邽山帝國,南蒙荒原。
南蒙荒原是一望無際的盆地戈壁灘,極目望去除了零星的灌木、枯死的樹幹、嶙峋巨石,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蕪。
然而就是這一片荒蕪,卻是修仙者的樂園。因爲南蒙荒原孕育了不計其數的山野靈獸、千年靈藥,甚至有幾處靈力充沛的修仙寶地。
此時,在一個不知名的深谷邊就有兩個年輕修仙者在此尋找着什麼。
“史昌師兄,你看那個深谷中生長了了一棵靈藥,似乎結了一個小小的果實!”一個極其俊美的少女脆生生的說道,那聲音如同叢林中百靈的歌唱。
“金鶯師妹真是眼尖,那麼隱蔽的地方竟然也被你發現了!”一個粗壯的少年身負一把黑色鐵傘,滿臉憐愛的稱讚道。
“嗯嗯,師兄看那小小的果實雖小卻顏色極豔,那種紅色要是用來染布,那將是多麼難得啊?”少女金鶯一臉憧憬。
史昌啞然失笑道:“我看那果實的形狀顏色,像是師父曾經提起的流炎果。你別看它只有指甲蓋那麼大,卻是蘊含了大量的靈氣,據說聚靈境修仙者吃了也能提升一個周天的境界!這樣的靈藥師妹竟然想用它去染布!”
金鶯一臉驚訝,“那流炎果真的那麼神奇?要是我們把它採下服用,是不是也能提升一個周天的境界!要是那樣,師兄就可以突破聚靈境啦!”
看着金鶯一臉的雀躍,史昌心中感到幸福與甜蜜,“我可不敢吃它!以我現在鍛脈境九周天的修爲,吃了它會被巨大的火屬靈氣衝擊,說不定會變成一個火人!等我們把它採了交給師父,師父會用它煉製幾枚丹藥。到時候師妹服用了會追上我的修爲,說不定會超過我呢!”
金鶯雀躍起來,她拍着雙手十分欣喜,“師兄你快去採啊!”
在師妹深情的目光中,史昌腳踩飛劍慢慢的降落到幾十丈深的深谷,他小心的將那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果實採摘下來,又小心的放在乾坤袋,這纔回過頭叫道:“師妹,你看我採……”
然而,深谷岸邊的金鶯卻說不出話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個陌生少年悄然圍在她的身後。三人皆是鍛脈境大圓滿的修爲,其中一個面色陰厲的少年一把抓住金鶯細嫩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
眼看着師妹在別人手中手腳抽搐的無力掙扎,史昌出離憤怒起來,他一把抽出後背的鐵傘,怒吼道:“三位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師妹!”
“把流炎果交出來,否則,我一把捏碎她!”陰厲少年陰測測的聲音讓史昌心中打了個寒顫。
“原來是因爲流炎果,可是流炎果是我師妹發現,三位憑什麼蠻橫搶奪?而且還傷我師妹!”史昌道。
“哈哈哈!”三個陌生少年哈哈哈大笑,“這裡的修仙者真是迂腐,難道不知道實力強者爲尊嗎?我打的過你這流炎果自然就是我的!”
“三位可別呈一時痛快!我史昌是燕郡城循源宗弟子,循源宗可是燕郡城五大勢力之一。你們要是搶了我們的流炎果,那就是與整個燕郡城爲敵!三位要是把我師妹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史昌傲然道。
“哈哈哈!”三個少年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竟然笑到直不起腰,“都說此間修仙者迂腐,我還不相信,今天算是見識了,果然是迂腐之極!”
那陰厲少年強忍着笑意,手中的勁道又強了一些,“廢話少說,我只是怕殺你的時候碰壞了流炎果。你要是還婆婆媽媽,老子一把捏碎這丫頭,而後將你抽筋扒皮,同樣可以得到流炎果!”
“項治師兄何必和他廢話!”而另一個少年取了一把長刀怒吼一聲徑直躍起,徑直砍向史昌。
史昌腳踩飛劍毫不畏懼,他手中的鐵傘如同一把長槍迎着陌生少年刺去。
長刀與傘尖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那陌生少年向後急退幾丈,手忙腳亂中差點跌下飛行靈器摔入深谷。
另一個陌生少年撇了撇嘴,不屑道,“整日吹噓自己的刀是什麼三品靈器,竟然打不過一個小小的無名之輩。我看你那長刀別用了,直接送我算了。”
那用刀的少年一陣臉紅,他有些惱怒的衝着自己的同伴大吼一聲,“閉嘴!”同時將自己的全部靈力傾注如長刀,再次撲向史昌。
長刀散發出冷幽的藍光,攜帶不可匹敵的勁風劈向史昌。
史昌急退,那長刀卻像是鎖定了他,怎麼也甩不掉,順勢之間,那刀鋒已經近在咫尺。
“我看你再往哪裡逃!後悔吧!愚昧無知的少年!”長刀少年狂妄起來。
史昌卻不再躲閃,他回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按下鐵傘上的機括。鐵傘猛然撐開,一股反彈之力隨之迸發。而正在此時,那長刀少年的長刀也砍在了鐵傘之上。
長刀少年顯然沒有料到鐵傘的反彈之力如此強大,嘭然一聲之後,長刀彈起,刀背竟然砸在了少年頭上。
可憐那少年被自己的長刀砸的血肉模糊,丟失了半個腦袋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就摔進谷底。
“師弟!我爲你報仇!”那少年的同伴悲呼一聲,隨之揮舞一條法杖,騰挪了身邊的一塊巨石砸向史昌。
項治訝然盯着輕易躲過巨石的史昌,似乎沒有想到史昌竟然能夠讓自己折損一個師弟。
“好!好!你好的很!敢問師兄尊姓大名?”項治冷冷的問,好像那同伴的死去與自己毫無關係。
“我叫史昌,我的師妹叫金鶯。師兄要是能夠放了我師妹,史昌願意雙手奉上流炎果!”史昌看着項治手中的金鶯無力的掙扎着,忍不住妥協道。
“我看着金鶯師妹這麼可愛,必定是師兄的心愛之人。既然師兄這樣提議,我項治哪有不從的道理!”項治慢條斯理的說着,反手取出一把藍汪汪的匕首。
“師兄可要睜大眼睛!”項治陰笑道,那匕首已經深深刺入金鶯胸口。可憐金鶯被捏柱了脖子,只是痛苦的蹬着雙腿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師妹!”史昌睚眥俱裂,他的鐵傘化作長矛刺向項治!
