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懲治凌彪
傅管家一歪一歪的走進正堂。
”抓住那個小娘們了嗎?”正堂中鶴立着一個男子,身着一襲名貴得圓領袍服,聽的動靜,回身問道,那臉上滿是乖戾和傲慢之氣。
”凌爺,本來,本來小的,小的們都要抓住她了。”
”本來?什麼意思?還是沒抓到?連個小娘們都收拾不了,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凌爺息怒,凌爺息怒,是一個女的把她救走的。小的本想把她抓來,可她三下五除二把小的們打得滿地找牙。”
“什麼?又是女的?你們一羣人愣是被兩個女的玩兒得團團轉?老子真是瞎了眼,養了你們這幫廢物。”
“凌爺,現在不是訓人的時候,要麼小的出個主意,等事情辦成以後,您再怎麼罵小的都行。”
“說。”
“凌爺,要麼小的帶人去縣衙,讓他們出差找那女的和那臭娘們?”
“好,就這麼辦。他縣太爺還不敢不買我凌彪的賬!”
茶棚。
哭了一陣兒,許軒柔終於平靜了下來。
如燕輕輕撫着許軒柔的背,柔聲道:“好妹妹,沒事兒了,以後有姐姐保護你,你什麼都不用怕了。”
“姐姐,我們去哪兒啊,軒柔已經沒爹沒孃了,軒柔好怕那幫惡棍會……”
“好妹妹,咱們去縣衙告官。”如燕堅定地答道。
“姐姐,這樣做是不行的,衙門那幫天殺的,誰有錢就拿誰當老大,誰有勢就對誰點頭哈腰,告官就是自投羅網啊!”軒柔聞聽此言,急得差點兒哭出聲來。
“我倒要看看,這縣衙是朝廷的,還是他凌府的。”
牟平縣衙。
“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傅管家對看縣衙大門就是一通捶。
“誰呀?”一個小吏走過來開門。
“誰?你不認得爺爺我啦?”傅管家頤指氣使的說道。
“哎喲,是傅爺您哪!快請快請!”語言掩蓋不了小吏內心的恐慌,但他只能硬着頭皮往旁邊讓。
曾泰和董壽祥也聽到了動靜,曾泰心下暗暗納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董縣丞,這是怎麼回事啊?”
“回稟曾大人,一定是凌府的人又來鬧事了。曾大人,讓我先出去吧,凌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行,你先去,本縣稍候就來。”
……
“哎喲,傅爺可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是什麼風把您吹來啦?”
“閒話少說,董壽祥,你趕緊出差,全縣搜捕一個身着紅衣,梳着兩個牛角髻的女子。她在大街上尋釁滋事,把手下的兄弟都打傷了。”傅縱臣的臉上滿是乖戾之氣。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擊鼓的聲音,正是如燕和許軒柔。
那個小吏跑去迎人,如燕帶着許軒柔走了進來。
“堂下何人,爲何擊鼓,有何冤屈,從實道來。”董壽祥的話音未落,忽然聽見許軒柔“啊!”一聲尖叫,傅管家回過身望了一眼,見知對景,馬上道:“董大人,就是這兩個無知女子,大人你快把她們抓起來。”
這時,許軒柔早已嚇得躲到了如燕身後,蹲在地上嚶嚶地哭泣。
沒等董壽祥下令,衙役們就因恐懼凌府的勢力而準備逮捕如燕二人。
“慢着,誰敢造次?”曾泰從後面走了出來。
“喲?你是什麼人?”
“本縣乃是牟平新一任縣令。”
“哦?縣令算個屁,惹急了爺爺我,爺爺就送你上西天!”
曾泰環視四周,看見如燕,正欲見禮,道:“如……”
如燕馬上向曾泰使了個眼色,曾泰會意,問道:“你們爲何要縣衙逮捕這兩個弱女子?”
“哼。”重重的鼻間流露出傅管家對曾泰的蔑視。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本縣就行請兩位女子說吧!小姐請講!”
“嗯,事情是這樣的。”如燕道:“小女於茶棚品茶,見這些人追趕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常言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於是小女就上前阻擋,可這些人卻對小女圖謀不軌,小女這纔出手打傷了這幾個人。”
“縣令大人,門外有兩個人,自稱是您的朋友,要來看您。”一個衙役跑過來道。
“一定是恩師來了,快請他們進來!”
“嘿?這小破衙門今天倒挺熱鬧!”傅管家一臉的不屑。
看到進來的兩個人,儘管如燕早就想到了,但還是差點兒失聲叫出聲來--來人正是狄仁傑和李元芳。
曾泰正不知拿這樁案子如何是好,見到狄仁傑上前道:“恩師,您來啦!”
“嗯,曾泰,你這是在做什麼?”
“恩師,您聽我說……”說着對着狄仁傑耳語起來,片刻後語罷,走到縣丞董壽祥身邊道:“壽祥啊,這位是我的恩師懷先生,早年曾在大理寺爲官,這樁案子我們就交給他來評判吧!”董壽祥正愁斷案,求之不得。
狄仁傑坐到縣官之位上,雖已是年過花甲、鬢髮斑白,但是威嚴之氣盡在不言之中,順勢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蘇燕,幷州人氏。”如燕搶先答道。
“許軒柔,登州人氏。”軒柔也小聲答道。
“你呢?”狄仁傑指着傅管家問道。
“嘿,你這老頭兒,真是老糊塗,在這牟平城,還有不認識老子的?真是新鮮?”
