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燁正在發楞呢,就聽自己這輩子的爹唐高林說道:“娃兒媽,這是李真,他的事情我待會兒再好好和你說,你現在趕緊給我們弄點吃的來,我們可餓了兩天了…”
唐氏一邊將老公和那陌生的男孩子朝屋裡迎,一邊焦急的問道,“娃兒爹,啷個的呢?咋個會餓着呢?”不等人回答,又吩咐唐燁,“葉子,趕快生火,我去割點肉…”
唐燁說道:“娘,還是先給爹他們喝點粥吧?他們餓了兩天,怕不能沾油…”雖然唐燁想吃肉想得心慌,但是爲了這世老爹的身體健康,還是非常不情願的提出了科學的建議,誰讓這輩子的目前的依靠就是這個餓了兩天肚子的老爹呢?
唐氏一聽,忙道:“對,對,瞧我這腦袋,唉,一急就容易出錯。”
說完便趕緊到米缸旁拿米,米纔拿到一半,就又再度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糊塗了,熬粥得熬到什麼時候啊,我還是做麪疙瘩湯吧,娃兒爹,要得不?”
唐高林坐在炕邊點點頭,“要得,先讓我們墊點肚子再說。”
唐蜜則依偎到了老爹的身旁,笑道:“爹,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可想你了…”
唐高林笑着摸了摸唐蜜的頭,道:“蜜兒乖…”說到這又衝已經在燒柴的唐燁道:“葉子,你今天咋個不吭聲呢?”
唐燁嘿嘿笑了兩聲,道:“爹,我是高興傻了…”
唐高林樂呵呵道:“傻丫頭。”
說完又對一直站在那的李真道:“真娃子,喊人,那是你嬸子,這兩個就是葉子和蜜兒兩姊妹,你直接喊她們名字就是了…”
李真擡起頭,小聲喊道:“嬸子,葉子、蜜兒…”
唐燁一聽,就暗暗翻白眼,這小子夠木的,叫你直接喊名字就真喊名字啊,多加妹妹兩個字會累死人啊?這種人在單位肯定混不走。
翻完白眼後,唐燁突然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這個李真竟然說的是滿口的陝北話,老爹不是回四川了嘛?怎麼帶了個陝北的小子回來?
唐燁不由多打量了李真兩眼,不管是從穿戴、皮膚還是氣質來看,李真都絕對不會是個落難的公子哥兒,一定是如假包換的勞苦大衆…
唐氏也一臉詫異的看向自己的老公,但唐高林擺明了不想現在討論這個話題,坐在炕上不接招。
只有唐蜜很高興的衝李真道:“李哥哥,你在我家要玩幾天啊?”
李真又低下頭,不說話了。
唐高林笑道:“真娃子日後就在我們家了,嘿嘿,不走了,蜜兒,你高不高興啊?”
唐蜜高興的拍着手道:“高興,這樣爹不在家,李哥哥就可以幫娘挑水了,還能陪我和姐姐玩,哈哈…”
李真有點急促道:“俺會做很多活的…”
唐燁心中更好奇了,瞧那樣子,老爹對待李真是採用的平等態度,但是聽李真的說法怎麼像是賣身給自家當奴僕似的…
滿腹疑問的唐燁悄悄瞧了眼唐氏,唐氏似乎也很困惑,但卻沒馬上追着要答案,唐燁感到很滿意,自己這個娘不是糊塗蛋,而且還很有耐性,還行。
唐氏很快就做好了兩碗麪疙瘩湯,還將筷子在很少很少一半碗的豬油裡攪和了一下,然後分別在兩個湯碗裡攪動了一會兒,最後將這雙筷子遞給了唐高林。
唐燁不由再次開始比較,到底是後世的貧困線以下的家庭日子過得好呢,還是今世這個讓唐氏很滿意的家庭日子過得棒?
