,心中猛然揪緊,心痛得難以言喻,可惠嬪卻更在她心門上插了一刀,幽幽道:“這個女詞人沈宛,是江南名妓,賣藝不賣身,飽讀詩書才華絕倫,又有傾國之色,多少江南名士追求不得,可她卻突然在江南消失,如今在京城落腳了。”
覺禪氏茫然擡頭看着惠嬪,惠嬪笑悠悠說:“你這一個夏天爲了什麼愁?我看就是爲了這個女人吧,就是這個沈宛,如今容若心頭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