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全部站在兒童房內,大別墅一點也不擠,陳一安看着眼前的衆人,想着要是這六人都在自己那個小房間呢,只怕是要跟下餃子一樣一個貼着一個。
“鬼呢?在哪?”李謝十分激動,畢竟是困擾了自己半個月的問題,如今解決了,少不得一兩個術法上去招呼解解氣。
陳一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小熊:“這個就是你家有嬰孩哭聲的原因。”
鄭蕪伸頭仔細看了看那個一人高的玩具熊,道:“你說鬼在這裡面?這熊我記得是小涵買回來的,孩子喜歡這些,我也沒在意。”
陳一安要了搖了搖頭,他伸手在小熊的鼻子上按了一下,隨後熊肚子立刻開始發出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不是什麼鬼怪,只是一隻簡單的錄音熊。”陳一安摸着小熊,看向了李涵。
一旁的衆人不解:“錄音熊?這是什麼玩意兒。”
源界的科技水平,大概還是處在幾十年前的水準,錄音這種東西,源界有術法代替,根本沒機會認識到這些,陳一安解釋道:“就是可以把固定的聲音保存下來播放,是普通世界一種很常見的東西,你們看。”
陳一安演示了一遍錄音熊的用法,當聽着陳一安的聲音從小熊肚子裡面傳來,衆人恍然大悟,然後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李涵。
李涵低頭,囁嚅着說出了原因。
原來,李涵因爲不想跟父母分房睡,所以自導自演了這出讓人哭笑不得的鬧劇。
這小熊是他在小區一個人玩的時候在小區門口買的。
“難怪。”吳藍依道:“顯影液追魂香都檢查不出來,原來是個普通玩意,不過還蠻好玩的。”
“常哥,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陳一安看着顯得十分淡定的常興莫,問道。
常興莫點了點頭,道:“家裡鬧鬼,這小子太淡定了,知道是他有問題,但沒想到是這東西,小局長也挺厲害啊。”
“哪裡哪裡。”陳一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要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這哪裡算的上案子,哪裡用得着這麼大張旗鼓,分分鐘就破了。
兩個世界的不同,也就造就了這個案情前期的撲朔迷離,但解開後,看着也就看着十分的簡單。
陳一安走上前摸了摸李涵的小腦袋,道:“你是小男子漢,既然長大了,就要學會獨立,以後不能這樣了。”
小李涵一臉通紅,低着頭,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常興莫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回去了,記得去執法局結案。”
“一定一定。”一旁的李謝十分的尷尬,慌忙的點頭。
就在此時,屋內忽然再度傳來了一聲嬰啼,這嬰啼不同錄音熊發出來的聲音,那是一種刺透耳膜的聲音,讓人聽着就汗毛直豎背後一陣發冷。
小李涵當下就被嚇得哭出了聲。
李謝伸手就要打李涵,嘴裡道:“還在這裝神弄鬼,你搞什麼東西,別以爲有人在我就不敢收拾你。”
常興莫伸手擋住了李謝就要落下去的手掌:“這回是真的。”
說完常興莫打開房門,從二樓一躍而下,如同一道電光般迅速的朝着門外奔去。
衆人也紛紛走出房門下了樓,小李涵縮在鄭蕪的懷中,瑟瑟發抖。
茶几上,一個長相可怖的嬰兒正在喝吳藍依喝過一口的咖啡,常興莫見衆人下來,立刻吩咐道:“李謝,關門,開陣,別讓他跑了。”
每個源者家庭都會有陣法保護,一來是防止被普通人發現,二來則是防止邪祟。
源力對於邪祟的吸引力,就像是黑夜之中的燈火對於飛蛾一般,明亮耀眼,爲了防止邪祟作惡,一般人家都會用陣法保護自己。
李謝慌忙掏出大門鑰匙,隨後手中結印。
伴隨着李謝的動作,原本開啓的門窗全部轟然關閉,無數紋路在牆上亮起,瞬間將屋內屋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陳一安看着桌上那個嬰兒,強忍着腹中的不適,伸手掏出了魔杖。
與其說是嬰兒,不如說是一坨肉來的更加的貼切,那嬰兒全身腫脹成了一個球,只依稀能分辨出手腳,此刻吳藍依的那杯咖啡在往一條滲着血水的縫裡倒入,縫隙之上有兩個黑孔,可能是那嬰兒的鼻子,再往上,一雙白色的眼珠不知是盯着咖啡還是盯着衆人。
鄭蕪矇住了李涵的眼睛躲到了李謝的身後,道:“這是什麼東西!”
吳藍依開口道:“好像是陰屍。”
常興莫搖了搖頭:“不是陰屍,它體內還有嬰靈。”
按照道理說,鬼魂和陰屍是不能同時存在的。
鬼魂乃是人死之後元神因爲執念所化,而陰屍則是沾染了陰氣後異變而成,已經屬於另外一個物種。
鬼魂想要佔據一個身體,要麼將活人的元神趕出去,要麼就是附身在沒有異變的屍體上,陰屍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個實心的球,而鬼魂就像是一縷煙,鬼魂根本無法佔據。
吳藍依好奇的看着桌上的鬼嬰,好奇道:“所以說,這是一個新品種的怪物?”