“放肆”狄仁傑又一拍驚堂木,“這是公堂,不是任爾等撒潑的酒肆!”傅管家看出狄仁傑不好惹,一邊答道:“傅縱臣,牟平縣凌府管家。”一邊用手指戳戳身後一個打手,讓他趁衆人不備溜出去報信。
狄仁傑道:“雙方究竟是因何事大鬧公堂?”
“大人,還是民女先說吧!”如燕面對朝夕相處的叔父裝作從不認識,有條不紊的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遍。
凌府。
那個打手一路小跑回府中,眼神驚慌,口中不住喊道:“凌爺,凌爺……”
“怎麼樣?那個小丫頭找到沒有?”凌彪見有人回來了,尚未細查來人神色,就心急火燎的如是問道。
“凌爺,別提了,咱牟平新來了個縣令,那個新縣令又請了個老頭,那兩人根本不買咱們的賬,對傅管家吹鬍子瞪眼睛的,小的看來您得親自出馬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哼,在這小小的牟平,還沒有人不買我凌爺的賬,走,召集府中所有打手,去縣衙!”
牟平縣衙。
聽完如燕的敘述,傅縱臣當即換了一副臉色,哭天搶地的嚎道:“大人,大人,這個臭娘們兒誣陷小人!”那樣子,怕是用女子梨花帶雨來形容都不覺得到位。
狄仁傑微微一笑,冷哼道:“傅縱臣,這位蘇姑娘與你有何冤仇,要誣陷於你啊!”
傅縱臣看形勢不些不對,撒謊道:“她本是老子的老婆,後來我休妻再娶,她故而懷恨在心,這才做下冤枉老子的事兒!”
狄仁傑聽罷此言,哭笑不得,李元芳則手暗中臥緊了拳頭。
…………
“你這個該死行瘟的縣令,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凌彪怒不可遏地率領一羣打手衝了進來。
“慢着!”狄仁傑喝道:“未擊鼓而擅入公堂,該當何罪?”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縣令?糟老頭子一個……糟老頭子,我勸你識相點兒,乖乖的聽本大爺的差遣,否則我讓你好看!”
“你是何人,競敢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
“哼,本爺是登州刺史凌維之弟凌彪。”那種輕慢的殺氣,所有人都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除了狄仁傑、李元芳和如燕,連曾泰心裡都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登州刺史,秩不過從三品,竟結黨營私,殘酷欺壓剝削百姓。爾不過是刺史之弟,一無品級二無官秩,竟然率打手擅闖公堂,無視□□律法,你等眼中還有□□乎?且不論爾管家當街搶男霸女,爾可曾強霸小崗巖村盧姓人家媳莊氏秀蓮爲妾,致秀蓮不從而亡,其家破落,妻離子散,爾以爲蒼天之下可容此等暴行乎?”
“這……這些……這些你是怎麼知道?”凌彪之前的傲慢在一瞬間逃遁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來人吶,把凌彪、傅縱臣當堂羈押!”
縣衙後堂。
“恩師!終於讓這班惡賊落入法網,此舉真是大快人心啊!”
“曾泰,事情是不會這麼簡單的!”狄仁傑語重心長的道,言語之中,既有着說不盡的對愛徒考慮欠妥的擔憂,又有運籌於帷幄之中的勝利在望之心。
“恩師,您的意思是……”
“曾泰啊!這凌彪是凌維的弟弟!你認爲我們把凌彪收監了,這個凌維會善罷甘休嗎?”
“那恩師,您想怎麼辦?”
“恩,我們來登州也有些時日了,是時候了,曾泰,叫上元芳,八個軍頭,更衣準備去登州刺史府!”
東跨院廂房。
“蘇燕姐,你爲什麼把我帶到這兒來?”許軒柔的臉上一臉疑惑,這一天,她經歷了太多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奇事、怪事,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的是正常的人,她以爲,他們是神。
“傻丫頭,我不叫蘇燕。”如燕一臉的笑意。
“那姐姐叫什麼?”許軒柔此時已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彷彿已經進入了幻想一般。
“我叫狄如燕。”
“那……那姐姐近日在公堂之上爲什麼不說真名呢?得罪了官府怎麼能行呢?”許軒柔從詫異變成了擔憂,一個女兒家的善解人意,就在言語之中表露的淋漓盡致。
“軒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既然如燕姐不想說,軒柔也就不問了。”許軒柔自知時候未到不方便問,也就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軒柔啊,你先在這裡住下,姐姐就住在隔壁,有什麼事就過來叫姐姐。”
“什麼?姐姐,咱們倆就住在縣衙?那能行麼?”
“對呀,有什麼不妥嗎?”
“可是,我怕……”
“放心吧傻丫頭,有姐姐在,沒有敢欺壓你的,你看,今天我們不就是大獲全勝嗎?”如燕一臉狡黠的笑容。
“好吧,如燕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