是的,經過唐燁的觀察,唐氏對這樣的日子很滿意,一點怨言都沒有,這讓唐燁很無語,很無奈,這家人怎麼這麼安於現狀、這麼沒追求呢?
喔,鄰居的日子也這樣就知足了?幹嘛不和好的比啊,唐燁就不信了,莫非整個蘭州城所有人都過的是這種鬼日子?!
不過,唐燁沒花力氣對唐氏進行說教,曾爲領導的唐燁向來只找管事的人,這年頭,肯定是老爹說了算啊,幸好,老爹沒讓唐燁等得太久,提前回來了,這讓唐燁很高興,而唐氏的一下句話則更讓唐燁高興了,“娃兒爹,你吃了就歇一下,我去割點肉回來晚上吃,晚了好肉就沒了…”
不過當聽到唐高林說:“多割點,割半斤嘛…”時,唐燁的淚水差點就掉下來了,半斤,天啊,幾個月沒聞到肉味了,竟然只買半斤肉,五個人吃啊!
唐燁覺得這一定是報應,一定是對自己總喜歡時不時的鬧着吃素減肥的報應…
唐氏可容不得唐燁在那哀怨,拿了銅板出門前又吩咐道:“葉子,燒點水,好讓你爹和李真泡個腳,解解乏,再燒點開水…”
於是,唐燁只好繼續當起了燒火丫頭,期間,唐蜜還端來了老爹的大碗給唐燁餵了一個麪疙瘩,這麪疙瘩是白麪做的,所以唐燁逼着自己不去想老爹和唐蜜的口水,閉着眼吃了,不光吃了一個麪疙瘩,還喝了一口湯,大家要問唐燁最後吐沒?搞清楚形勢好不好,還吐呢,這可算得上是油湯呢,唐燁真的覺得很香,比上輩子喝過的鮑魚湯都香,雖然沒看到油花在哪裡…
李真見狀,急忙要將自己碗裡的麪疙瘩勻一些給唐高林,唐高林自然不要,兩人就在那廢話了好一會兒,唐燁對李真更是搖頭不已,早幹嘛去了,都吃了兩口才給人,像話嘛,這孩子太沒眼力勁兒了…
不過,因爲想着晚上要吃肉,所以唐燁的心情很好,沒衝李真翻白眼。
當唐氏將肉買回來時,唐燁算是知道了,爲什麼古代沒瘦肉精,因爲平頭老百姓都喜歡肥肉啊,別說古代人了,就是這個幾個月沒沾肉味的唐燁都盯着肥肉兩眼放光。
這真不是誇張,雖然後世有人是素食主義者,但是大家千萬別忘了,素食主義者可不缺油,他們是吃菜油的,可古人呢?沒吃肉基本上就等於沒沾油,所以不是肉食動物的唐燁在斷了幾個月的肉後纔會對肉有着那麼狂熱的渴望…
唐氏雖然買了半斤肉回來,但是,卻又留了一小半最肥的肥肉用來熬油,也就是說晚餐的肉還不到半斤。
見唐氏還買了許多土豆回來,唐燁以爲晚餐會是土豆絲炒肉了,雖然瞧那架勢是得在土豆絲裡找肉,不過,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有豬油味的土豆吃着也不錯。
然後,唐燁便很沒品的和唐蜜一起盼望着天黑,真是丟21世紀白領的臉啊…
不是唐燁眼裡只有肉,而是唐高林已經在炕上打呼嚕了,李真也睡得很香,唐燁深刻懷疑,這兩人一路上大概沒住旅館,所以纔會一沾炕就睡…所以,唐燁想打探什麼也打探不到,只好惦記肉了。
終於等到唐高林睡醒了,雖然太陽還沒落山,但唐蜜就開始催促唐氏做飯了,一副饞貓樣,也許是不想讓蜜兒在那勾起大家的饞蟲,唐高林起牀後就帶着蜜兒去了房東家串門。
唐氏則繫上圍裙開始在竈臺上忙活,唐燁自然只好燒火,看着還在炕上繼續睡的李真,唐燁再度給了此人一個負分。
唐氏將土豆切成一大塊一大塊的,然後又將肉也給切成一小坨一小坨的,然後就將肉和一大堆的土豆一起放進了鍋裡,放了好幾大碗的水,然後就蓋上鍋蓋,就這麼煮了起來。
唐燁傻眼了,雖然唐燁前世廚藝不怎麼樣,也不怎麼喜歡下廚房,但是好歹還是會抄兩個小菜的,這難道是土豆燉肉?有這種燉法嘛?於是唐燁就問了,“娘,這菜就這樣了?”
