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尾被韋洐激起了怒火,狂怒之下想要殺死這裡所有鱗族修仙者。
看着韋洐逃走,其他人戰戰兢兢的躲在珊瑚叢林不敢露頭,元尾突然有了放棄的念頭,心中的仇恨似乎也被無形間淡化。
“算了,並不是所有鱗族都喜歡我!”元尾苦笑着搖頭,要是早跟着七星去那火山口說不定也能撿幾塊海炎晶。
可是就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的珊瑚叢林中突然傳來一股霸道的力量,那力量之強元尾從未見過。
在那力量的壓迫下,元尾頭頂原本橫向流動的海水突然傾瀉而下,像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熾熱的海水攜帶萬鈞的重量轟然而下,海水中的元尾一下在被擊打到了海底珊瑚叢中!
無力!一種絕望的無力!
元尾趴在海底,身體埋在細碎的海沙中根本無法動彈。
就在他的正上方,一方長寬一丈、高兩丈的巨大黑色印章蓋了下來。那黑色印章印紐上是一朵烏雲,印底雕刻了“帝山”兩個陽文。印章四面雕刻了四副浮雕,第一幅浮雕畫面是一條海蛇層層盤起,在它身體中央保護着一顆熠熠發光的蛇卵;第二幅浮雕畫面是一條青龍在空中翻雲弄雨;第三幅浮雕畫面是兩個年輕修仙者跪拜在另外一個年輕修仙者面前;最後一幅浮雕畫面則是那個年輕修仙者攜手一個女修仙者登上王座接受萬千修仙者得朝拜。
將元尾壓在海底的力量正是來自於這黑色印章,韋洐站在印章印紐上拼命輸入靈力企圖操縱印章。
“死瘸子,你不是說你就是渲墨嗎?今天我就讓你死在渲墨的帝山印之下!你們都看看!這就是我們鱗族曾經的驕傲!也正是他讓我們鱗族承受了滅頂之災!死瘸子,去死吧!”
韋洐站在印章之上咬牙切齒的怒吼着。
黑色方印威力越來越強,整個盲絕谷爲之震動。元尾頭頂上的水瀑也越來越急,那水瀑帶來的力量如巨錘一下一下轟擊在元尾身上,要不是他身體強悍,怕是早就已經粉身碎骨。
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趴在海底,這讓元尾感到羞怒,可是自己偏偏一點也動不了,“難道只能再次冒險傳送嗎?”元尾心裡嘀咕着。
“算了,逃吧!”元尾心裡哀鳴,他運轉全身的靈力施展了縮地術。
一息之後,元尾在劇烈的震動中勉強睜開雙眼,發現身處的並不是熟悉的漩渦海,而是一個烏雲壓頂的異界!
元尾用蛇杖敲了敲地面,那地面異常平整,像是一塊被拋光了、泛着倒影的玉璧!地面向四下無限延伸,消失在茫茫視線之外。
“這是哪裡?”元尾敲着地面自語。
“這是帝山印內!”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元尾身後悠悠響起。
元尾駭然轉身,這才發現不遠處站了一個淡淡的身影,那身影他熟悉——正是當初突破煉骨七週天時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渲墨!不過和那時相比,渲墨顯得更加蒼老和虛弱。
“幾年不見,你又老了…”元尾感嘆道,不知爲什麼,這次見到渲墨讓元尾有些落寞。
渲墨卻暴怒起來,“你還有臉說!要不是自從突破煉骨境你就持續不斷的煉化我,我能虛弱道這種程度?!你說你是不是傻?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要你接受魘骨的成長,現在的你或許早就突破了凝魂境,何必像今天這樣被人**?!”
元尾訕笑着卻不爲所動,“我要是任由你成長,我終究不會再是我…對了,我剛剛明明施展了縮地術,現在應該傳送出了盲絕谷,爲什麼現在反而到了這裡?這帝山印又是什麼東西?”
渲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帝山印,帝山界首的印章啊!就是剛剛把你壓在海底動彈不得的那個黑色印章啊!帝山界最有名的一件神器你竟然不知道?”
原來韋洐搬來的黑印竟然有這麼大的名頭,怪不得自己無力抵抗!元尾心中明白了一些,又問道:“我不是施展縮地術了嗎?爲什麼會傳送到帝山印裡?”
“帝山印是神器,裡面自成天地,但是現在沒有器魂。不過即使如此,非仙境修仙者根本無法使用也無法抗衡。剛纔那人魚只是施展了帝山印的一點皮毛就壓制了你的身體,所以你根本無法徹底傳送出去,而只是傳送了你的魂魄到了這帝山印之中。”渲墨耐心的解釋道。
元尾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並沒有傳出去,他感慨道:“這帝山印真的霸道!”
渲墨卻不屑的笑出聲:“這帝山印本來是爲我自己鍛造的靈器,象徵着我在帝山界無上的聲望。只是沒有想到兩萬年以後這帝山印卻把重生後的我打趴了!”
“這帝山印是你的?”元尾明白過來,“那你一定會知道怎樣控制它了!”
