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連連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韓東輕聲的笑了笑,也知道面前的這個身爲平民的王老漢也大部分都是這個心理,所以,此時的韓東也不強求,只是對着面前的王老漢笑了笑,然後輕聲的說道,“王老伯,來這裡還習慣吧?”
王老漢有些糾結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不過,也沒有拒絕面前統領的稱呼,而是有些侷促的說道,“還行吧,不過,就是有一些激動,還沒有上過戰場呢,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危險啊。”
韓東點了點頭,想着當初那些新兵蛋*子們當初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的情景,韓東也便沒有多說什麼,也理解。不過,韓東還是安慰道,“沒事的,昨日的時候我已經和你們說了,今天,你們上戰場,前面會有邊軍士兵在那裡阻擋着,想必城裡面的那些蠻賊士兵不會輕易出城的。”
聽着韓東所說的話,王老漢也不是立刻就能夠在心裡面平息下來,不過,還是對着面前的韓東,說道,“嗯,沒事,沒事。”
看着面前的王老漢,韓東點了點頭,便說道,“快開飯了,你先回去好好吃飯,沒事的,有邊軍在!”
“嗯,”王老漢重重的點了點頭,對着面前的韓東說道,“有邊軍在,沒事的!”
幹活了一會兒,王老漢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對着韓東,說道,“大人,我想回去以後讓我的兒子參軍。”
“你兒子現在在幹什麼呢?”韓東看着面前的王老漢笑着問道。
王老漢心中一喜,看着面前的韓東立刻回道,“現在在上私塾。”
“私塾?”韓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行啊,參軍也是很好的。”
“你同意啦?”王老漢有些激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韓東笑着點了點頭,有人能夠參軍對於韓東來說還是很喜歡的,所以還是對着面前的王老漢說道,“等你回去再說,到時候應該就要招兵了!”
王老漢對着韓東立刻彎下腰謝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韓東笑了笑,看着面前的王老漢慢慢的離去。
……
……
上午時分,邊軍士兵便一起全副武裝趕到了幽州城外面三百步的距離,最前面的那些士兵手中拿着盾牌,而後面緊緊跟着的便是一羣身穿平民服裝的邊軍平民。
這樣一直比較奇特的部隊,慢慢的趕到了幽州城邊緣。
幽州城樓上的那些蠻賊士兵用着比較怪異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那些部隊,身邊的士兵立刻跑到後面去稟報禿髮烏延。
韓東站在遠處看着眼前戰場上的局勢,前方的那些邊軍士兵行進的速度還是很慢的,不過,一步一步的前進,而城樓上的那些蠻賊士兵卻是依舊沒有做出太大的動靜。
整個戰場上依舊顯得有些平靜,平靜之中卻有着些許的緊張,包括遠處城頭上的那些蠻賊士兵在內,整個戰場上的所有人的心一時間都調到了高處,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最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慢慢的到達了距離幽州城還有三百五百步的地方,不過,此時此刻的幽州城頭上的那些蠻賊弓箭手已經在密切的關注着眼前那些邊軍士兵。
前面的魏翔也看出來了戰場上的形勢,立刻揮手止住了那些前進的士兵,派人到後方開始詢問韓東的意見。
韓東看着面前幽州城樓上的那些蠻賊弓箭手,也是有些惱火,有些糾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若是再向着前方前進的話,最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肯定會受到城樓上的那些蠻賊士兵的弓箭手的攻擊。
韓東有些猶豫,細細的思索了一下,對着身邊的那個士兵說道,“立刻傳令給魏翔,停止進攻,就地開始工作!”
那個士兵應了一聲“是!”便立刻向着前方跑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前面的魏翔已經命令最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開始準備防禦,而後面的那些邊軍士兵也開始慢慢的準備簡易的防禦工事。
整個邊軍的隊伍慢慢的開始停頓下來了。
邊軍士兵後面緊緊跟着的那些平民們看着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已經停留下來了,也知道到了自己要工作的地方了,而帶領這些平民們的將領也命令這些平民們停了下來,然後便開始挖戰壕。
前面城樓上的那些蠻賊士兵看着眼前戰場上的那些邊軍士兵已經停頓下來了嗎,不由有些詫異,不過,眼前的那些邊軍士兵人數還是有些多,還是看不出來那些邊軍士兵到底是在幹什麼。
禿髮烏延得知了城樓這邊的消息之後,便迅速的趕到了這邊,雙手扶着城樓,看着面前的那些邊軍士兵,緊緊蹙着眉頭,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面前的那些邊軍士兵到底是準備要幹些什麼。
身邊的阿穆魯克也是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戰場上的形勢,對於那些邊軍士兵的目的,此時此刻還是不甚清楚的,不過,那些邊軍士兵身後面緊緊跟着的平民們卻是能夠看得出來。
待到那些平民們慢慢的開始伏着身子,然後便一動一動的,似乎是在找尋着什麼。這樣的動作卻是使得阿穆魯克一陣疑惑,看着身邊的禿髮烏延,阿穆魯克輕聲的說着內心的疑惑,“這些邊軍士兵到底是準備幹什麼呢?看樣子,面前的那些沒有穿鎧甲的人似乎是在找尋着什麼……不過,需要這麼多人?”
