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查理理髮來的信息後,司華悅的手機從手中滑落,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妞妞和謝天被嚇了一跳,妞妞忙俯身幫她撿起來,碎屏了。
“怎麼了華悅?”
“發生什麼事了嗎?”妞妞和謝天關切地問。
接過手機,司華悅搖搖頭,她不想,也不知該如何對她倆講。
這是家醜,至少她是這樣認爲。
袁禾與袁木不愧是孿生姐妹,儘管爹不同,但性情卻如同複製粘貼,那就是——狠。
司華悅殺過人,但比起袁禾姐妹的狠戾來,她自愧不如。
且不提袁木,因爲查理理聽到的只有袁禾的心路歷程,袁木只是這其中一個附襯的插曲。
袁禾當年在得知自己所嫁之人是她的親哥哥後,她竟然將這一切的過錯歸咎到司文俊的頭上。
她認爲是司文俊害了她和她的母親,導致她錯愛了自己的哥哥併發生了亂.倫。
。
如果司文俊沒有與劉笑語最後那一次象徵着告別儀式的行房行爲,就不會有後期這些事。
更不會從根本上傷害到袁石開,也不會讓初師爺瘋狂地報復他們一家。
她不恨袁石開,也不恨初師爺,居然恨上了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司文俊。
在她與司華誠被迫分開後,奚沙找到了她,試圖拉攏她,並將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
所有的過往和細節都講給了袁禾聽,袁禾這才知道她與司華誠的相遇是初師爺人爲撮合的。
她當時對初師爺有過恨,但卻沒有對司文俊的恨來得猛烈,當然,還有褚美琴。
她變態地認定褚美琴是司文俊和劉笑語之間的第三者。
這不乏奚沙的誤導。
醫療事故並非真的是一場事故,而是她存心想要毀了等待做子.宮肌瘤手術的病患。
事發後,司文俊命他的私人律師帶着錢去找受害人,希望通過協商私下解決。
可當他的律師看到受害人後,勸他打消這個想法。
原因有二。
一,受害人的丈夫是市衛生局局長,事發後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不是金錢能夠買通的。
二,受害人與褚美琴的相貌相似度高達90%。
人生真的就是各種巧合組合起來的。
袁禾獲刑八年,因爲她拿掉了患者本該保留下來的子.宮和附件。
她告訴司華悅說她犯的是醫療事故罪。
而實際上她的罪名和司華悅一樣,都是故意傷害,只不過,司華悅是故意傷害致死。
這件事只有司文俊和他的律師知道,褚美琴並不知情,早就在監獄裡服刑的司華悅自然也不會知道。
袁禾被投獄後,當聽到司華悅的名字時,自然就聯想到了只有一字之差的司華誠。
畢竟是親兄妹,司華誠、司華悅兄妹在眉眼間有些相似。
熟悉司華誠的袁禾在看到司華悅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她是司家人。
司華誠雖然沒告訴過她他妹妹的全名,但卻告訴過她他有個親妹妹在監獄裡服刑。
性格冷淡不喜交際的她通過各種手段故意接近司華悅,最終獲得了司華悅的信任和友誼,成了她的“知心”朋友。
因爲懂醫,加之又是專攻婦科,她深知什麼藥對女人的傷害最大。
司華悅血液對毒有抗體,這在入獄前奚沙已經透露給袁禾聽。
所以,在一次例行查體時,袁禾親自給司華悅做婦科檢查,她將奚沙給她的毒直接注射進了司華悅的子.宮裡。
所謂頭頂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幾乎與她坑害司華悅的同一時間,劉笑語爲了保袁木,取代袁木到單窶屯接客。
劉笑語的確是得了胰腺癌活不長了,但在單窶屯接客期間,她又染上了艾滋病,兩種病毒夾擊,她沒能撐到袁禾出獄的那一天。
知道她患有這兩種病的人,只有司文俊和司華誠父子倆,還是在劉笑語死後驗屍時得知的。
劉笑語已經離世,他們不希望袁禾受到更大的精神打擊,便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司華悅出獄後接到袁禾的求助電話,毫不猶豫地單槍匹馬奔赴單窶屯解救劉笑語和袁木。
這次的解救行動,讓司華悅與袁石開、文化、初師爺展開了一場拉鋸式較量。
最後是死的死,傷的傷、抓的抓。
回過頭再來說初師爺。
他當日派去監獄的人沒有找到藏在仲安妮體內的母毒,也沒有得到袁禾的血。
因着司華悅、李翔和笑天狼的參與,初師爺被警方抓捕。
“初師爺並沒有良心未泯到要拿監獄四千餘犯人和獄警做死亡墊背,他當時完全有機會將毒釋放。”
初師爺那晚拿在手裡的液體毒,是他從五份母毒裡提取的精華。
他並非怕死,而是李石敏在趁人不備時,偷偷地給了他一句忠告。
“放下屠刀,司董會保你不死。”
如果不是因爲初三胖子提前料到了這一步,如果不是因爲初亮死在前,初三胖子想保初家一條血脈,他就不會去求助司文俊,司文俊也就不會讓李石敏在最關鍵時刻提醒初師爺回頭。
看似驚險的一場抓捕行動,實則是成全了仲安妮和袁禾。
這二人中毒後,被轉入疾控中心,閆先宇出面爲他們提供保外就醫的相關手續,讓她們倆獲得了短暫的自由。
出獄後,袁禾受到了司家無微不至的關懷。
畢竟是骨肉血親,作爲父親身份的司文俊想通過父愛來平息袁禾心頭對他和褚美琴的恨和誤解。
