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師部發報,把這裡的情況說一下請求指示。”指導員高崎看着下面那些行色匆匆的日軍,沉着臉道:“這幫矬子還真下的去手……”
高崎指的是公路下面那些自殺或被“自殺”的日軍士兵,爲了拖延日軍的行軍速度偵察連選擇的是擊傷日軍而並非是射殺。
高崎和盛勇開始認爲這樣會不斷的增加日軍的傷員,同時日軍將不得不動用人手來照顧這些傷員會減緩行軍速度。
但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尾高龜藏會那麼的決絕直接讓這些日軍士兵自殺。要麼,就幫他們自殺。如此一來,高崎和盛勇的打算就落空了。
他們不得不咬牙切齒的看着下面的日軍就這麼加快行軍。現在的情況是第五師距離日軍有着數十公里之遠,而日軍卻在不斷的加快行軍速度。
這麼下去,第五師肯定是追不上這些日軍的。最終只能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和華中方面軍會師,一旦這兩方會師了要想再找到機會殲滅他們就很困難了。
“告訴他們,繼續騷擾日軍但不要和他們正面衝突。”在行軍的戰馬上,已經強行軍快要抵達肥鄉的第五師師長尚英彥沉着臉色道:“告訴他們,我們現在已經抵達了肥鄉。讓他們繼續騷擾,我們會追上日軍的!”
“師長……”第五師參謀長戚元魁臉色難看的道:“要不要讓偵察連阻擊一下?!不然以日軍的速度,我們恐怕很難追上去……”
“不能這麼幹。”尚英彥搖籃搖頭,道:“偵察連的人太少了,就算是大阻擊也很難擋住日本人,這虧本的生意咱不幹!”
“就算是追不到第十二軍,我們以後也有殲滅他們的機會。我不能拿着下面弟兄們的命去冒這樣大的風險。”戚元魁聞言嘆了口氣。
他們是國防軍第二代成長起來的軍官。這一輩的國防軍軍官多數是在第二次朝鮮戰役以後加入國防軍的。
他們中多數人原本是學生、教師或是其他身份,但爲着一份愛國心他們報名參加了國防軍。在經過了體檢、訓練後,他們參加後續國防軍的一系列戰役。
在這些戰鬥中,第二代的國防軍軍官們也逐漸的成長起來。在經過了國防大學的學習之後,就任於現在國防軍的各個崗位上。
尚英彥、戚元魁便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我去讓大家加快行軍,總歸是不能讓這些矬子就這麼跑了!”戚元魁咬牙切齒的狠聲道:“德州戰役,我們第五師的臉算是丟盡了!要不殺個狠的,我都覺着沒臉見人。”
尚英彥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搭檔去辦此事。
在戚元魁離開後。尚英彥下了馬讓副官拿出地圖鋪在地上看。不得不說,日軍選擇的這條路線很是刁鑽,直接就是對着安陽直線行軍。
這一片到安陽,幾乎就是整片的平原地區。路上沒有太多的山坳丘陵,也就是說日軍行軍的速度除去被阻擊之外根本不可能被減緩。
可就算是阻擊了。日軍也完全可以繞過陣地進行行軍。或許花費的時間會長一些,但終歸不會被國防軍追上。
“轟!轟……”又一竄的連環雷在小路上爆炸,二十餘人的日軍士兵慘叫着倒下。但這依然沒能阻止日軍的行軍,整支部隊保持的勻速向着前方走去。
後面有日軍軍官沉着臉上來,或是這些日軍士兵自行了斷。或是被這些軍官“幫忙”了斷。
