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修仙者來了?是不是燭陰獵人?”百味驚呼。
看着百味驚恐的樣子,元尾嘲笑道:“師兄不就是燭陰獵人嘛!”
“從此之後,我百味只做三界散人!燭陰獵人是我一生之恥!”百味頹然道。
元尾哈哈大笑,“散人這說法倒是好聽,只是不知道師兄能不能做的成!來人中領在前面的是那個黑鴉鴉芙,在她後面還有兩個凝魂境獸族,都是三週天的修爲。至於是不是燭陰獵人,他們腦門上沒有寫,我還看不出來。”
“那一定是了。燭陰獵人降臨的消息傳開後,我見許多此界修仙者進入燕郡城尋求庇護,誰還敢拋頭露面!此時出現的一定是燭陰獵人了!”百味在廳堂內來回轉圈,“雖說師弟已經突破凝魂境;雖說兩位師妹更比師弟高了一個周天的境界;但是你們的境界要比來人低了一些,不如……我們先躲一躲?”
“躲去哪裡?”元尾皺着眉頭道,“他們真的只是爲了你的大石鍋?這灰突突的沒有一絲靈氣還不能容魂,有那麼好?”
“呵!”百味不悅道,“這石鍋原本叫做神霄盾,是我把他當做了石鍋而已!”
“可它不就是個石鍋!”元尾嘲笑道,“我們一起去會會來的客人,師兄你還敢露面吧?”
“我?我就不去了,我給你們看家!吆!你們這裡還有不少食材呢,我現在就爲你們煮一鍋美味佳餚!等你們得勝回來一定會有一口熱乎飯吃!”百味躲閃道。
元尾哈哈大小,帶了羽鳶和毛喃飛出窗外迎向來人。
鴉芙領着兩個獸族修仙者而來,那兩個獸族一個是須發灰白的老者,一個則是一臉朝氣的青年,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鐵塔一樣壯碩的身體,那毛茸茸的腦袋看起來有點人頭的輪廓,但實際上更像是猙獰的狼首。
“鴉芙師姐,你說的那小子就是他嗎?”年輕的獸族指着元尾問鴉芙。
鴉芙依然有些膽怯,她躲在老者身後點頭應道:“是、是,我就是見他像極了渲墨,這才請了白成師兄和白濟師弟一起前來看個究竟。”
原來,鴉芙、白成、白濟以及之前的於樓等人都是來自同一個宗派大化門,在於閣找到鴉芙後鴉芙自覺以一人之力一定能夠擒住百味取到神霄盾從而獨佔這份功勞。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來的太晚,只能遙遙看着於樓三人被元尾擊爲碎片。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境界比自己低了兩個周天的元尾竟然將自己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鴉芙實在覺得元尾面熟,就在元尾大發神威的時候,一個名字跳到鴉芙腦中,那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渲墨”!
是的,元像極了在燭陰界隨處可見的渲墨塑像!鴉芙頓時沒了勇氣,她只得狼狽而退。她甚至找到白家兄弟商量着怎麼將渲墨未死的消息傳回燭陰界、通知炎獸老仙!
可是白家兄弟並不相信鴉芙的話,於是他們結伴來到了南蒙荒原的北角坊市。
“哈哈哈!”白濟大笑道,“師姐是老糊塗了嗎?這人只有區區凝魂境一週天的境界!怎麼可能是未死的渲墨?”
而白成也頻頻點頭,“師妹是小心了些,這人樣子與渲墨塑像確實十分相似。不過也僅此而已,這人不僅境界低淺,而且還長了一對大翅膀,我估計應該是羽族和鱗族的雜種吧!”
白濟取出一把巨大的鋼斧,指着元尾吼道:“小白臉,見到燭陰獵人不知道逃避,難道是想討好我們來做燭陰之犬嗎?”
“燭陰之犬?”元尾奇道,“那又是什麼東西?”
白濟已有些不耐煩,“你若要投靠我們,我們可以保你不死,你要是運氣好,等我們返回燭陰界時可以帶着你離開第三界。但是,你可別妄想着與我們平起平坐,無論如何,你們都是第三界的劣等種族,你們能做的只是做爲我們效忠的燭陰之犬!”
白濟如此囂張,元尾身後的羽鳶和毛喃已經怒髮衝冠,只等元尾一聲吶喊兩人便會陪他殺進這幾個燭陰獵人。
元尾卻一臉的風輕雲淡,“可笑!可笑!燭陰界修仙者都是如此狂妄自大和無知無畏嗎?”
白濟見他並不領情,當下狂吼一聲巨斧捲起一陣轟隆隆的響聲開天闢地一樣劈向元尾。元尾不躲不閃,他揮舞蛇杖在自己面前幻化了一個巨大的冰盾,就在他施展功法的同時,羽鳶將自己的靈力加持到了元尾身上。
一面晶瑩透明的冰盾悄然護在元尾面前,那冰透明毫無雜質、薄薄的似乎只有一指的厚度。冰盾看起來怎樣都不像是能夠保護元尾的安全,相反,那精巧的花紋讓整個冰盾變得細緻耐看,像極了一件精心雕刻的傳世之寶。
巨斧劈在冰盾上,一陣猛烈的風暴過後,白濟雙手持斧向後退走幾十丈。而那冰盾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坑洞。
其實,這並不是元尾的真實殺傷力,這是羽鳶將自己所有靈力加持到元尾身上得到的兩人靈力之和。
白濟卻不知道,他極其恐懼的喃喃自語,“這、這、這是爲何?小白臉不是隻有凝魂境一週天的修爲嗎?”
白濟心有不甘,他再次將靈力灌注巨斧之上,大吼一聲再次劈向元尾。
元尾也冷哼一聲,蛇杖揮舞迎向白濟。眼看着巨斧和蛇杖相遇,白濟心裡暗暗高興。要知道自己的巨斧可是一件八品靈器!
