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太與窟奴都是煉骨境初期的境界,都是硬碰硬的打法。
谷老太長槍舞動捲起巨大風浪,而窟奴憑藉着強悍堅硬的軀體不避不閃。兩人對打了足足兩三個時辰,還是沒有分出高下。
這可苦了圍觀的四個昊陽獵人、巢穴中躲藏的元尾等以及衆多雙刀螳姬。陣陣強烈的衝擊氣浪將他們遠遠拋開,特別是躲在巢穴中的元尾等人,多次被擠壓在洞底無法動彈。好在巢穴還算深長,幾人都沒有被谷老太發現。元尾、羽鳶以及那個不知名的雙刀螳姬擠在一起,根本不敢弄出一點聲響,生怕引來無妄之災。
又過來一個時辰,谷老太以及窟奴的動作慢了很多、氣勢也弱了很多,畢竟這樣旗鼓相當的打法最是消耗靈力。此時的廳洞已經一片狼藉,牆壁上的巢穴坍塌了十之五六,元尾他們所在的巢穴也坍塌了一半,幾塊巨大鹽塊幾乎遮住了整個洞口。羽鳶趁機取出靈輪,黑暗中開始無聲無息的治療元尾身上的傷口。
“爛石頭,去死吧!”谷老太大吼一聲,全身殘餘的靈力瘋狂注入長槍,長槍攜帶着風雷之力刺向窟奴。
“死就死,這有什麼可怕!窟奴的命就是死命!”窟奴根本不去躲閃,組成軀體的那些巨石突然脫離了原來的位置,如隕石風暴一齊砸向谷老太。
谷老太沒想到窟奴這樣決絕,再去化盾抵擋已經來不及,倉促間她用長槍磕掉幾塊巨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剩餘石塊砸在自己身上。石塊砸在谷老太身上後猛然爆開,這是修仙者以自己生命來攻擊敵人的爆體攻擊,十幾塊巨石如同十幾個修仙者,猝不及防的谷老太根本無法抵抗,她下意識的護住了身後的穀穗兒,自己卻被炸爲碎片。
元尾知道那爆體的厲害,就在氣浪衝擊過來的瞬間,他用玄虎的強悍軀體護住了羽鳶。那瑟瑟躲在他們身後的雙刀螳姬同樣得到庇護,成爲棕鹽窟依然清醒着的一員。穀穗兒、翎劍和王旗僥倖撿了條性命,卻被爆炸餘波震暈過去;而另外幾名昊陽獵人則與谷老太一起被炸成碎片。
等到外面徹底歸於平靜,元尾推開洞口的鹽塊鑽了出來。
廳洞裡完全沒有原來的樣子: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一把長槍躺在塵土裡,十幾個發着光暈的珠子散落在其周圍,而在地面的正中央,一塊巴掌大小的綠色令牌引起元尾的注意。
嚴格來說,這是一塊墨綠色樹皮,一面凹凸不平,而另外一面十分光滑。在這令牌之上,元尾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好像那本就是自己的朋友,已經跟隨了自己七八年的時間。他徑直走過去,將那令牌抓到手裡。
“不要拿那令牌!”羽鳶原本在那裡激動的收集地上的珠子,突然間發現元尾伸手去拿那令牌,驚慌失措的大聲呼喊。但是爲時已晚,那令牌已經被元尾牢牢抓在手裡。
令牌入手,浩瀚的靈氣瘋狂涌來,在元尾身邊形成了一片淺綠色靈氣之海,元尾如同浪尖上的一葉扁舟懸浮在靈氣裡,上下顛簸不定。元尾知道這靈氣的厲害,當初還在鍛脈境時拜木茴所賜就曾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此時也不驚慌,只是控制了自己的吸納。即使這樣,依然有些靈氣反客爲主自動進入靈脈之中,將元尾的修爲瞬間提高到了聚靈二週天的境界!