“連長,師部回電了。師長不同意我們的阻擊請求,要求我們繼續對日軍實施襲擾戰。”高崎沉着臉拿過了一封電報遞給了正在用望遠鏡觀察作戰的盛勇。
盛勇接過電報看了看。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告訴各個分隊,準備對日軍實施包圍阻擊戰。”盛勇捏着電報,好一會兒了纔對着高崎道。而高崎聞言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
“老盛。不能這麼幹啊!這是違反軍令!會被執行戰場紀律的!”高崎的話讓盛勇不由得嘆氣,輕聲道:“咱們沒得選了,要麼就是擋住這些矬子要麼就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跑掉。”
“我想過了,我們不跟他們死打硬拼。我們就是集中部隊打他們一下。然後撤到後面去分階段阻擊。”盛勇頓了頓,對着高崎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拖延他們的行軍速度。不然等主力趕來了他們早跑了……”
高崎看着下面沉默行軍的日軍,良久後才嘆了口氣下面傳令去了。
看着老搭檔的身影,盛勇沒多說什麼舉起望遠鏡繼續觀察起日軍的動向。還好現在是晚上,夜色給了偵察連最好的掩護。
日軍雖然察覺了有部隊在攻擊自己,但始終沒有正面和偵察連面對面的作戰——要是這點都辦不到,估計當時盛勇在國防大學進修時候的偵查作戰導師張彥會不管不顧的撲過來把這小子掐死。
在日軍前方四里多地兒的地方,沿着小路隱蔽的臨時工事被修建了起來。三個排的偵察連將士真分散在兩側不斷的構築工事。
這是一處難得的丘陵,雖然並不高但勝在後方有樹林可以遮蔽。偵察連裝備的是虎式突擊步槍,同時還有懲罰者35MM榴彈發射器。
整個國防軍中,也只有第一軍團少數的幾個師和第二軍團的兩三個師才裝備了這種武器。平時的話,盛勇甚至都捨不得用這榴彈發射器。
這次作戰,哪怕是隨軍攜帶的地雷都用光了盛勇也沒有想到要用這榴彈發射器。只有阻擊的時候,盛勇才萬分不捨的拿出了這批懲罰者。
尾高龜藏沉着臉帶着第十二軍的殘部不斷的向着安陽行軍,他知道現在的第十二軍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山,隨時可能會噴發。
一路上幹捱打沒辦法還手,已經讓本來就在奔逃的第十二軍幾乎要氣炸了。要不是顧及到後面的國防軍主力會追來,尾高龜藏自己都想幹掉這些該死的老鼠。
可惜的是,尾高龜藏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停留。否則。整個第十二軍將面臨國防軍的重拳打擊。
“轟!轟!!轟……噠噠噠……”卻在尾高龜藏惱怒不已的時候,前方傳來了陣陣的爆炸聲和槍聲。
尾高龜藏可以看到,無數的槍彈帶起的拽光在夜色中噴灑有若煙火。但這煙火對於尾高龜藏來說並不漂亮。因爲每一道火光的劃過,便代表着很可能陣地上就有幾個日軍因此慘死。
“司令官閣下,我們在前面遭遇了支那部隊的偷襲!他們在丘陵兩邊設立了陣地,以強大的火力和迫擊炮對我們實施進攻,請司令官閣下給予戰術指導!”
不等尾高龜藏發火,一個傳令官便匆匆的跑到了他的馬前大聲道。
“馬路野郎!這些該死的支那豚……告訴他們,留下一個聯隊驅散這些部隊。大部隊繼續行軍!”
