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就如同這春日的陽光一樣,處處洋溢着春日的溫暖,這汴京城當然也不列外。
清晨早早的起牀,站在院子中看着迎面而來的一絲涼意,韓東終於體會到了春天的涼意。不過,韓東並沒有在這春日的涼意中退縮,站在院子裡練着拳法,順便活動一下。
等其他人都醒了的時候,韓東已經坐在院子裡歇息了。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剛起牀的士兵們,韓東就這樣坐着。想着昨天神奇般的從監察院的牢房中出來後,又住進了這個院子。趙青峰給予自己及部下的支持,韓東是看在心裡的,但是,韓東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趙青峰等人想要做的是什麼,不過韓東沒有過多的想,不是不敢想,是不能想。
看着其他人都衣食無憂的在院子中忙忙碌碌,韓東說不出來的心煩意亂。如果自己的猜測又是真的,該怎麼去應對趙青峰呢?自己的部下又該怎麼看待趙青峰的招攬呢?何況這個部隊還是趙青峰一手支持下成立的,若不是他就不可能有六營的,但是那畢竟是那全部六營士兵的命來賭博啊,韓東不敢想。
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該怎麼辦,索性把所有人集合起來,韓東看着自己的一百五十多人的隊伍,就這樣看着。
六營的士兵一看自己的管領這樣沒有說話的看着他們,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站着,看着自己的管領,這是紀律。所有的士兵都知道。
韓東看着自己的部下,知道基本的紀律已經練成了,但是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過了一段時間,韓東慢慢開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韓東還是有一點擔心,吞吞吐吐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上面派人來要調你們走,你們走不走?”
所有的士兵都聽着韓東說的,頓時感覺摸不着頭腦了,但是管領在問自己啊,便都七嘴八舌的說着,“六營軍規第一條,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
“管領,我們跟着你走……”
“管領,你難道不想要我們了……”
“管領,我們跟着你……”
漸漸地,整個營地所有士兵都在整齊劃一的說着,“管領,我們跟着你……”
聽着所有士兵們說的,韓東眼睛溼潤了,數個月的訓練,加上思想灌輸,整個部隊全部都以自己爲中心,這讓韓東無比的高興,但是韓東今天依舊落淚了。看着自己的部下,韓東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所有人,然後說道,“都解散吧,今天歇息一天。”
說着,韓東首先轉身離開了,進到自己的屋內。
所有的士兵都慢慢的散了。場地上只剩下幾個隊正還在那裡。
江曉看了一眼鄒春張睿,點了點頭,幾人便一起向着韓東的屋內行去。
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進來。”
韓東看着進來的隊正,也知道幾人想要問什麼,便說道,“都坐下吧。”
幾人坐下後,還是張睿先開口了,“怎麼了?管領。”
江曉看着張睿,似乎是有點不滿張睿的問話,接着說道,“管領,可是有什麼難事?”
韓東看着這些人,沒有說話,畢竟是跟着自己的部下,也不能對他們隱瞞,只是點點頭。
鄒春機靈,一看便說出來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趙協統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江曉聽着鄒春說的,也挺直身子,盯着韓東,似乎在認定鄒春說的是實話。
韓東也不禁在心中詫異於鄒春的分析能力,看着所有人望過來的眼神,只是點點頭。
江曉立馬說道,“怎麼回事?管領,咱們現在不能隨便答應他,你知道……”江曉沒有再說下去,韓東也知道這江曉已經知道了一些,估計是猜出來的。
鄒春卻沒有江曉這樣大的反應,只是說道,“管領,有什麼事情和我們商量商量。”
韓東知道這些的,他們是怕自己不喝他們商量就輕率的做出決定,有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便沒有過多的說話,只是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現在只是猜測,畢竟他還沒有真正的……”
韓東沒有再說下去,衆人都心領意會。
張睿看着韓東,想了一下說道,“管領,還有就是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你說我們怎麼選擇?”
不過對於韓東來說,如果真的到了選擇的時候,也肯定會選擇跟着趙青峰的,畢竟衆人都是趙青峰一手拉扯起來的。這,韓東也知道。
韓東其實內心是很不想捲入趙青峰他們想的事情中的,自從韓東知道了趙青峰們想的大概後,便對於那些事情比較反感,因爲那是很危險的,萬一小命玩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韓東看着張睿,淡淡的說道,“說說你的想法?”
