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在人羣中用力的朝前擠去,滿頭大汗的擠到了那中年警察的身前。
他立即對我們厲喝:“擠什麼擠,退後,退後。”
老爸對中年警察露出一個笑容,掏出根菸塞了過去,道:“同志,我們是這家遇害人的家人,是你們同事打電話,叫我們來的。”
中年警察擺了擺手,推過了老爸遞去的煙,老爸只得訕訕的收回。
“你們是這家人的家人?”
中年警察,盯着我、王瘋婆子以及老爸三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端詳了一番。
“你們叫什麼名字。”
端詳番後,中年警察開口,詢問我們的名字。
我和老爸自報了姓名,中年警察指着王瘋婆子,問她呢?她是誰?
我隨機應變,給王瘋婆子捏造了一個身份,說她是我表姨。
咳咳!其實我現實生活中,有沒有表姨,我壓根就不知道。
中年警察說,讓我們在外面等等。同時,他從屋子裡面,叫了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警員出來,暫時讓其幫他維護一下秩序,別放閒雜人等進入屋子,破壞現場。
我們老老實實的站在外面,那年輕的警員,似根木頭站在哪兒,我幾次跟他搭訕,他都不鳥我,讓我很不爽。
拽個屁拽,老子詛咒你晚上回家掉進下水道出不來,丫的。
幾分鐘後,中年警察來到門口,對我、老爸和王瘋婆子三人招了招手,讓我們進去。
我們也不廢話,繞過那攔在門外的年輕警員,步入屋子裡面。
一股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個屋子的寸寸空間和每一個角落。
我們剛來到客廳,一名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雙手戴着白手套的警察,來到我們身邊,對我們問了一句,你們是聶超的家人?
老爸點了點頭,說自己是三爺的弟弟。
黑框警察長嘆了一口氣,叫我們節哀,並且勸誡我們,還是不要去看死者,說兇手實在是太殘忍,太沒有人道,殺人手法極其的兇殘,怕那場景,我們看了,在精神上,承受不了。
我們都說沒事,謝謝你的好意和關心,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去看看。
黑框警察,看我們執意如此,也就沒有再多勸,衝我們指了指主臥和旁邊的次臥,說死者就在那兩個臥室中。
兩個臥室的門外,都守着有警察,他們並沒有阻攔我們,直接放我們進去。
我們先進入的主臥,這是三爺和三孃的房間。三娘死後,就是三爺一個人住。
步入主臥中,那一股子血腥味,變濃郁了不知道多少倍,令我有些反胃,不由觸蹙了蹙眉。
見,臥室靠窗擺放的席夢思上以及牀邊的地板上,滿是暗紅色的乾枯血跡,格外的觸目驚心。
我三爺的屍體,斜躺在席夢思上,一雙眼睛,鼓瞪渾圓,猶如銅鈴,充斥滿了恐懼,整張臉,異常的扭曲猙獰,噙着無盡的痛苦之色。
他自頭以下的身體,傷口密佈,血肉模糊一片一片的,不知道被利器劃了多少下,甚至透
過一些大一點的傷口,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內臟。
這兇手,其殺人手法,果真是兇殘,讓人憤恨。
我一步步的朝席夢思牀走去,想要靠近一點,查看一下三爺的屍體。
偏偏此刻,那黑框警察進來,快步攔在了我的面前,說我們只能遠遠站着看,不能靠屍體,因爲他們還沒有檢驗完。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好吧,查看完三爺後,我們轉身來到次臥中。
次臥中,是我勇堂哥和他老婆,以及他那不足2歲兒子所住。
他們三人,其死法,和三爺都一樣,自頭以下的身體,完全血肉模糊。
望着一張小牀內,那弱小的屍體,我心中,怒火在熊熊燃燒,欲要衝體而出,燃化蒼穹。
沒人性,實在是太沒人性,如此幼齡的小孩,竟然都能狠下心下手,簡直就是畜生。
我的雙手,狠狠緊攥成拳頭,死死的咬着嘴脣,因憤怒,身子有些哆嗦不止。
“有鬼氣!”
驀然,王瘋婆子,在我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什麼?有鬼氣?