“哈伊!”傳令官大聲應道。衝下來將命令傳達。
此時前方的日軍早已經和陣地上的偵察連打的熱火朝天了,無數的槍彈劃破了空氣在飛舞。無數草甸上的日軍被子彈擊中,慘叫着翻到在地上。
這些偵察連的戰士無疑都是第五師精銳中的精銳,而第五師本來就是第一軍團中的精銳部隊。這些將士的個人戰鬥素養可想而知。
加之他們使用的武器清一色的全是虎式突擊步槍,這在火力覆蓋方面就足足強出了日軍一大截。其次是懲罰者的運用。
作爲火力支援。懲罰者無疑是很不錯的。攻擊距離可以達到四百米,而射速則是可以達到每分鐘15~20發。
以致下面的日軍還以爲自己遭遇了國防軍攜帶的輕型迫擊炮的攻擊。
“埋雷!撤!”對日軍的一陣狂掃之後,幾個排長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嘿然道。下面的戰士點了點頭,隨後手持懲罰者的戰士率先撤出了陣地。
隨後便是其他的戰士也撤了出去,而排長和幾個戰士則是手腳麻利的在陣地上用手榴彈埋設了幾個詭雷後,便帶着做火力支持的戰士撤出了陣地。
“突擊!!”下面的日軍就快要瘋掉了,剛剛的一陣襲擊導致的是近百人的損失。戰死的不多。更多的是重傷或失去了手腳的。
這意味着他們將不得不把這些人“清理”掉以防止拖慢行軍速度。
隨着日軍軍官的一聲嘶嚎,卻見草甸下面的日軍只能是硬着頭皮向着陣地衝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竟然沒有被攻擊。
“轟!!”很順利的衝上了陣地,不等他們竊喜便有日軍觸動了用手榴彈做出的詭雷爆炸直接將陣地上的日軍掀翻!
可怕的是。偵察連埋下的是連環雷。一連串的爆炸在陣地上響起,衝上去的三十幾個日軍頓時趴下一半。
“馬鹿!!找到他們!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後面衝上來的日軍軍官血紅着眼睛叫囂着,但迴應他的則是“砰!”的一聲槍響。
這叫囂的日軍軍官那腦袋直接炸開,飆出一團血污從丘陵的陣地上滾落下去。
陣地上的日軍當場被嚇壞了。所有人都趴了下來對着槍響處不斷的砰砰砰的射擊。他們不知道,這是偵察連爲了防止他們追擊而特地留下的狙擊手。
這名狙擊手憑藉着瞄準鏡在六百餘米外一槍幹掉了這日軍的軍官。隨後便直接撤離。等這些日軍起身追擊的時候,偵察連的將士早就跑遠了。
日軍除去陣地上的彈殼和鑲嵌在傷兵、死屍身上的彈片彈頭外,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關於國防軍的訊息。
什麼都沒有得到,這支聯隊的指揮官只能是命令部隊繼續前進。但這次他沒有命令下面的軍官去補槍。
從那些雙目無神的日軍士兵的臉上他可以看出來,如果再這麼幹的話或許不等國防軍殺過來自己的部隊就會崩潰了。
“司令官閣下,我不得不告訴您一個不好的消息。我們在進行了還擊之後,沒有得到任何一分關於襲擊我們的支那部隊的消息……”
這名聯隊長騎着馬趕到了前方,而此時前方的部隊竟然也在作戰。和他一樣,前方的部隊遭遇了路邊的襲擊。
密集的彈雨和迫擊炮的轟擊之後。這支部隊沒有任何留戀的便撤出了陣地。沒給日軍留下一絲的訊息。
“那些帝國的勇士,我們不能再這麼處理了。否則,我們等不到國防軍的主力自己就將崩潰了……”這名聯隊長咬了半天的牙,才決定對着尾高龜藏說實話。
“我們的傷員已經快要有一百人了,如果全部處理那麼或許司令官閣下和我都得上軍事法庭。最嚴重的是,我們或許等不到國防軍的主力就會被……”
被打黑槍!這是這名聯隊長相要說出的話。而尾高龜藏無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如果僅僅是幾個人,或十幾個人他還好處理。
但人數一旦龐大起來,且處理的次數過多了之後自己未必就不會被打黑槍。
“留下一個聯隊專門負責殿後,並收攏傷兵。其餘的人。隨我繼續前進!”尾高龜藏沉默了一會兒,對着身邊的副官道:“通知各部,留下少部分藥品自用。其他的全部給殿後的聯隊。”
“哈伊!”副官應了一聲,尾高龜藏這纔對着這聯隊長道:“既然整件事情是你提出來的,那麼便由你的聯隊來負責照顧這些傷兵吧。”
“司令官閣下!”這名聯隊長頓時着急了。但尾高龜藏僅僅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的聯隊將在隊伍的最後面負責收攏所有的傷員。”尾高龜藏轉過身去,明顯不想將談話繼續下去了。
