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一安比以往早來了三局一個小時。
一邊泡藥澡一邊修煉,一個小時候,陳一安來到了二樓。
吳藍依早已二樓車旁等待,常興莫一走,吳藍依手上也就沒什麼事情了,於是將陳一安每日從三局送去建安執法局的任務就落在了吳藍依的頭上。
白金山作爲金市有名的遊覽勝地,有着造化鍾靈秀的美譽,這條有着江南風貌的山脈,被分成兩個部分。
一條是凡人眼中的白金山脈,有着諸多的名勝古蹟。
一條被源界佔據,以陣法阻攔,金市很多有名的源界店鋪都在這裡。
相比較於孤零零的豎立在長陵大廈之上的三局,建安執法局才更像是一個源界的機構。
汽車飛過高聳的樹叢,在最高的山頭上,一間豪華的白色建築如同山頂雪蓋一般矗立。
吳藍依拉動方向盤,汽車筆直的升起,帶着白色的尾氣衝上山頂。
陳一安坐在後排,雖然汽車車身處於一種垂直的狀態,可坐在汽車裡的陳一安卻絲毫感受不到,透過車窗望向窗外,秋日的白金山如同染上了一層金子一般,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有各種奇珍異獸在天空飛過,無數的汽車或是其他的飛行器按照空氣中一條條的白色線路有條不紊的飛行,這是陳一安第一次看見源界的繁華景象,他全神貫注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不知不覺之中,車輛落下,停在了一塊白色的停車場上。
吳藍依回頭道:“小局長,我就送您到這了。”
陳一安點頭,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謝啦,那明天見。”
吳藍依點了點頭,踩下油門,車輛再次飛走,帶起陣陣山風撲面而來,帶着山間的清香沁入陳一安的身體之中。
陳一安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建築,雖然沒有長陵大廈高,但看來也有十多層,比三局要高多了。
建安執法局似乎是用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雕刻而成,通體雪白,沒有連接的痕跡,在執法局的外牆上,各色各樣的白色浮雕形成一個整體,陳一安看的出來,這隻怕是一個威力奇大的陣法。
作爲主峰,站在這能看到山下的一切,無數的建築遍佈在這座享譽盛名的山脈之上,卻又絲毫不會顯得違和,反而於整座山體融爲一體,看起來既有人煙的熱鬧氣息,又有山林的清淡雅緻。
沒有覺醒前的陳一安,斷然是不會想到這白金山竟然還有如此風景。
穿過白色的廣場,一座大門出現在了陳一安的眼前。
這門不是一般的門,而是一整片的水簾,看着跟孫悟空的水簾洞似的,只是晶瑩的瀑布落地後,並沒有濺起水花,反而徑直流入地下。
這水簾,陳一安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上課時候也聽三局的人說過。
這瀑布乃是一種安全措施,叫淨水瀑布,一般人走過後沒事,可以一旦使用易容等僞裝術,或是身體裡藏着其他的生命,淨水瀑布會立刻變成紅色並清洗掉一切的僞裝,是一種非常簡單實用陣法,在源界十分的普及。
陳一安走進瀑布,冰涼的瀑布沖刷過身體,但沒有沾溼陳一安身體上的任何一部分,就像是被一陣風吹過一般。
走過瀑布後,一個巨大的白色大廳出現在了陳一安的眼前。
大廳約有兩三層樓那麼高,在大廳的天花板上,無數的白色光球搖曳。
大廳兩側排列着整整齊齊的白色雕塑,在陳一安走進大廳的那一刻,一尊白色雕塑漂浮到了陳一安的面前,冰涼的身體裡發出了溫和的聲音:“您好,請問您來建安執法局有什麼事情。”
嘖嘖,陳一安內心感嘆,這建安執法局是真有錢啊,就這佈局,三局跟着完全沒得比啊,看着雕塑,陳一安開口道:“我叫陳一安,是三局派過來協助查案的。”
雕塑停頓了一下,片刻後,雕塑身前浮現出了一個光圈:“您好,請您站到光圈內,我會將您送去會議室。”
陳一安依言走到光圈內,片刻後,眼前場景驟然變幻,一個白色的會議室出現在了陳一安的眼前。
