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後天是掌門的壽辰,小武這樣的俗家弟子也紛紛上山來爲師父祝壽。
這道長是掌門的大弟子,叫做秋葉道人,今年已經四十二歲,小武心想,這兩人二十二年前便已經相識,聽他們說當年還發生了一個什麼案子,涉及一位叫做靈兒的姑娘,大師兄平時爲人冷清,雖不似掌門師兄那麼總拿捏着架子,可因爲年齡和資歷,平素總有一種天然的威嚴在那,但這會兒說起往事,目光中竟然還露出一點柔情,難道那靈兒姑娘和他們關係匪淺?
他自己全然沒察覺,在滬城待的久了,竟然沾染了未寒時那幾位的八卦氣息,看向秋葉道人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探詢。
老賈掙扎着起身道:“道長熬的解毒藥物可還有?我這就給村子裡其他中毒的人送去。“
秋葉搖頭:“無用的,他們病發已經有十餘天,若是中毒早已毒發,管他們僥倖活下來卻殘損了手腳,當是毒發所致,這些藥水都是最基礎的解毒方子,說句不好聽的話,死馬權當活馬醫,沒想到你老賈命大,竟然挺了過來。”
老賈聽到這裡眼角有些溼潤:“方纔我以爲是鬼剃頭,後來又擔心是靈兒喚我。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沒查到兇手,對不起靈兒姑娘,若她來喚我,我是歡喜的。”
“你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那麼些事,想盡辦法查找真相,她若有靈,怎麼可能會恩將仇報,你且在我們觀裡歇上兩日,等身體無恙在下山。後日是我師父的壽誕,在這裡喝杯壽酒吧。”
老賈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雙手空空,如何敢叨擾老仙家。”
這時聽着院子外有小童清脆的聲音響起:“元綬師叔到。”
秋葉眉心微微皺了一下覺得元綬架子未免太大一點。
“哈哈,小武回來怎麼不到正殿?”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走了進來,老賈一看正是掌門弟子元綬,急忙起身道:“道長好,我在中營盤那出了點事情多虧秋葉道長和小武兄弟救我一命。”
元綬看看老賈,點點頭說:“你臉色不對,可是中毒了?”
小武大驚:“師兄怎地看出中毒?可知賈大叔中了什麼毒?”元綬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是江湖上常用的毒藥,我看不出。”
秋葉心道怪不得元綬心高氣傲,果然資質比自己這樣的普通弟子高出太多,竟然能一眼看出老賈是中毒了。
老賈知道這位掌門師兄平時不理俗事,應該不知道村裡人得怪病的事,便低聲講中營盤村這兩個月來的怪異事情講了一遍,最後道:“道長一眼就能看出中毒,一定能有解毒的辦法,這到底是什麼毒藥,求求道長髮發慈悲救救村民。”
元綬聲音冷清:“這,我是幫不的你,小道實在看不出你中了何毒,抱歉。”
小武在一邊道:“賈大叔,你可聽過未寒時的名頭?”老賈搖頭:“那是什麼?文縐縐的。”
元綬厲聲道:“小武,不得胡言亂語。”
小武卻繼續說:“是一個查明真相幫人報仇的地方,若是有什麼冤屈可以去找他們,代價是押上全部錢財,或者是……自己的靈魂。”
秋葉在一邊叱道:“小武,出去一趟便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分明是邪門歪道,莫要忘記你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師兄,那未寒時是江湖上很有名號的地方,不是邪門歪道。”元綬解釋道。
秋葉哼了一聲:“那方纔你還讓小武不能胡說八道?”
元綬一愣,小武繼續說:“師兄,你過去說我們修行之人要有慈悲心,這村子裡的村民這些年和我們道觀同住一山,這就是緣分,你若不幫他們,我只能帶他們去滬城找葉小姐幫忙了。”
元綬怒道:“我過去還真是小看了你,現在竟然敢威脅起我來了。”
“師弟,小武師弟是好言相勸,怎麼能說呢是威脅?”秋葉在一邊勸說道。。
“師兄你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
“那你便說一下來龍去脈。”
秋葉毫不相讓。
元綬瞪了小武一眼,心道我和葉小姐的事情如何能告訴你?小武急忙低下頭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元綬看了看老賈說:“老賈在鎮公所服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暫且幫你看看吧。”
這話說的極爲勉強。
秋葉卻知道,元綬這人面冷心卻不冷,既然答應便一定會努力去做。
元綬讓老賈躺下,同時叫童子去取自己的針匣。
很快,童兒將他需要的東西取來了,元綬讓老賈脫下上衣,觀察一會口中唸唸有詞,將銀針一根根扎**位。
屋子裡很靜。大家大氣都不敢出,就見那針扎入後不久,一股黑氣漸漸升起,很快一根根銀針最後都黑的像墨,元綬拔下銀針,轉手交給小童說:“用清水泡上。”
秋葉也被那黑色的針嚇了一跳,急忙問:“師弟,這毒既然已經拔了出來,老賈應該無大礙了吧?”
元綬看着童兒打來清水,將針用一個大碗裝着用水泡好,這才接過童兒遞上來的手巾擦擦手道:“再活十年八年沒問題。”
老賈連聲道謝:“我這把老骨頭不足惜,我只恨自己若是死了,靈兒姑娘的冤屈就永遠都沒人查清了。”
元綬冷笑一下,看向秋葉:“我第一次見師兄這般着急,看來師兄和老賈關係極好?”他似笑非笑,看得秋葉一陣心驚。就聽元綬繼續說:“還是因爲師兄也是想查清什麼靈兒姑娘的真相?”
老賈面露尷尬,秋葉卻淡淡一笑:“師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愚兄那點心思瞞不過你,不錯,我這麼着急老賈一方面是因我們是相識二十多年的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若是老賈出事了,就沒人再會繼續追查靈兒的案子,我是有私心的。”
“秋葉師兄,靈兒到底是誰啊?”
小武見秋葉和老賈說起靈兒這個名字時,都不由自主面帶溫柔笑容,便知道這一定是和他們青春記憶有關的姑娘。
元綬則笑道:“果然是在滬城待久了,你這樣子和未寒時的人還有幾分相似,又多嘴又對什麼都好奇。”
秋葉看看老賈道:“老賈,師弟是掌門弟子,未來的掌門,這件事讓師弟知道也好,將來若真查到真兇,不管時村民還是我道觀的人,都能討個說法,你不妨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