隨着境界的提升,元尾身上傷口全部自動癒合,整個人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巔峰。屈指之間,他的神識覆蓋了整個棕鹽窟!棕鹽窟的中心樹廳、廳洞四散輻射出的十九條隧洞盡在眼底,那裡的靈蟲、靈獸以及靈氣纖毫畢現。元尾看到躺在隧洞中昏迷的穀穗兒、翎劍和王旗,也看到了窟奴、谷老太以及其他三個昊陽獵人化成的碎片,那感覺,就好像他是棕鹽窟之主,而不是窟奴!
除了靈氣,綠色令牌還蘊含了大量的信息。可是元尾無心細細體會,因爲他聽到羽鳶的驚叫,也看到了她臉上的哀傷。
“元師弟,你不該拿那令牌,因爲那是窟奴令!拿了窟奴令也就成了下一任窟奴!”羽鳶黯然神傷,慢慢的解釋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棕鹽窟每過十年都會出現一個入口,修仙者由此進入其中,他們可以在窟中修煉,也可以攻打窟奴得到舍利果。每當窟奴被殺,除了掉落舍利果意外,還會掉落一個令牌,這就是窟奴令。不管是誰,無論有意或者無意之間碰觸了窟奴令牌,就會被棕鹽窟強行留下,成爲下一個唯一的窟奴。而窟奴的命運,就是十年後等待別人來攻打,交出窟奴令也留下舍利果。
羽鳶話音剛落,她自己、翎劍、王旗以及穀穗兒身邊突然出現四個閃爍的光圈陣影。羽鳶更加着急,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元師弟,這是四個傳送陣。棕鹽窟知道你成了新的窟奴,所以要將我們傳送到洞外,如果我們不走,會被那靈氣瞬間擠壓爲碎片。”
元尾來不及細想,雖然相處時間極短,羽鳶對自己的溫柔照顧讓他有了依戀和感激,他可不願意看着羽鳶死在自己面前。元尾食指輕輕彈了三下,三股靈力注入翎劍、王旗以及穀穗兒體內,他們悠悠醒來。
“你們都走吧,那些舍利果你們四人分了,也算沒有白白跑一趟。還有,穀穗兒雖然是昊陽獵人,但她從未殺過一個修仙者,希望三位不要爲難他。”元尾叮囑說。
翎劍、王旗死裡逃生,還得到了煉骨境的舍利果,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穀穗兒有親人逝去的悲傷,但這也怪不得別人,她撿起姑奶奶的長槍,悲悲切切的看着元尾,不想離去。
羽鳶數次欲言又止,終於在傳送的那一刻輕聲叮嚀:“你在這裡好好修煉,十年後我來找你!”
光圈轉動,刺目的光線閃過,羽鳶四人失去了蹤影。
看着四人離開,整個棕鹽窟只剩下元尾、一個清醒的雙刀螳姬和十幾個昏迷的雙刀螳姬。不過,隨着元尾成爲新一任的窟奴,他們已經化敵爲友。
“你老是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元尾四處打量,卻始終感覺那清醒雙刀螳姬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問道。
“你是我們的新主人,我總得好好看着,別弄丟了!”那螳姬一臉訕笑,慢慢湊上來。
“棕鹽窟深深埋在地下,根本沒有一個出口,我能丟到哪裡?”元尾警惕的倒退一步。
“棕鹽窟十九個隧洞,每個隧洞都有修仙者,那些鑽山行者、赤色蜈蚣、背山旱龜以及魅惑妖兔等等都是些沒臉沒皮的傢伙,我怕你被他們誘惑去了。不過,這洞裡的修仙者,也就我們美貌如花,這也是黑石窟奴願意與我們住在一起的原因。”螳姬說着,驕傲的挺了挺豐滿的胸部。
元尾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他滿臉通紅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何處,“嗯嗯、那個,姐姐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擾夢。窟奴大人,你剛纔是叫我姐姐嗎?”螳姬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怎麼,你不願意嗎?”
“願意、願意,非常願意!”擾夢說着,四條長腿飛快的邁動,在大殿裡轉了一圈,將那些被震暈的螳姬一一救醒,而後一本正經的宣佈,自己成爲窟奴大人的姐姐!
元尾任憑她在那裡折騰,自己則找了塊鹽塊坐下來,準備細細研究一下窟奴令牌中蘊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