樓上依舊是白色的內飾,只不過樓層沒有那麼高,風格也從富麗堂皇變得十分簡單,一張張巨大的會議桌橫在辦公室內,桌上坐着幾個人,陳一安定睛一看,赫然有自己熟悉的洪天成和林采薇。
見到陳一安出現,兩人慌忙站起來迎接,其他人則沒有這麼熱情,只是看了陳一安一眼,然後扭頭看向坐在會議桌前面的兩位。
一張巨大的會議桌,似乎隱隱的分出了四個陣營。
洪天成和林采薇坐在桌子的最尾端,左側最前方有三人,右側最前方對面也坐着三人。
而在最上側,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位看着有四十多的。
源界的人都是可以用術法保持年輕的,這取決於身體對於源力的修煉。
像是李明,雖然百來歲,可是因爲主修的就是身體,看着只有三十多,而袁九曲,作爲陣法大師,是三局那幫大佬之中最年輕的,可是因爲主修源力陣法,所以看着反而比李明要更加的成熟些。
而隨着年紀增大,源力衰弱,年老的樣貌會再次體現出來。
陳一安看着上方的人,大概猜出來兩者是誰。
三十多歲的是建安執法局的局長,歐陽凱,S級強者,金市叱吒風雲的人物。
四十多的也是S級強者,副局長,倪水青。
根據周齊所說,這建安執法局內部可不太平。
執法局三組執法人員,第一小組乃是局長歐陽凱的直系,第三小組則是倪水清的嫡系,剩下一個二組,也是洪天成帶領的小組,姥姥不疼媽媽不愛的,陳一安看着這會議室的座位分佈,大約就能猜出來誰是誰。
洪天成迎了過來,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人顯得十分客氣:“小局長,您來了。”
陳一安點了點頭,然後朝着上座的人打招呼道:“我是三局的陳一安。”
兩人點頭,歐陽凱道:“小局長不用客氣,坐吧。”
陳一安看了一看,最後自己找了個哪方都不靠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次他是來公幹的,建安執法局內部的事情,他不想摻和。
見陳一安入座,一旁的倪水清對着旁邊的人道:“小陸,你來給大家講一下這次的事情。”
這小陸,全名叫張東陸,三組的副組長。
昨天周齊給陳一安惡補了一下建安執法局的主要人物,不然自己這一抹黑,到時候被這羣人賣了也不知道。
歐陽凱沒說話,張東陸站了起來,伸手掏出一根魔杖,然後輕輕的點了點桌面。
會議桌中間瞬間泛起光芒,像是看3D電影一樣,伴隨着光芒的涌現,一幅立體圖案出現在了桌子上。
陳一安仔細看了一下,其中有兩個人一隻兔子一隻鳥和一條魚。
張東陸開口道:“近兩天以來,整個金市都發生了元神被剝奪的惡性案件,整個金市一共二十九起,我們建安區五起,其中有兩人,三妖。”
陳一安這才明白,原來那兔子、鳥和魚都是妖物。
隨後張東陸詳細的介紹起了五人的情況。
一號死者,死於下班路上,住在白金山,死亡時間前天下午五點左右。
二號死者,死於普通人的公園,住在公園附近,死亡時間昨天晚上八點左右。
三號死者兔妖,死於建安郊區自己挖的兔子洞之中,死亡時間前天晚上七點左右。
四號死者鳥精,死於普通人居住的居民樓頂樓,死亡時間昨天晚上八點左右。
五號死者魚妖,死於長霞湖中,死亡時間昨天下午三點左右。
五名死者都是被同一種未知的邪法從胸口處吸走元神。
而金市的二十九起案件皆是如此,除了用同一種邪法在胸口處吸走元神,時間地點等線索竟然毫無聯繫。
“有調監控麼?”陳一安問道。
雖然源界和普通人的世界已經隔離了開來,可是兩者仍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即便是割離了開來,但兩者還是有着很多的合作,比如李謝開的白金大飯店。
而雙方的執法人員,在一些方面也有合作,只不過這種合作對於凡間的執法者更多的可能是來自上級的指令,並不清楚有什麼實在的意義。
張東陸顯然沒料到陳一安會插這麼一句,他愣了一下,隨後回到:“有,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隨後,張東陸具體的介紹了一些細節,不過陳一安並沒能在其中發現什麼關聯之處。
這段用時較長,但是陳一安聚精會神的聽着,沒覺得有什麼,等他回過神來,張東陸已經做了下來,歐陽凱掃了一眼衆人,道:“大家有什麼意見?”