張睿看着韓東,說道,“我想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們就跟着趙協統吧,畢竟這麼長時間了。”張睿沒有再說下去,衆人都知道張睿的意思。
“是啊,”許久沒有說話的孫謙也說道,“趙協統是個好人,我們又跟着他這麼長時間了,跟着他沒事的。”
何偉看着韓東,淡淡的說道,“或許,或許我們也可以不跟着協統的,畢竟這汴京的……勢力多的是……”
韓東轉頭看着何偉,這個輕易不怎麼發表意見的人,怎麼現在卻說出這番話來,韓東沒有說話,只是問道,“何偉,你說說自己的看法。”
何偉聽見韓東讓自己說,便開口解釋道,“這汴京城這麼大,趙協統是有一些實力,但是……但是我們又不清楚這趙協統們究竟有多大的實力,何必要跟着趙協統呢……”看着衆人看着自己那怪怪的眼神,何偉連忙又說道,“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又不知道這趙協統們的實力,先了解……對,先了解了解再說吧……
韓東江曉鄒春都詫異的看着何偉,感覺怎麼有點怪怪的,何偉的話分明是期望自己跟着趙協統走下去。
不過,韓東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說道,“先不說了,到時真發生這種情況再說吧。”
說完,便叫上衆人出去了,大好的天,在這裡憋屈着多沒意思,什麼也不想了,一起去逛逛。
汴京城的大,在韓東的印象中是沒有後世的北京城那麼大,不過也是很大的,整個城一片繁華的景象。和衆人一起走在汴京城的街道上,看着街邊林林總總的商販,不禁感嘆於汴京的繁華。商肆林立,房舍交錯而人來人往。
看着滿街的繁華,韓東準備找個地方,一起去喝一點酒,卻不想何偉說道,“管領,我還有事,你們先轉吧。”
聽着何偉所說,韓東也沒在意,讓他先走了,吩咐了一句,早點回去。衆人便和何偉道別走了。孫謙和羅明亮屬於閒不住的人,也早早的走了,自己去瞎轉悠了。現在只有韓東鄒春張睿江曉四人。
四人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家酒館,坐了下來。吩咐小二上了幾道小菜,一壺酒,便坐下聊起天。
這個酒館生意很好,快到中午時,已經坐滿了人。一個身穿錦衣,文人模樣的人從外邊走了進來,看着酒館內已經沒有位置了,便來到韓東四人的桌子邊,看着韓東等人,說道,“可否讓在下在這裡一坐?”
桌子是八人桌,韓東只有四人,還有很大的空位。看了看旁邊那錦衣文人,韓東點點頭,同意了。
那錦衣文人對着韓東做了一個揖,便坐了下來,“多謝諸位。”
韓東叫來小二又上了幾個小菜,拿了一副餐具,便請那錦衣文人一起吃着。
錦衣文人看着韓東,仔細打量了一下,小聲問道,“閣下,可是邊軍七鎮的韓東?”
韓東四人一聽那錦衣文人這樣說着,不由擡起頭看着這個錦衣文人,看着鄒春等人略顯吃驚的樣子,韓東放下筷子,輕聲說道,“正是某人。請問,閣下是?”
那錦衣文人一聽笑了出來,淡淡的說道,“吳府張翰生。”
聽着那錦衣文人說的,韓東知道他說的吳府指的是吳王府,不由得仔細看着這張翰生,說道,“請問,張先生找在下所爲何事?”
張翰生沒有回答韓東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就問韓管領戰場上的一些事情,不知韓管領可否賞臉,去在下府中一敘?”
韓東看着張翰生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江曉鄒春,江曉搖了搖頭。韓東看着張翰生說道,“張先生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嘛?”
張翰生沒有說話,看着韓東幾人,過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家主人怕你們不好在這汴京生活,讓我來關心關心你們。”
韓東聽出來那張翰生什麼意思,關心關心也就是想拉自己入夥的,韓東不禁有點頭大,這汴京城明裡和平無事,暗地裡卻勾心鬥角恐怕都和那皇帝病重有關吧。韓東在心底冷笑着,“不知張先生魏何以爲我等不好在這邊生活?”
張翰生端起茶輕啜了一口,“汴京水深,居之不易啊。”
韓東吃了一口菜,嚥下肚去,說道,“汴京水再深,秦府也淹不到吧。”
韓東這話是在提醒張翰生,自己和秦王府的趙青峰熟悉,意思是自己是趙青峰那邊的。
張翰生沒說話,拿着茶杯輕輕轉動着,“秦府可沒這樣說吧?啊?”
聽着張翰生話中的威脅味道,韓東絲毫不懼,淡淡的回道,“秦府總比你們吳府好吧?況且秦府是在下的上司,與在下有師徒之誼,你說我們應該怎樣選擇?”
張翰生沒有說話,只是說道,“那就先這樣,不過,我們主人說了你們隨時都可以來。”說完,張翰生站起來,揮揮手叫來小二,把飯錢結了,便作了揖向外走去。
看着張翰生走後,江曉小聲問道,“怎麼辦啊?”
韓東沒有說話,想了一會兒,說道,“汴京水真的深啊,必須得找一個高的地方。”
江曉等人點點頭,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