他甚至不計前嫌,將袁禾的姓改成司,落戶進司家,成爲司家的長女,壓了司華悅一頭,以示對她的重視。
卻不想,這麼做非但沒有讓袁禾放下仇恨,反倒愈發激起了她的復仇心理。
她覺得司文俊這樣做是在施捨,是在懺悔,是在彌補過錯。
袁禾與袁木唯一不同之處在於,袁木的刃始終亮在手裡,而袁禾卻將鋒利的刃藏在兜裡。
她外表看起來柔和、文雅、識大體。
這種高深的隱藏術騙過了唐老爺子一家,騙過了司家。
這其中也包括黃冉冉。
黃冉冉最清楚司華誠和袁禾的那段過去,她深愛着司華誠,她以爲司華誠婚後不碰她,是因爲心裡還有袁禾。
她恨透了袁禾。
袁禾在報復司家,她在報復袁禾。
袁禾越痛苦,她越開心。
袁木的死訊是黃冉冉告訴的袁禾。她並不知道,其實袁禾並不在意袁木的死。
當初在得知劉笑語死於袁木之手時,袁禾一度想親手殺了袁木,只可惜被初師爺的人給攪和了。
讓袁禾意外的是,殺死袁木的人居然會是司華悅和餘小玲。
仇恨容易矇蔽人的理智和雙眼,她沒有去深思司華悅這麼做的原因,她只覺得這就是司華悅的爲人。
她甚至懷疑如果有一天她得罪了司華悅的話,司華悅是不是也會買兇殺了她。
她潛入醫院,冒充司華悅見到了正在住院的餘小玲,將她從黃冉冉嘴裡得知的餘小玲家人的死訊傳遞出去。
她非常清楚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她就是想看到司華悅痛苦。
因爲她在最後,還跟餘小玲說了一句話,“我就是袁木!”
餘小玲幾乎是在一種半瘋癲的狀態下跳海自殺的。
袁禾料到餘小玲會尋死,也料到司華悅會痛苦和悔恨,但她卻萬萬沒想到司華悅居然險些因救餘小玲而喪命。
她有些惋惜司華悅居然會獲救。
卻不想她的這些作爲激怒了司文俊,她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司文俊不完全是因氣憤才決定將袁禾送進精神病院關押起來的。
送到精神病院的當日,他請了院裡最具權威的精神病醫生爲袁禾做了一系列檢查,確定她的確是患有精神病後纔將她留下的。
這是爲了杜絕她將罪惡的雙手再伸向大豪大家庭中的其他成員身上。
醫生告訴司文俊說,袁禾的病屬於“陳年舊疾”。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在知道她跟司華誠的兄妹關係後,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而得病的。
這就能解釋得通,她的“醫療事故”,以及後期的種種不符合常理的偏激行爲。
現在再來說說她和李翔之間的糾葛。
“她對李翔一見鍾情,所以纔會同意幫助李翔。”查理理在信息中說。
李翔的武功高強,加之又是受過特訓的人,潛入監獄於他而言不算事。
見到袁禾後,李翔將一個裝着藥粉的小瓶子給袁禾,讓她替他保管。
原話是這樣說的:“這東西很重要,關乎司家所有人的命,尤其是司華悅的。你在監獄裡,沒人會想到這東西在你手裡,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管,我還會來找你的。”
仲安妮當日在得到初師爺的母毒時,還得到過一句嚴厲警告:這東西非常危險,一旦不小心泄漏,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李翔卻並沒有這樣警示過袁禾,這說明,在將這個東西交給袁禾前,李翔就知道這東西是假的。
但袁禾卻並不知情,她謹慎地將東西保管好,只等將來出獄時派上用場。
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得到這瓶毒藥的一個星期後,她竟然在監獄裡再次見到了李翔。
她當時因失血過多躺在獄警專用病房裡,當透過窗戶看到走廊裡與李翔相擁在一起的司華悅時,她的磨牙聲和恨意滔天的眼神引起了同病房裡的仲安妮的注意。
仲安妮何等聰明,她立即便明白了袁禾爲何會有這種表情。
當天,袁禾和仲安妮被轉移到疾控中心,在閆先宇的幫助下,辦理了保外就醫。
在袁禾從高傳染區轉出來的當晚,李翔再次找到了她,讓她將當日替他保管的母毒交出來,說她已經離開監獄,東西再放在她手裡不安全。
袁禾卻謊稱東西因監獄檢查太過嚴格,不得已被她丟進了廁所下水道。
李翔當時只埋怨了她兩句便離開了。
而假母毒,是被袁禾放在從監獄裡帶出來的行李裡。
監獄的確會循例做檢查,但對出獄人的檢查要比新投獄人的檢查要鬆泛。
離開疾控中心的前一晚,奚沙見了她一面,讓她入住大豪後,留意黃冉冉的一舉一動,看看她手裡是否掌握了一份母毒。
她想推拒,奚沙卻警告她說,會將她的所有卑劣的醜聞宣揚出去,讓她此後的人生在人們的唾液中暢遊。
被馬大哈兄弟接回大豪以後,她神經質地覺得身邊所有人都在監視她。
之後袁禾在得知劉笑語臨終遺願希望能夠和袁石開合葬在一起後,她便以此爲藉口,去殯儀館裡領袁石開的骨灰。
趁人不備,她偷偷地將那份假母毒放在袁石開的骨灰裡。
而之後,她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告訴她說,“袁石開的骨灰我們先替你保管,用真母毒來交換。”
至此,她徹底懵逼。
還有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