阿穆魯克的疑惑讓禿髮烏延也是有一些疑惑,不過細細的想着,卻是想不出來眼前的那些邊軍士兵到底是在幹些什麼。
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開始慢慢的佈置了鹿砦,簡易的防禦工事已經慢慢的修建好了,那些邊軍士兵也已經開始慢慢的躲在簡易工事後面,弓箭手也開始密切的關注着眼前戰場上的形勢。
身後面的平民們以及一些沒有事情做的士兵也開始加入到了挖戰壕的隊列之中,一時間,整個戰場上,除了那些進行防禦的邊軍士兵憨子外,其他人都在揮動着手中的榔頭,鐵鍬開始挖着戰壕。
站在城樓上的禿髮烏延看着那些邊軍士兵進入簡易工事之後,後面的那些人的欣慰給便已經一覽無餘,禿髮烏延輕輕的拍了拍扶着的城牆磚,然後低聲罵道,“挖戰壕?”
“挖戰壕?”阿穆魯克有些不解的望着身邊的禿髮烏延,不過,看着禿髮烏延的眉頭越皺越緊,便也轉頭看着面前戰場上的那些邊軍士兵,眉頭緊蹙。
過了一會兒,阿穆魯克看着身邊的禿髮烏延,猛然爬了一下城牆,大聲的說道,“山海關!”
“山海關?”禿髮烏延被身邊的阿穆魯克打斷思維,回頭看着身邊的阿穆魯克,有些疑惑的問道,“和山海關有什麼關係?”
阿穆魯克沒有任何猶豫,迅速的說道,“王爺,您難道忘了白頭部是怎麼覆滅的?桑奇是怎麼被俘的?”
“你是說他們準備挖戰壕把我們整個幽州城全部包圍起來?”
“眼前的這些人的行爲只能夠這樣的認爲了!”阿穆魯克重重的點了點頭,對着面前的禿髮烏延說道。
禿髮烏延蹙着眉頭,仔細的思考着先前聽到的關於山海關一戰的細節,桑奇所部的悲劇遭遇還是使得禿髮烏延有些心驚,不過,此時此刻的禿髮烏延已經糾集了這麼多人,對於那些邊軍還是看不上眼的。
細細的想了一會兒,禿髮烏延看着身邊的阿穆魯克,輕聲的問道,“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阿穆魯克有些想不通,有些猶豫,此時此刻的局勢,說不上來的情況,說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可是高大城牆,以及將近十萬之衆,都是很強大的力量。說自己已經處於勝利之中,可是眼前戰場上的那些正在挖戰壕的邊軍士兵還是讓此時此刻的阿穆魯克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
聽着身邊的禿髮烏延向自己問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阿穆魯克還是對着身邊的禿髮烏延慢慢的說道,“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內心之中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總感覺我們應該出城和那些邊軍士兵一戰,不然,我們沒有機會了!”
禿髮烏延顯然是被阿穆魯克的這一番話說的有些詫異,看了一眼身邊的阿穆魯克,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對着身邊的阿穆魯克,輕輕地說道,“你說的有些危言聳聽了。”
阿穆魯克沒有反駁,而是看着身邊的禿髮烏延,等待着禿髮烏延說出來的理由。
禿髮烏延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然後仔細的說道,“山海關,是危城,一面臨山,一面臨水,只有兩面,這樣的局勢,對於那些邊軍來說,圍城還是比較容易的。還有就是,山海關的士兵是剛剛從內地逃竄出來的,連日的逃竄,以及糧食的匱乏,使得那些白頭部的蠢賊們很早便已經開始思考着逃跑。”
“不過,我們確實不必擔心這些,一來我們的糧食比較多,對於我們來說,八.九個月甚至是一年都是沒有關係的,我們能夠拖得起,關鍵是看對面的那些邊軍士兵能不能夠拖得起,爲了這一場戰爭值不值得他們拖這麼長的時間,消耗大半邊軍的力量。還有就是,幽州城四面都需要防禦,這對於邊軍來說,實力就分散了,我們想要突圍的時候,也可以比較輕鬆的,所以,還是不用這麼擔心的。”
聽着禿髮烏延的話,阿穆魯克有些猶豫,禿髮烏延說的一席話也很是在理,阿穆魯克也沒有反駁的話語,不過,細細的想了一會兒,阿穆魯克看着面前的禿髮烏延,說道,“還有一點想要注意。”
禿髮烏延看着身邊的阿穆魯克,沒有說話。
阿穆魯克沒有停留,立刻說道,“當年這幽州城是因爲內部的內奸的原因,纔會失陷的,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應該防範一下內部的敵人,萬一真有內奸的話,情況對於我們來說,將會是大大的不利的。”
禿髮烏延輕蔑的笑了笑,對着身邊的阿穆魯克說道,“這一點確實是需要防範一點,不過,那些內奸也成不了什麼大能耐的,平常管嚴一點就是了,實行宵禁!”
阿穆魯克笑了笑,說道,“嗯,這就好!”