“這小子瘋了!”項治的同伴哈哈大笑,他揮舞法杖騰挪了一塊磨盤大的巨石擋在史昌面前。
“開!”鐵傘傘尖刺在巨石上,將巨石擊爲碎片。
而項治卻好整以暇的拿了匕首在金鶯臉上連劃幾道,金鶯臉上傷口及骨鮮血狂涌,那能夠俊俏的小臉沒了半點原來的模樣。
此時的史昌卻冷靜了下來,他伸手取出流炎果道,“你們不是想要流炎果嗎,去取吧!”
說着,流炎果已被他扔入深達百丈的深谷中!
“師兄你殺了那丫頭和這小子!我去谷底尋找流炎果!”項治的同伴大呼一聲直衝谷底!
“哼!連你也跟我搶?!”項治扔了金鶯,也奔向谷底。
項治心裡明白,要是自己的師弟得了流炎果,說不定立刻就能突破聚靈境,到時候自己這個師兄也就難當了。而至於金鶯和史昌,那是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局外人。
史昌腳踩飛劍一把攔住金鶯,心痛的連呼,“師妹!師妹!”
金鶯卻毫無反應。
史昌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抱了金鶯急速飛去!
幾息之後,項治和他的師弟躍出深谷,衝着史昌的背影怒吼道:“撐傘的小子,你竟然敢用一顆相思豆來糊弄我們!等我們抓住你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兩人踏上飛劍緊追在史昌身後不放。
史昌抱了金鶯,在飛行上已經有些吃力,“我要飛到哪裡?燕郡城距離這裡足有幾百裡,不等我飛回城內一定會被他們追上!怎麼辦?怎麼辦?對了,就去北角坊市!”
北角坊市地處南蒙荒原西北角,坐落在一處圓形平底山的山頂。說是坊市,其實更像個廢棄已久的小鎮。幾十座巨石堆砌的三層小樓錯落有致,衆星拱月般圍在一個巨大圓形廣場的四周。而那圓形廣場,就是修仙者買賣資源換取靈石、互通各種消息的地方。
幾十年前,這裡來了一個怪人,據說他想靜心修煉,但是此人又極其害怕孤單,最終竟然選擇了這北角坊市。
由於這怪人境界高深,又從未開口說話,大家都稱呼他爲“啞掌櫃”,意爲這北角坊市的當家人。啞掌櫃帶了兩個年輕女修仙者,也都是境界高深之輩,北角坊市之人背地裡稱呼她們爲“老闆娘”。
自從啞掌櫃來到北角坊市,來往修仙者懾於他的境界再也沒有人敢在此搗亂、惹事生非。幾十年來這裡竟然成爲一片安靜祥和的樂土,那些逃亡的、躲避的、傷心的、失意之人往往樂意花上幾十塊靈石在這裡租上一間屋子住下,算是一種自我逃避。等到不甘心了、蠢蠢欲動了,這才離開百角坊市,再次投身到殘酷修仙界。
史昌之前來過北角坊市,自然知道這裡的規矩。
幾個時辰之後,精疲力竭的史昌飛臨北角坊市上空,他滿懷希望的大呼一聲,“丁二師兄救我!啞掌櫃救我!老闆娘救我!”
話音未落,力竭的他一個跟頭摔倒在北角坊市的中心圓形廣場,再也爬不起來。
而項治和他的師弟隨後而至,他們降落在史昌面前。項治揮舞巨大匕首就要刺殺史昌,一個乾瘦的老頭攔住了他。
項治盯着這個只有鍛脈境五週天的乾瘦老頭,不屑的問道,“老頭,你敢阻我?”
老頭陪笑道:“這位師弟面生的很啊,你是第一次來這北角坊市嗎?難怪,我們北角坊市可不許打鬧!”
“什麼狗屁坊市?!什麼狗屁規矩?!你們這規矩對我們燭陰獵人無效!”項治的師弟冷笑道。
“什麼?燭陰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