“控制帝山印?”渲墨莫名憤怒起來,“帝山印是神器,神器都有器魂,難道你想讓我堂堂一界之首做你的器魂?你不要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咳咳!”元尾擺了擺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怎麼把它拿到手裡去打別人!”
“靈器沒有器魂誰都可以用,只要你把帝山印拿到手裡輸入靈力蓋下去就行了。你就是這樣被人擊中的!而且…帝山印是我當初親手鍛造,如果你能把它拿到手裡應該能讓它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嗯,最大的威力!”
“原來如此簡單,還有啊,你肯定知道我們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哼,那個更簡單,等你靈力恢復再傳送一次就行了!”渲墨道。
元尾將信將疑,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相信,於是當機立斷開始吸納恢復起來…
帝山印外。
韋洐看着海底的元尾沒了生機,也就收了帝山印。她散了自己的靈力,帝山印重新變爲一個手掌大小的黑色印章。
韋洐一手託了印章降落在元尾身邊,她用腳踢了踢元尾的腦袋,元尾卻沒有什麼反應。那些原先躲避起來的幾個人魚帶着小雨一起從珊瑚從中游來,“韋前輩,那渲墨死了嗎?”
“應該是死了,你們把他切成碎片扔了,千萬不要讓老祖宗知道!我現在就去歸還帝山印。”韋洐再三叮囑了,這才放心離去。
在盲絕谷的最深處,在珊瑚叢林的最中央有一片小小的空地,韋洐在空地上雙膝跪倒,雙手捧着帝山印小心的將其放在空地上。
帝山印落地,整個海底一陣顫抖,韋洐緊張的捂上自己的耳朵,彷彿這樣就可以平息了那震動而不會驚擾到某人。
可惜事與願違,隨着那震動,空地的沙子如旋風捲起快速凝聚出一個一丈多高的半身少女像,那半身像的下半身像是依然埋在海底。少女一把抓了帝山印警惕的問:“韋洐,剛纔攻打珊瑚林的那人被你轟走了嗎?爲什麼我對那人有種熟悉的感覺?”
韋洐討好似的解釋道:“老祖宗放心吧,那人本來是去火山口撿赤炎晶的,後來發現了我們的蹤跡才追過來。現在已經被我用帝山印打死,我們人魚徹底安全了!”
那少女放心的舒了一口氣,“以後不要到處遊蕩被人發現蹤跡,我們活着就是爲了爲渲墨大人守印,這帝山印可不能出一點差錯。我已經太老了,仙體已經在海底石化,蜷縮在這裡也只能保護這一片珊瑚林。要是帝山印被別人知道藏在這裡,一定會惹出麻煩,還有,你們一定不要踏出這珊瑚林半步!”
韋洐一連聲的答應下來,那少女這才帶着帝山印重新沉陷在海底。
原來,這帝山印確實是渲墨曾經的靈器,即使是在整個三界都有很大的聲望,可是後來渲墨斬滅了印中的器魂,這帝山印最終成了界首地位的象徵而威力大減。
當年渲墨被三界修仙者聯合絞殺後,他的持印弟子韋寶兒帶着帝山印遠走他方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也是當年的一大懸案。
誰也沒有想到韋寶兒竟然帶着帝山印潛入盲絕谷藏了起來。可是兩萬年過去,只是地仙境界的韋寶兒已經老去,她的本體被海底同化,化爲一片珊瑚林。而當時她所帶出來的一批弟子繁衍生息,綿延到了韋洐這一代。
雖然韋寶兒對渲墨忠心耿耿,可是韋洐等人卻對渲墨心存不滿。這一切元尾當然並不知道,就連一直生活在漩渦海中的小雨也不知道。
此時的小雨看着死去的元尾被衆多人魚蹂躪,心裡有了些不同的滋味。在開始的時候,小雨同樣痛恨渲墨痛恨元尾,可是隨着與他相處多年,小雨對元尾的看法已經有了改變。
“小雨妹妹,這渲墨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堅硬?我想割下一塊嚐嚐味道都不行!”一條人魚撤掉元尾的上衣一口咬在他的胸口,可是元尾的肌膚光滑又堅韌,她的尖牙根本刺穿不透。
“姐姐,渲墨身體裡有蟲族的蟲毒,你可不要亂吃!”小雨恐嚇道,她真怕元尾被撕咬成碎片。
“小雨妹妹,你真的生活在暮藍城嗎?老祖宗說那暮藍城早被三界修仙者摧毀,你生活在那廢墟里有什麼意思!不如你就跟我們一起留在盲絕谷吧,這裡還安全。”又有一個人魚勸說道。
小雨卻不同意,其實就在元尾被帝山印擊中後她已經有了離開的念頭,“謝謝姐姐的好意,可是暮藍城還有我爺爺呢,所以我必須回去。”
就在此時,韋洐出現在小雨面前,“小雨,你爺爺真的是傳說中的棄鱗老祖嗎?我們韋寶兒祖宗說她逃離暮藍城時發現棄鱗老祖已經被三界修仙者擊殺。”
“爺爺的身體已經石化,仙魂也十分虛弱,不過勉強還算活着…所以我必須回去照料他老人家…”
韋洐看着小雨態度十分堅決,也就同意她離開了盲絕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