我立刻從兜裡面,掏出牛眼淚,滴了兩滴抹在眼皮上,眨巴眨巴幾下,開啓陰陽眼,朝勇堂哥和他老婆兒子三人的屍體望去。
果然,他們的屍體上,若有若無的淡薄鬼氣,忽忽悠悠的飄出。
看見那鬼氣,我的瞳孔,在最短的時間內,放大到了極致,死死盯着三具屍體,目不轉睛。
久久後,我和王瘋婆子從三爺的屋子裡走出來,老爸留在了那裡,需要跟警察進行一些交接。
老爸很明白事理,讓我和王瘋婆子先回去,我們該去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從小區出來,我和王瘋婆子,一路沉默的來到車站。
我們兩個,並沒有去售票窗口買票,而是在候車廳裡,找了一個比較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我問她,你怎麼看?
她說,還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的確,殺三爺一家的兇手,其實在來之前我已經猜到是誰。只不過,沒有看見他們的屍體,不敢百分之百的確認,凡是都有萬一不是。
當我,在勇堂哥和他老婆兒子的屍體上,看見了鬼氣,我那心中的最後一絲不確認,立刻煙消雲散。
殺三爺一家的,就是我三孃的鬼魂,不對,現在叫她爲枯草咒靈更加合適一些。
嚴格意義上,兇手就是那神秘的幕後施咒人,因爲,枯草咒靈的一舉一動,完全是由他在暗中掌控。
實在沒有想到,他們的會這麼快就行動,快得超乎我們的想象與意料。
我摸出手機,本想給老媽打了電話,把這一切告訴她。
不過,我在手機中,把老媽的號碼找出來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媽現在本身就受了傷,還是不要打擾麻煩她了,讓她好好休養纔是。
我把手機又放回了兜裡面,雙手枕着頭,閉着眼,思索,接下該怎麼辦?
我本以爲,枯草咒靈受了重傷,短時間
內,不會向我們這些中咒人出手。
結果,我們都錯了。
她既然已經出手,殺害了三爺一家,那麼接下來,肯定又會對其他人動手。
現在,枯草咒靈和施咒人的下落,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
枯草咒靈,何時會對下一個中咒家庭動手,完全不知。
“佈局!”
我沉思了久久後,王瘋婆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從她的嘴巴中吐出了兩個字。
“什麼?”
我睜開雙眼,轉頭,有些不解的望向她。
她擡頭,一臉古井無波,平靜如水的對我說道:“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主動權在他們的手上,我們被動。爲什麼,我不能化被動爲主動?把主動權,從他們的手中搶奪過來。”
經過王瘋婆子一番話的提醒,再想到她之前說的“佈局”兩個字,我馬上明白過來,王瘋婆子她想怎麼做。
與其,我們四處去尋找枯草咒靈和施咒人蹤跡與下落,那還不如索性,設局來一個請君入甕,把他們從暗處給引誘到明處來。
“好!好!好!王姨,真是好主意。”
我豎起大拇指,一連對王瘋婆子,連說了三個“好”字。
她的這個主意,當真是好的沒有話說。
於是,我開口對王瘋婆子詢問,我們應該怎樣布這個局,才能把枯草咒靈和施咒人給引出來?
王瘋婆子攤了攤手,說詳細的佈局計劃,她也沒有想出來,叫我一起想吧。
在車站裡面,我們一坐就是天黑,直到人家關門,我們纔出來。
在車站候車廳裡面,一坐那麼久,我的雙腿都坐的有些麻木不聽使喚了。
期間,我和王瘋婆子兩個人的大腦,片刻未歇的在轉動,在思考,到底應該如何在佈置這個局,才能夠把枯草咒靈和施咒人給引誘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經過反覆的討論,終於構思出了一個佈局計劃的大概輪廓出來,至於詳細的細節,那就還有待於完善。
我的佈局是這樣的,造成一種假象,這種假象,自然是給施咒人看的。
那就是,假裝把所有的中咒人集中在一起,便於我們保護。
如此一來,對於施咒人來說,這肯定會是一個好機會,難得所有的中咒人集合在一起,不用他那麼麻煩,讓枯草咒靈,一個個的尋找,直接可以來個一鍋端。
加上,王瘋婆子和我老媽都受了傷,如此一個好機會,她自然是更加不能錯過。
而,我們就在給施展咒人造成的假象,所有中咒人集中之所內,佈置好一切,等待着他和枯草咒靈的到來。
憑藉施咒人狡猾的程度,他會和枯草咒靈一起來的機率,我和王瘋婆子都認爲很少。
不過,那不重要,施咒人,來不來都沒有關係。
我們只需要枯草咒靈能來就行,滅了枯草咒靈,化解枯草咒。
至於施咒人,可以等我們全家的咒解了,再慢慢去把他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