幽州城並沒有蠻賊士兵出城來干擾這些正在努力挖戰壕的邊軍士兵,有些暖和的一天,伴隨着平靜慢慢的過去了。
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原本韓東還打算春節的時候給他們慶功,不過,此時此刻看來,韓東確實有些失望了,對着那些邊軍士兵以及那些徵發過來的平民們解釋了一番,那些人倒也沒有過多的表示出不解的神情。
不過,幽州城的平靜卻是讓韓東等人有些驚訝,漸漸的從驚訝慢慢的變成了震驚,不過,時間一天一天的下去,原本有些不解,有些驚訝的邊軍士兵,包括韓東在內,都漸漸的變成了平靜,平靜之中有些平淡。
那些壕溝已經挖了一圈了,第二圈還剛剛開始,整個幽州城確實是有些大,那些壕溝挖起來也比較緩慢,圍繞着整個幽州城環繞一圈,卻是耗費了不少農夫的力量。
不過,這種情況卻在漸漸的改善着,從各地其他地方調集過來的那些農夫們已經漸漸的趕到了幽州城這邊,而且,那些農夫們工作的時間也已經漸漸的增加了。
時間再一次的過去了五六天,那些戰壕也已經挖成了三圈,不過,那些士兵們的防禦卻是漸漸的有些鬆懈了。而更加極爲反常的是韓東竟然對這些事情也沒有過多的在意,而是不管不問,整個局面一直就這樣慢慢的發展下去了。
十二月十二的時候,韓東率領着自己的一部分親衛士兵回代州去了,而整個幽州城外面的指揮則是交到了鄒春、魏翔和齊陽三人手中,整個幽州城的平靜卻是依舊。
十二月十五的時候,幽州城裡面的那些蠻賊士兵終於耐不住寂寞了,殺出城來了,不過,城外面的那些邊軍士兵表現出來的鬆懈卻是假象,那些蠻賊士兵剛剛衝到了第一道戰壕前面的時候,便已經被那些邊軍士兵攔截住了,而戰壕的寬度卻是使得那些蠻賊士兵再也前進不了了,戰馬也絲毫沒有作用了,而禿髮烏延的內心之中卻是有些漸漸的不再像剛開始的那般平靜異常了。
時間漸漸的流逝,那場戰役也漸漸的收到了讓邊軍士兵有些興奮的結果,那些蠻賊士兵雖然並沒有太大的傷亡,可是,終究還是順利的阻擋了那些蠻賊士兵想要逃竄的慾望。
幽州城裡面的那些蠻賊士兵再一次的平靜下來了,一臉十來天邊都沒有出城迎戰,而城外面的邊軍士兵以及那些農夫們也在戰壕上面取得了極大地成就,前面流到戰壕已經全部竣工,後面的三道也進行了一大半,對於在幽州城外面坐鎮指揮的鄒春、魏翔、齊陽三個人來說,這樣的局面卻是讓這三位將領興奮異常。
不過,那些平民們的挖掘工作卻仍然沒有絲毫的停歇。全然是按照當初韓東設定的十道戰壕的標準正在緊鑼密鼓的挖掘着。
臨近臘月二十三小年的時候,天空再一次的飄散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雪花使得那些貧民們的工作也漸漸的有些怠慢,不過,這一天,卻是破例放了一天假,整個幽州城外面的戰場上小年的氣氛仍然是有些濃。
漫天的雪花使得地面上的那些剛剛被挖掘出來的戰壕被凍得比較結實,戰壕裡面的地方也開始有所創新的挖掘了一些洞,這些東里面卻是比較暖和的,這還是那些貧民們想出來的招數,而那些貧民們也漸漸的搬到了戰壕裡面居住起來了。
漫天的雪花並沒有停歇,而這一次的雪花紛紛揚揚之間,已經使得地面上,整個大地上全部被那些雪花染成了茫茫雪原,偶爾近處還會出現一些時低時高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就是壕溝的所在。
幽州城樓上面的那些蠻賊士兵也是開始漸漸的變得有些鬆懈起來了,外面的那些邊軍士兵不進攻,而幽州城裡面的蠻賊士兵自從那一日的無功而返之後,也懶得出去,兩方之間就這樣慢慢的開始乾耗着,沒日沒夜也沒有了原來的那樣緊張,鬆懈一下子傳染了所有的士兵。
不過,邊軍士兵卻是在鄒春等人的堅持下,每日早晨還會出早課,跑早操,像往常在校場一樣的訓練着,不過,地方不同而已。
臘月二十五的時候,從代州運過來的糧食以及肉食還有一些蔬菜運到了幽州城外的軍營,伴隨而來的還有兩萬新兵,繼而,近衛軍一萬人漸漸的南下代州,整個過程卻是都在夜間進行的。
幽州城外面也一如往常的平靜,新趕來的新兵也漸漸的開始按照韓東當初設定的一樣,慢慢的開始加入到了訓練之中,偶爾還會承擔着一些挖掘戰壕的任務。
整個幽州城外的局面就這樣慢慢的開始,平靜依舊。
大雪依舊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