歐陽凱一旁的男人舉起了手。
如果陳一安沒猜錯,此人叫孫清譽,是歐陽凱的外甥,也是第一小組的組長。
歐陽凱朝他點了點頭,孫清譽起身道:“這妖物來無影,去無蹤,會不會是那條魔龍?”
話說完,孫清譽看了洪天成一眼,道:“上次洪組長擅自行動,雖然將它打傷,但也讓他跑走了,會不會是那條魔龍手上,所有吸取靈魂修復傷勢?按照那條魔龍接近SS級的修爲,造成這樣的殺孽不被發現應該不難。”
剛坐下的張東陸立刻起身反駁道:“我倒不認同孫組長的話,雖然二組行爲魯莽,可我們去查看後發現那魔龍受傷極重,現在恐怕在什麼地方養傷,我倒認爲,這件事可能是鬼族所爲。”
陳一安臉上鎮靜的看着兩人,心底卻樂開了花,果然如周齊所說,這洪天成在建安執法局的日子不好過啊。
一組是局長的親信,三組是副局長的親信,而二組卻選擇堅持自己的信念不站隊,在加上沒有S級撐腰,二組在這裡可是受到兩方的打擊,苦的累的二組來,有好事一組和三組搶。
這也是二組上次隱瞞不報自己去抓魔蛇的原因。
一組三組討論的不亦樂乎,但是沒有什麼結果。
半小時後,張東陸提議道:“既然沒有結果,我提議這次我們兵分三路,率先找到線索的,今年的年底考覈加上三十分鐘。”
孫清譽點頭表示同意,洪天成想也沒想,跟着點了點頭。
大家自然都清楚,這所謂的考覈,跟二組沒什麼關係。
先不說一組三組的積分已經遠遠超過二組,二組即使獲勝也沒有威脅,更別說一三組背後都有S級撐腰,論經驗戰鬥力,二組都遠遠遜色於一三兩組。
張東陸話鋒一轉,看向了陳一安,道:“小局長,你選擇一組還是三組呢?”
言語間,張東陸直接將二組忽略掉了,畢竟只要有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選擇二組。
雖然大家都看不上陳一安的戰鬥力,覺得他本身是個累贅,但抵不住這位小局長身上有寶物啊。
白牧的定星盤,接近SS強者的寶貝,魔龍都能一招搞定,這玩意落到自己組手裡,那還不是如虎添翼。
何況陳一安身後站着的,可是白牧,如今最有希望突破SS級別的男人。
陳一安想起周齊之前的話,笑了笑,道:“我選二組吧。”
會議室一片寂靜,洪天成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都露出了些許的差異。
短暫的寂靜之後,有人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問道:“二組?”
陳一安點了點頭:“沒錯,二組。”
選擇二組,不僅僅是因爲周齊的話,更是陳一安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一組還是三組,自己只怕是個邊緣人,反倒是二組,反倒是最好融入的一組。
反正陳一安又不是爲了來鍍金,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