唐氏笑道:“是啊。”
唐燁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時還是別指手畫腳的好,自己畢竟不是這個家的領導,不能讓唐氏來適應自己,得自己去適應唐氏,於是便將出口的話改成了:“娘,蔥薑蒜在哪兒啊,要不讓妹妹先幫着洗洗?”
唐燁在燒火,所以纔給唐蜜分派了任務。
唐氏笑道:“你以爲蔥薑蒜不要錢啊?”
唐燁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娘,要不咱們在這院子的角落裡種點,反正又不佔地方,陳大叔他們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房東姓陳,一大家子已經回來了,院子裡養的狗也是他們家的,唐燁家可沒餘糧養狗,陳家走親戚時,還特意給了唐氏小半袋麩皮的呢…
唐氏笑道:“種了也吃不了什麼…”
唐燁忙道:“吃麪的時候放點蔥也挺香的啊…”
唐氏笑道:“你這孩子,嘴怎麼那麼叼呢,你曉得怎麼種不?”
唐燁遲疑道:“應該很簡單吧?鬆鬆土,將種子放進去不就行了?”
唐氏笑道:“不施肥啊?”
唐燁心想,後世人在花盆裡都能種蔥呢,難道人家也施了肥的?那還不給臭死,便道:“不施肥應該也行吧…”
唐氏笑道:“不施肥,長不好的,行了,我明天問一下你陳大嬸。”
而唐高林和小女兒在菜快煮好時回了房,嗅嗅鼻子道:“好香喔…”
唐氏笑道:“葉子還想放些蔥薑蒜增味,聽說我沒買,就想在院子裡自己種…”
唐高林笑道:“院子裡就算了,反正我們要買地了,到時再種嘛。”
唐氏一楞,“真要買啊?”
唐燁則很欣喜,原來有錢啊,嗨,瞧這家人,這資金就得運轉起來啊,幹放在那兒難道會下崽?於是忙道:“爲什麼不買啊,爹,咱有錢就買…”在這個院子裡,唐燁已經明瞭了,自己鐵定沒法施展本事的,因此非常期望老爹能給她一個開闊的天地,你想啊,有了地就有糧食,糧食多了就得賣,這期間唐燁相信一定有自己發揮水平的機會。
唐氏遲疑了片刻,問道:“不回老家了?”
唐高林臉色微沉了一下,道:“就在這紮根吧,我這回將戶籍文書都帶來了,明兒就找宋三哥去衙門備案…”
唐氏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自家老公,最後選擇了沉默。
唐燁則開始琢磨了,難道是老爹當初鬧離家出走,如今回去沒得到老人的諒解?唐燁瞅了瞅唐氏,心想,不會是和自己的娘私奔吧,不過轉眼又想起唐氏說過自己出生時爺爺奶奶不怎麼高興,看來不是爲了婚姻自由,那是爲什麼呢?
唐燁想了想,問道:“爹,咱們買多少地啊?”
老爹道:“三畝吧…”
唐燁對土地沒概念,不知道這是多還是少,但想到一家子的日常生活開銷情況,覺得應該不會很多,但還是再問道:“得花多少銀子?”
