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阿姨不是給我留下一封致歉信麼?可我去她家的時候,並未見到任何信件。”司華悅問。
“是的,這封信就在初師爺潛逃當晚消失的。”司華誠說。
“我們調取監控後發現,那晚有個人曾翻牆進入過那棟樓,看身形不像是初師爺,但不排除是他的手下。”
枕頭下的照片,紙簍裡使用過的套,枕頭裡的戶口本,這些都是原來沒有的。
難怪司華悅見到這些東西時,感覺那麼刻意,她以爲是甄吉安讓她看到的。
現在看來,是初師爺跟司文益之間出現了內訌。
初師爺的腦子非常大,他不可能在單窶屯裡坐以待斃,任憑司文益說得天花亂墜,他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劉笑語的遺書,甄吉安的遺書,現在都落到了初師爺手裡,他是爲了保命,還是爲了以後條件交換?誰也不知道。
“那爲什麼說,因爲我潛入範阿姨家,才導致你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初師爺都已經離開了,司文益也不會去那裡,我去了有什麼不可以?再說了,我又不是光明正大進去的。”
難不成還有另外一撥人馬在盯着那裡?司華悅不解。
“甄吉安的屋子裡也藏有東西,跟武館裡的應該是同一種,因爲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這藏東西的人是誰,是什麼東西,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司華誠說。
司華誠的話,讓司華悅腦子裡直接閃過毒藥兩個字,不知道這毒是否跟蒼林寺裡的毒有關。
“武館那一排房子的產權原本並非是我們的,就因爲不清楚裡面到底藏有什麼東西,我就讓馬達兄弟出高價將那一排房子給買了下來。”
如果真這樣的話,抓着司文益又能怎樣?初師爺像金蟬脫殼般丟棄了單窶屯這層保護殼,一定是留有後手。
“你們有想過會是毒藥嗎?”司華悅問。
“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李翔說:“所以,在裝修的時候,我曾刻意尋找過,卻一無所獲,他們隱藏得很深。”
“那你還將那些孩子留在武館裡習武,一旦他們觸動那些毒藥,那羣孩子豈不成了這起事件的殉葬品?”司華悅很是憤慨。
“我們現在懷疑那羣孩子的家長中有內線。”李翔解釋。
“走,我們去武館裡找找看,我就不信了會找不到。”司華悅站起身。
“你先別急,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去健身房應聘的時候,那東西應該就已經在了,你現在着急有什麼用?”司文俊說。
“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在這兒乾坐着還不如去武館裡碰碰運氣。”
“你知道你自己體內的毒和別人不同吧?”司文俊問。
“知道,反正也死不了。”司華悅無所謂地說。
司文俊被司華悅的話堵得一時無語,是啊,是死不了,但卻喪失了做母親的權利。
“剛纔的閆主任就是李翔的父親,他們家是醫藥世家,祖祖輩輩一直追溯到明朝以前,都是專門製毒的。”司文俊說。
“啊?!”司華悅笑呵呵地看向李翔,“你爹姓閆,你姓李,別告訴我你是私生子?”
說完,她餘光瞥見司華誠身軀不自然地動了下,她猛然發覺自己的言語不妥,真正的私生子就坐在旁邊,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司文俊也察覺到了,他滿含深意地看了眼司華誠,然後轉向李翔道:“私生子也好,親生子也罷,都是血肉相連的親人,現在又不是古代,沒有嫡庶之分。”
司華誠默默地低下頭,李翔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您說的我都懂,早些年我年輕氣盛,聽說這件事以後,感覺接受不了這種灰暗的身份,現在想開了。”
司華悅趕忙補充:“現在離婚率那麼高,半路夫妻有多少都是帶着原先的孩子後組的家庭,有的甚至是三婚,四婚。父母幸福就好,咱們做晚輩的,就當是在幼兒園裡多認識了一個小朋友罷了,沒啥!”
司華悅的話逗笑了李翔,讓司華誠陷入了深思,也讓司文俊對這個嫡親的孩子有了新的認識。
原來在她的認知裡,只要父母幸福就好。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女兒,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懂事了,豁達了。
坐回原來的位置,司華悅問:“那麼,我體內的毒,李翔他爸是怎麼說的?”
“李翔他們家祖輩所謂的製毒,包括製造毒藥,也包含制約毒藥的意思。也就是說再毒的毒藥,他們都有辦法找到制約或者解毒的辦法。”
司文俊將所有能找的醫生都找了個遍,爲了司華悅體內的毒,他和褚美琴可謂是寢食難安。
“剛纔閆主任親自來,就是來採你的血樣,他說最遲春節前,他就能找到解決辦法。”
“所以,你這段時間最好小心一些,不要再接觸單窶屯和蒼林寺,防止你體內的毒發生質變。”司文俊強調。
誰知話音剛落,電話響,閆主任的。
“閆主任,你能跟我說得通俗一點嗎?你們那些專業術語我聽不懂呀。”
司華悅能清楚地聽到閆主任在電話裡的聲音,她也聽不明白那些什麼ZIP的PKM-zrta酶之類的東西。
“通俗點講,就是,你女兒體內的毒已經發生了變化,這個變化可能是外界造成的,也可能是她自身免疫力造成的,雖不致命,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遺症,我們還在研究。”
司文俊一聽急了,“什麼叫已經發生了變化?”
閆主任說:“她從蒼林寺回來時,不是被隔離了一段時間嗎?我們這裡有當時的血樣,比對剛纔採來的,發現這毒在變異,這說明兩個問題,第一,她接觸了新的病毒,導致舊毒發生異變;第二,她的單核細胞正在被這種毒改變中。”
閆主任接着又說了句:“這段時間讓她注意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於以往的變化,比如視聽嗅感能力,飲食習慣,包括經期的血量和顏色等等,只要發現身體哪裡有不適或者不同以往的變化,就及時告訴我。”
司文俊單手扶額,語帶苦澀地問:“閆主任,這毒真的不會要了我女兒的命吧?”
“放心,死不了!”說完,連個再見都不說就掛了,爺倆一個德行。
緊接着,司文俊接到一個微信消息,點開看完,他苦笑着搖了搖頭,看向司華悅和李翔。
“你們倆好好相處着,都這麼大年齡了,該考慮下婚姻大事了。”
啊?!司華悅瞪大眼看着她老爹,什麼時候開始,電水壺的權利下放了?
李翔卻面無表情地低頭沉思着什麼,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瞄眼司華悅。
而一旁的司華誠卻偷看到了司文俊的那個信息。
信息是閆主任發來的。
你答應把你閨女嫁給我家小翔子,我就將你閨女體內的毒全祛除,不然,我給她留三分之一在體內!反正你也不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