“轟!”
巨斧與蛇杖相撞,一股浩瀚力量傳來,那巨斧高高彈起,帶着白濟向後急退。
“快撒手!”白成大聲提醒道。
白濟恍然,他鬆開已經麻木毫無感知的雙手,巨斧這才遠遠飛到目光不可及的遠方,而他自己連退百丈才止住了身形。
“師弟果然霸道!怪不得鴉芙師妹將你誤認爲渲墨!”白成客氣道,“我們白家兄弟與師弟並無過節,師弟要是肯將神霄盾交給我們,我們願意就此退走,再也不來打擾師弟!”
白濟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只是張着嘴巴半天沒有蹦出一個字來,眼前的這個小白臉實在是自己無法抗衡的煞星。
“又是爲了神霄盾?”元尾不置可否的問道,“所謂神霄盾只是一口毫無靈力波動的大石鍋,你們何必如此執着?”
看着元尾一臉的好奇,白成索性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我聽鴉芙師妹說有人帶着一口灰撲撲的石盾投奔了師弟,師弟或許並不知道,那不起眼的石盾就是神霄盾。這神霄盾有何奇異的地方,我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燭陰獵人來到第三界的根本目的就是爲炎獸老仙找到神霄盾!所以,師弟保不住神霄盾!第三界保不住神霄盾!”
元尾更是好奇,“我知道炎獸那老傢伙,只是他爲什麼要找這神霄盾?”
“這個,我並不知道!”
“你不知道?”元尾道,“那我留你何用!”
元尾揮舞蛇杖,怒吼:“化龍訣!”
方圓百里之內,空間彷彿猛然一滯,這裡的靈氣瞬間被元尾吸空,而百里之外的靈氣又蜂擁而至。
這,幾乎亂了時空。
幾條粗大墨龍呼嘯而出,那不是虛無縹緲的龍影,而是由漆黑如墨的墨水凝聚而成的水龍!
墨龍引頸長吟,粗大的身體交相纏繞、遊蕩,而後分別擊向白成等三人。
“轟轟轟!”響聲不絕,手中沒了靈器的白濟登時被擊爲粉塵。而白成和鴉芙則靠在一起拼命抵抗,竟然擋下一條墨龍,可即使如此兩人也落得個臉色慘白氣喘吁吁的慘狀。
“你!你!你難道真的就是渲墨?”白成結結巴巴道。
“放肆!我是元尾!元尾!”元尾無來由的暴怒起來,在他身後一個巨大的應龍魂影氤氳出現,應龍雙翼扇動,引頸長吟不絕,像是被什麼所驚擾!
“師弟,莫慌!你是元尾!你不是渲墨!我們都知道!”羽鳶和毛喃不約而同大喊,長久以來她們躲避開一切紛擾就是因爲懼怕驚了他的魂,懼怕元尾真的成了渲墨。
白成和鴉芙戰慄不已,但他們還是不甘束手就擒,於是各自顯了魂。白成的魂魄是一頭高一丈長兩丈的巨大蒼狼,而鴉芙則是一隻黑漆漆的黑鴉。
蒼狼與黑鴉對視一眼,同時撲向應龍。
羽鳶拼命加持這元尾,而毛喃也顯了自己的魂魄去幫元尾。
應龍更加狂暴,它龐大的身體狠狠撞向蒼狼和黑鴉。魂影相撞,又爆發出巨大的氣浪,幾人所在之地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黑鴉悲鳴一聲收了魂影化身一隻幾尺長的烏鴉瘋狂逃亡遠方,而蒼狼卻沒有那麼幸運,應龍張開巨嘴狠狠咬住了它的脖頸。
兩隻巨獸在塵土中上下翻滾,那蒼狼亡命之下也發了狂,應龍不時被他抓下幾片龍鱗,引發陣陣慘吼。
而一邊的魅兔全然沒有魅兔的嫵媚,反而有了狼虎的暴戾,它急速跳躍撞擊,在蒼狼身上撕裂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嗜血的元尾,神識已是一片混亂,他享受着狂暴帶給自己的舒暢,樂此不疲。應龍猛烈擺動身體,竟然強行咬斷了蒼狼的頭顱,鱗翼劈空斬下,蒼狼龐大的身體也被斬爲幾段!
可憐白成,剛剛降臨第三界不久就遭受到了這樣的斬魂!魂滅身死,白成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抽搐着化爲一頭無頭蒼狼。
應龍卻不滿足,他猛然一頭撞向在他身邊雀躍的魅兔!魅兔魂影潰散與無形,慢慢迴歸到毛喃體內。
羽鳶大驚,“師弟!你醒醒!這是毛喃!你的毛喃!”
而散了魂魄的毛喃,癡癡的看着元尾,輕輕說道:“大人,我、我、我……”話爲說完,人則倒在地上化爲一隻純白魅兔!
如一桶冰水從頭潑下,元尾猛然清醒。他收了魂魄,呆呆的看着地上茫然無知的魅兔,道:“師姐、師姐、師姐……”
“這不怪你……”羽鳶輕輕安慰。
“這怎麼不怪我?”元尾怒吼,“明明是我擊潰了師姐的魂魄,是我廢了她幾百年的修爲,是我!是我啊……”
“可是,我知道不是你,是渲墨……”羽鳶不敢看他流血的雙眼。
“渲墨!我是渲墨!”元尾變得語無倫次,像是想起了什麼,“師姐,你走吧,遠遠的離開我,我怕終有一天會殺死我所有的親人。我記得渲墨就是這樣說過,他要殺死我所有的親人!”
“不會的,你不是渲墨,不會的!”羽鳶哭喊。
“滾!你給我滾!”元尾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