唐高林笑着對唐氏道:“怎麼我走了幾個月,葉子象個小大人了,呵呵…”
唐燁忙嘿嘿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
還好,不等唐燁再多問,唐高林就又繼續說道:“大概十五六兩吧…”
唐燁再度想哭了,決定找機會好好探探爺爺奶奶的家底,如果是富豪,還是勸老爹低頭吧,讓肚子滿意是第一要務啊,其餘的都是神馬浮雲…
還好,一大鍋的土豆伴着散發出的陣陣肉香讓唐燁心情稍微好了點,唐蜜也像個小喜鵲似的,嘰嘰喳喳的大聲道:“要吃飯了,要吃飯了…”
李真大概是被唐蜜吵醒了,揉了揉眼睛,還不由吞了吞口水。
唐燁正想先將菜稀飯給盛出來,卻見唐氏拿了四個碗出來,將每個碗裡舀滿了土豆,然後又仔細的給每碗夾了兩坨肉,小心的放在面上,唐燁心想,難道大家就這麼吃,那還煮稀飯幹嘛,這柴火可是花錢買的啊…
而唐氏舀完後,就端了一碗出去,片刻功夫就傳來唐氏的聲音:“陳嫂子,還沒吃晚飯吧,正巧,添個菜…”
“喲,大兄弟趕了那麼久的路,你留着讓大兄弟多吃一點…”
“留着呢,呵呵…”
“那就謝謝了…”
唐燁心想,眼下自己一家人應該屬於城市人吧,城市也流行這個?好像是21世紀很久很久以前的農村才興這個吧?
接着,唐燁便開始算了,一共四碗,那就是8小坨肉沒了,那麼自己到時能吃到幾坨呢?
當然,唐燁也再次唾棄了這該死的生活水平,作爲一箇中國人,禮尚往來這一傳統唐燁是非常清楚的,既然自家在給人端菜了,那麼同樣的,當這四戶人家吃肉的時候肯定也會給自家端一碗來的,但是,這幾個月竟然沒一家人端菜來,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家都沒吃肉啊…
唐燁開始唾罵敦慶帝了,怎麼將心思全用在爭皇位上了呢?叫你老子多改善一下民生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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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得很好。
期間,唐氏充分發揮了她賢惠的特質,大概只吃了一坨肉,可勁兒的照顧着老公和孩子,也包括了那個不知道來幹嘛的李真。
唐高林也沒因爲自己是家裡的頂樑柱就覺得自己該多吃肉,基本上唐氏夾給他的肉都被他分給三個孩子了,看得出來是個好父親。
這個家窮是窮點,但家庭成員其實都還很不錯的,唐燁不由有些慶幸,自己還不算穿得特倒黴啊,可喜可賀…
吃完晚飯後,唐高林就對李真說,“真娃子,今天晚上你先和陳家的娃兒一起歇,明天我找個板子來,在屋頭給你支個牀,走,我帶你去認人。”
唐燁聽得一臉黑線,古人不是很注重男女大防的嘛?自己可都八歲了,李真瞧着個頭再不濟也和自己一樣大了,還和爹孃擠一間屋?有沒有搞錯,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知的禮儀之邦啊…
唐燁發誓,今晚一定要壞這兩口子的好事,逼他們至少再租一間屋來,人啊,有時候就得逼,使勁逼才行…
唐燁哪知道,就是在20世紀80年代初,西北窮人家也有兒子媳婦和老子老孃擠一個炕的情況呢,原因很簡單,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這時的人都睡得早,主要是沒什麼娛樂活動,當然了,就算是大家那時就很熱愛麻將這個國粹了,平頭老百姓晚上也不會打的,點油燈可得花錢啊…
因此,吃完晚飯後最多一個半小時,李真就去借宿了,唐燁一家也開始上炕了,沒洗腳,因爲燒水得費柴。
上炕後,唐蜜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兒話,唐氏就叫她安靜了。
於是屋裡很快就變得靜悄悄的,彷彿所有人都在認真的培養着睡意,其實唐燁知道,除了唐蜜,這屋裡其他人今晚都不會早睡的。
過了一陣子,就聽唐氏小聲叫道:“葉子,蜜兒?”叫了兩聲,見沒人應,便開始喊娃兒爹了,唐燁一下來了勁兒,隨時準備發出哼哼聲。
不想,卻聽唐氏道:“娃兒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們不是說回老家纔買地嘛?怎麼真要待在這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李真又是怎麼一回事,在我們家不走了是什麼意思,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咱們家可沒那麼多富餘的糧食…”
唐燁立馬乖乖的一動也不動,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唐高林沉默了片刻道:“我們想回去,是不想離鄉背井,但屋裡頭的人卻以爲我們沒安好心,想分田產,算了,我們就在這兒,懶得生閒氣。”
唐燁一聽,當下就腹議開了,該自己得的田產爲什麼不要?憑什麼要拱手讓給別人啊?你要腰纏萬貫做出這幅姿態,人家會說你高風亮節,可你現在這境況這麼幹,只能讓人說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惜,奈何自己屬於偷聽者,唐燁只得憤怒的閉緊嘴巴。
唐氏頓了頓,道:“爹也以爲我們是要回去分田?”