“哈伊……”這聯隊長滿心苦澀,但也只能是點頭應是。躬着身子退出了數步之後,轉身離去。
戰鬥依然在繼續,但日軍的情緒比之先前穩定了不少。至少他們知道自己哪怕是在受傷之後也不會“被自殺”,至少他們能夠有人照顧的活下來。
而偵察連顯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一路上只要是允許便是對他們進行包括懲罰者轟擊、狙殺在內的各種阻擊。
日軍的傷亡逐漸的在擴大,慘叫中不斷的有日軍的士兵被擊殺或重傷。儘管日軍依然在前進,但行軍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
尾高龜藏很着急,但着急也沒有辦法。這支小股部隊的作戰方式無疑證明了他們絕對是屬於國防軍中的精銳。
打到了現在。雙方交手超過十次。但日軍始終沒有得到任何一點的訊息來證明伏擊自己的部隊是什麼番號。甚至連對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盛勇沉着臉看着那嘴角不斷的冒着血沫子的漢子,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高強度的攻擊終究給偵察連帶來了傷亡。他們畢竟還是人,不是神。子彈打中了也是要躺下的。
“連長……連長……”這噴着血沫子的漢子,盛勇認識。他是連隊最好的狙擊手之一。是尖刀一排的寶貝疙瘩。
可現在,這寶貝疙瘩就要沒了。再也看不見他大聲的歡笑,再也看不見他炫耀似的用槍一口氣打掉八百米開外麻雀的腦袋。
他叫裴鴻,是國防軍第二軍團第二軍五師偵察連尖刀一排少尉。負責狙擊,擅長狙擊、格鬥和日語。他來自山西,家傳的形意讓他很傲氣。
他沒有流淚,只是捏着自己最欽佩的連長的手將一封帶着血的信塞給了連長。這是他的家書,寫完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作戰。
一直就沒有機會寄出去,他希望連長能夠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撐住……”盛勇咬着牙,對着裴鴻狠聲:“老子還準備跟師長報名額給你考軍校呢……別躺在這兒了……”
裴鴻無聲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身邊四個戰友的屍體。他的意思很明白:弟兄們走了,我知道我撐不住……
轉過頭,對着一直照顧自己的尖刀一排排長盧宏咧嘴笑了笑,這漢子的眼中漸漸的失去了神采……
“臥槽……”盧宏流着淚罵了一句,他的腮幫子鼓起來眼珠子紅的好似能滴下血來。
“先把弟兄們安頓好,等我們勝利了再帶他們回家……”盛勇紅着眼珠子,將那封帶血的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這些弟兄都躺下了,要咱們再擋不住這些雜碎就算咱們是白活了!”盛勇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在燒,燒的自己心口很是難受。
“給老子攔住這些雜碎!告訴師長,他們能打過來就能看到我們。要打不過來……”盛勇頓了頓:“那就帶我們回陵園吧!”
高崎不吱聲,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他這位指導員來給大家降火的。可高崎知道,現在什麼降火都是沒有用。
偵察連從開戰到現在,今天無疑是損失最慘重的一次。從來就只有偵察連把別人幹挺了,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
這筆血債不討回來,整個連的精氣神就沒有了!
“跟上老子,乾死這幫雜碎!!”
“國防軍!殺!!”
PS:老孃身體不舒服,檢查了一下醫生說沒啥事兒。就是谷丙轉氨酶過高,讓她注意飲食。唉……嚇死我了,還以爲有啥事兒。這有啥都別有病。在我強迫和威逼之下,老孃要開始喝普洱了。同時飲食習慣也要改變,不能老大吃大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