常興莫點頭,手中印記變化,一道金色光牢瞬間在那嬰兒四周生成。
鬼嬰似乎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原本喝着咖啡的嘴瞬間裂開,幾乎將整個頭顱分成了兩半,張開的大嘴裡,密密麻麻的牙齒看的人反胃,音波伴隨着粘液狂亂朝着四周噴射而出,可惜面對A級強者的封印牢籠,這點攻擊根本不夠看。
常興莫拍了拍手,開口依然是濃重的東北腔:“我還以爲要費些功夫抓它,沒想到這東西跑也不跑,小吳,把他收起來,回去交給實驗室那幫人。”
吳藍依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盒子,她打開盒子口中默唸口訣,那包裹着鬼嬰的金光牢籠化作一個金色小球落入盒子之中。
常興莫拍了拍李謝的肩膀,道:“開陣吧,你家這些源植,還是儘早解決的好,不然陣法一開,源力總會吸引到這些小東西的。”
李謝面露猶豫之色,但看了看身後的妻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此間事情告一段落,回去以後,常興莫當着白狗的面將陳一安大大的誇讚了一番,然後瀟灑的離去了。
白狗坐在椅子上,一雙棕色眼睛盯着陳一安道:“什麼感覺。”
陳一安想了想:“刺激。”
“如果這次是你一個人去呢?”
“啊!”陳一安沒想過,不過如果真換成他一個人,只怕這次沒有這麼順利,這次是因爲有常興莫在,基本上什麼事情都不用他出手,如果他一個人,那鬼嬰要怎麼對付?
白狗見狀道:“跟我來。”
巨大的白狗從辦公桌後面出來,帶着陳一安來到了七樓。
7樓是訓練場,白狗帶着陳一安來到了三號房間。
白狗打開門,對着陳一安道:“這裡一隻G級的陰屍,你試試自己對付它,如果不行可以用魔杖。”
白狗尾巴一掃,將陳一安掃到屋內,隨後關上了房門。
屋內燈光開啓,在屋內的另一側,一個慘敗的身影被幾道光圈束縛着,隨着陳一安的到來,光圈散開。
那陰屍猛然張開眼睛,張牙舞爪的朝着陳一安就撲了過來。
面對着面容可怖,還散發着陣陣惡臭的陰屍,陳一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中迅速的浮現了看到過的有關陰屍的信息。
陰屍乃是一種低級魔物,只有本能的殺戮慾望,沒有痛感,行動較爲遲緩,被火焰剋制。
陳一安迅速舉起手,雙手結印。
體內源力順着經脈流轉,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緊張的緣故,術法在即將成型的一刻,體內源力沒能控制好,術法立刻就斷掉了。
此刻陰屍才跑了三分之一的路途,陳一安還有機會,他深吸一口氣,不在看眼前的陰屍,全神貫注開始釋放術法。
源力流轉,片刻後,一根石柱從地面冒出,擋在了陰屍的前面。
成了!陳一安心中一喜,感覺整個人充滿了動力。
陰屍猛地撞擊在了石柱之上,石柱瞬間崩塌,而他也因爲撞擊的反震倒退了幾步,停下來向陳一安撲過來的腳步。
陳一安腦中想法一轉,手中印記再起,這次施法比較順利,片刻後,一道木甲籠罩在了陰屍的身上。
門外觀看的白狗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隨後釋然,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木甲是防禦性術法,能夠抵擋少量的傷害,陳一安見法成,手中法印再起,片刻後,一個火球從身前激射而出,落在了陰屍的木甲之上。
熊熊火焰燃起,瞬間就將陰屍整個包裹住。
陰屍沒有發聲器官,如果有,此刻肯定叫的很慘烈,只見陰屍揮動四肢,火焰攀爬而上,不一會兒就將慘敗的肌膚燒成了黑色。
門外的白狗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他打開門,尾巴一掃,被火焰包裹的陰屍瞬間化成了一團灰燼。
見白狗進來,陳一安衝着白狗笑了笑叫到:“師父。”
“怎麼樣?”白狗問道:“實戰感覺如何?”
陳一安想了想,道:“實戰有些緊張,跟訓練不一樣,一緊張施法就可能失敗。”
白狗點了點頭,道:“總體來說,這次你的表現還算讓我滿意,尤其是借木甲生火,很多人都想不到。”
陳一安露出了一個笑容,對於向來吝嗇誇讚之詞的白狗而言,這樣的話陳一安很難聽到。
“不過。”白狗話鋒一轉,接道:“術法用的還是太死,明明一個火甲術就能解決的事情,你用了兩個術法,浪費一個術法的源力,這在實戰之中是大忌。”
“火甲術?”陳一安聞言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白狗。
白狗也不解釋,而是吩咐道:“你想一下火球術和水彈術,看一下區別在哪。”
陳一安聞言想了想。
水彈術和火球術的施法結印大致相同,只不過水彈術所行走的經脈和火球術有着差別,想到這,陳一安忽然茅塞頓開,他伸出手,再度結出了木甲術的法印,只不過這次體內法力行走的經脈路線,在最後源力轉換的那一刻換成了火球術的行走路線。
伴隨着術法形成,一張火焰鎧甲護在了陳一安的身上。
白狗道:“術法有千百種變幻,但萬變不離其宗,法印和源力的轉化是術法的兩大基礎,熟悉這兩點,你就能隨心所欲的施法,變於不變,術法的根本,你要仔細的研究,不要一味只知道走前人的路線。”
陳一安按耐住內心的興奮:“我知道了,謝謝師父。”
白狗甩了甩尾巴,轉身走出了房間,道:“今天你先自己練習吧,對了,畫靈讓我告訴你,讓你晚上走的時候下去找她一趟。”
陳一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