唐高林道:“爹一直防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畢竟我是抱養的,卻又進了族譜成了他的長子…”
唐氏又頓了頓,問道:“娘怎麼說?”
唐高林嘆了口氣,道:“娘能說什麼?她一向說不起話,二弟和他媳婦在屋裡也老受欺負,二弟還是孃親生的呢…”
唐燁鬱悶了,自己爹原來是抱養的啊,難怪不受待見了,這要想分得財產嘛看來難度很高,不知道大清的法律對這是怎麼定義的…
而唐高林則開始給唐氏將回鄉的具體情況了。
偷聽了半天,唐燁經過一番綜合整理,外加一點想象,總算將老家的情況勾畫出了個大概輪廓,原來老爹是抱養的,奶奶身子一直不怎麼好,病怏怏的,嫁給爺爺後又三年都無所出,就抱養了一個,希望自己死後有人哭牌位,不想,抱養了老爹後,當年奶奶不僅沒死成,還竟然懷孕了,可是,這時候,風流的爺爺卻看上了鄰鎮的一閨女,對方大概以爲奶奶身子不好,怎麼也會難產而亡,扶正指日可待,也就勉強同意了給風流的爺爺當妾,好像是因爲爺爺有30畝地,在當地是小康人家。
但是呢,誰也沒料到奶奶竟然活到了現在,那妾到現在也沒能給扶正。
不過,那妾雖然沒扶正,但卻掌握着家裡的財政大權,將奶奶給欺負得夠嗆。
而且,從唐高林夫婦的談話中,唐燁瞭解到,爺爺一家人都要下田幹活的,連病怏怏的奶奶和驕橫的小妾都不例外,只是在農忙時才請短工幫忙。
而自己爹孃好像是當初奶奶親生的二兒子要娶妻,家裡住不下,必須得修房子,那小妾就是不拿錢出來,爺爺也不開口,無奈,老爹只好隻身去開了個路引,出去闖蕩了,自己的娘就和奶奶、祖祖擠在了一張牀上。
大概後來老爹在外站住了腳,纔將娘給接了出來。
而外公外婆那邊好像煩心事也不少,而且好像田產只有幾畝似的,還在佃旁人的地種,反正說不起話,否則肯定也不會由着婆家這麼欺負自己的女兒女婿。
總之,唐燁知道了,自己的各種夢幻全破滅了,唐燁暗暗給自己打氣,沒關係,反正上輩子也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自己不也混得風生水起嘛,就當重頭再來好了…
唐燁正在暗暗給自己鼓勁呢,就聽唐氏又問道:“李真是怎麼回事?”
