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啥意思啊?“
陳飛揚愣住,有點搞不清召南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召南又笑一下:“呵呵,沒事,我就問問。”
陳飛揚覺得這事可沒這麼簡單的,召南會無緣無故問?
他腦子飛速運轉,人家可是最聰明的狐狸!
“你也想分點!~”他尖叫道。
好嘛,你小子也想從俺這槽子舀一勺子?哪有那麼好的事!
“沒有沒有,你別多心,我不感興趣!”
越描越黑,一定是這樣!
陳飛揚急了:“你要是想分點,那得找葉限,不能坑俺啊,她是老闆。”
“對,對。”召南努力憋着笑,不讓自己顯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陳飛揚還哼了一聲,加重自己的威嚴感。
倆人將這間店翻了個遍,什麼都沒找到。
房子很正常,沒有夾層,地磚是大青石的,時間久了石頭踩的油光水滑,陳飛揚爲了自己那三七很賣力,一塊塊石頭跺過去,用力大的愣是跺碎幾塊石頭,可是下面啥都沒用,沒有咣咣咣的聲音,都是實心的地。
那孫家的孩子到底在哪呢?真叫那小子埋了?
陳飛揚和召南無功而返。
回到警署,大門關的嚴嚴實實的。
開門的警察探出頭來:“快進來。”
“這是嘎哈?做賊啊?”
陳飛揚問。
“這事邪乎,得保密啊。”
警署大廳裡站着好幾個人,還有人哀哀地哭。
原來這會功夫,金署長已經把碼頭那幾家都叫來了。
自己的孩子,再畫的人模狗樣也能認出來,有人一眼認出其中三個小孩就是自家丟的,開始嚎啕大哭。
剩下一個找不到自己孩子,往袖子上吐了口吐沫,用力擦着剩下孩子的臉,不是不是都不是!那女人瘋魔了,嘴裡嘟囔着不是,卻還是繼續摸着小孩的頭臉,像是手有魔力,摸一下就能把別人家的孩子變成自己的似的。
那女人臉上的神情極爲嚇人,像哭又像笑。金署長看的清楚,低聲安慰道:“你別急。可能你家孩子不在這,咱們還得繼續找嘛。”
“找啥啊,那店裡啥都沒找到。”陳飛揚甕聲甕氣地說。
召南瞪他一眼,心想這人怎麼就口無遮攔呢。
但是已經晚了,那女人噗通一屁股坐地上,嘴裡喃喃自語,接着雙手撕扯自己的頭髮,還不住往地上咣咣咣的撞。
“攔住她,這是癔症了!”
金署長見多識廣,召南手疾眼快,豎起一掌拍了那女人脖頸,女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葉限一直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着,眉頭擰的緊緊的,看着這些人大哭小叫,滿眼都是不耐煩。
“這女的怕是要瘋,她家丟的男孩女孩?”葉限問。
“女孩。”
“這就怪了,孫家的是個男孩也沒找到,她家的女孩怎麼也不在這呢。”
“三男三女,大概她家的那個多出來了,姓徐的就沒要吧。”
召南猜想到。
“多出來的沒用的那一個,那能幹嘛呢?還能幹嘛呢?”金署長自言自語。
陳飛揚翹着二郎腿,晃悠來晃悠去:“嘎哈?你們傻啊,那些會砍魚的胖娃娃都是啥做的?”
召南和金署長都心裡一驚:對啊那畫可是皮子做的,還是人皮!
金署長眼睛瞪的老大:“老天爺啊不會吧,不會吧。”隨即他就哭喪着臉,“那咋辦,都燒了啊。”
“呵,你以爲玩七巧板呢?不燒,這塊皮子那塊皮子就能給你拼個小孩出來,做什麼春秋大夢呢。”葉限冷笑,“好了,“這幾個死孩子和我無關,我只答應幫孫家的孩子,叫啥來着?”
“寶柱,叫寶柱!”
陳飛揚爲了自己那份錢,非常賣力氣。
“我得去和姓徐的談談。”
葉限說着就往後面走。
“你不是要找孫家孩子嗎?”
金署長問。
“哈,我答應的是幫孫家找到拐孩子的人,現在只要這姓徐的承認,你們警察局費幾個槍子兒,這事就了結了。”
馬上要分錢了啊!陳飛揚一聽這話,興奮地差點吐出舌頭。
“我也去,我也去。”他跟在葉限身後,激動地手舞足蹈。
“這些不是死孩子。”召南忽然說道。
痛哭的那三家聞言都擡起頭:“啥?”
“這些孩子沒有死。”
召南又說一遍。
“我也覺得怪呢,你說要是死了,這大夏天的,早該臭了。這幾個孩子摸着軟乎乎的,一點味都沒有,可又一點氣也沒有,介到底是死還是活啊?我老金在天津衛也算這個,愣是沒看過這稀奇的四兒。”
“還活着。”召南語氣肯定。
既然活着就有希望。那幾個號哭的事主都鬆口氣。
“可這活着怎麼不喘氣呢?”一個女人怯怯地問。
“那是因爲……”召南看了衆人一眼,還是說了出來,“被攝了魂。”
“哎,就是丟了魂啊。”金署長解釋道。
“魂兒丟了?那就叫魂啊。署長,你這有飯勺子嗎?”一個女人問。
“有,有。”一個警察就要往後院跑。
“別扯這有的沒的,先送醫院吧。”金署長到底是老警察,還是認識一點賽先生的重要性的。
去醫院?哪有錢啊?那三家都愣在現場。這年頭洋人辦的醫院哪是窮人能進的地方。
這時就聽着砰砰砰,又傳來敲門聲。
“誰啊?”
金署長扯着破鑼嗓子問。
“我是碼頭的洪輕寒。”
金署長叫人打開了門,輕寒走進來直奔那幾家人:“可是孩子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可是現在這……哎,這是咋回事啊。”
幾個女人都跟着抹起了眼淚。
“送醫院啊。”輕寒俯身檢查一下那幾個孩子,也覺得這孩子不像是死了。
“哪有錢啊。”幾個人面面相覷。
“送吧,這錢咱們幫裡出,放心。”輕寒拍板做了決定。
接着她看向金署長:“這裡所有的孩子,這六個,都送,我們寶慶幫出這筆錢、”
金署長喜出望外,急忙張羅着將人往醫院送。
輕寒一直到跨出大門都沒看召南一眼。
召南站在原地,看着輕寒的背影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