原來,李真是唐高林在回蘭州的途中的一所破廟裡遇到的,李真見唐高林吃窩頭眼睛直髮光,唐高林就分了點給他,然後兩人就聊了起來,原來李真是附近一戶人家的孩子,可是親孃死了,後爹不待見他,打算將他賣了換點銀子娶新媳婦,李真就偷跑了出來。
“娃兒媽,我看這娃兒很是老實本分,想起你生蜜兒時傷了身子,怕是很難再懷娃兒了,就想幹脆讓李真給我們當上門女婿算了…”
唐燁渾身一震,原來天雷還沒收工啊…
唐氏沉默半響:“也許我還能生呢…”
唐高林道:“哎呀,命裡莫得不強求,我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在這裡我們畢竟是外來戶,冒然找個上門女婿沒準還得受人家的氣,這李真心眼實在,我們也算對他有恩,日後我們就將他當兒子來養,想來他會孝順的,也會對葉子好的…”
唐氏怏怏道:“如果咱們有了兒子呢?”
唐高林道:“如果真有那福氣,再讓李真自立門戶就是了,不就是分些家產嘛,你難道還會生好幾個索?日後就算有了幺兒,也不怕他一個人在這孤單無依,你說是不是嘛…”
唐氏有點遲疑道:“我覺得李真這娃兒有點木,我還是覺得你這樣太冒失了。”
唐高林滿不在乎道:“我們這些人家,不就圖個憨厚嘛,你要找那些聰明滑頭的,你玩得過他?”
唐氏頓了頓,過了半響才道:“就依你,那你換庚帖沒有?”
唐高林道:“換了,我第二天就帶着李真去找他繼父了,他反正是想賣錢,看我要給他銀子,他自然沒得二話,找的他家隔壁的大嬸當的媒人,還請了他們村的地保來的,手續那些全都辦妥了…”
唐氏道:“李真多大了,有幾個同母兄弟姊妹?”
唐高林道:“10歲了,他娘也才嫁給後爹一年多,沒生小孩,他後爹前頭的老婆倒是生了幾個…”
唐氏又問道:“他是跟誰姓的?”
唐高林道:“後爹,畢竟人家養了他一年,他親爹姓王,他還沒出生就過世了,他娘守了8、9年的寡才改的嫁…”
唐氏又問道:“花了好多錢?”
唐高林道:“5兩…”
唐氏嘀咕道:“一畝多地了,他後爹要娶個天仙啊,要那麼多…”
唐高林忙道:“你明天不要當着李真說這些哈…”
唐氏道:“我知道,趕緊睡吧,你這些日子肯定累壞了…”
唐高林笑道:“是累壞了,不過,現在好像又有精神了…”
唐氏也嗔笑道:“你歇歇嘛…”
而此時的唐燁早忘了自己的破壞大計,因爲她已經完全傻了…
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就這麼定了?竟然給自己定了這麼一個人?這個老爹腦袋是不是秀逗了啊?是,找老公找老實的沒問題,找敦厚的也對,但是,老實和敦厚不等於沒能力,請問這個李真有什麼能力?好,就算他現在小,沒能力很正常,那麼請問,從哪兒看出他有能幹的潛質呢?
唐燁在21世紀的時候雖然也曾YY過嫁入豪門,但是,因爲她很清楚自己有個豪門完全不可能接納的個性,所以只YY了一下下就作罷,老老實實的找了個打工的,兩口子都從底層幹起,一路摸爬滾打的進入了管理層,日子照樣過得有滋有味,所以,唐燁真不是瞧不起李真的身世,她的的確確是瞧不這個人啊…
唐燁開始再度很悲催的想前世的老公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當然,唐燁再度變得更鬱悶了,自己這麼好的一個老公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別人的了啊,還有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來的房子,不知道自己老爸老媽分到了多少遺產,早知道該學外國人立個遺囑的,唐燁不介意讓老公佔點便宜,可如果這個便宜將會惠及其他女人,唐燁自然就不幹了…
因此,唐燁是思緒萬千,想完了現在想前世,想了點前世又衝到這輩子來,思路在300年間來回不停的穿梭,唐燁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腦袋累得自動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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