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滬城人又有了茶餘飯後的八卦材料:謝家,曉得吧,前段時間鬧綁架案和爭子案的那個謝家,都滴血認親了的。可是現在,那個馬小寶失蹤了,謝家的老太太本來用柺杖的,現在聽說走路都一陣風,身體越來越好咯。
“馬小寶失蹤了?不會又被人綁了吧?”
“綁他?一個窮孩子,誰稀罕呢?在謝家當了五年少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要飯都嫌棄他太白淨,誰要啊?”
“也是,也是,那謝家老太太是怎麼回事?返老還童了?”
“謝家邪乎啊,都說那謝嘉嘉可能不是王二狗綁了給弄死的,沒準是被謝老太太借壽續命了。”
說話的人還看看周圍,神秘兮兮的。
“扯蛋,謝家老太太要是真借壽,怎麼這五年了纔開始返老還童啊。”
陳飛揚將外面的傳聞還原了一遍,接着雙手一攤:“沒辦法,那謝家兩口子簡直是狼心狗肺,說什麼都不把謝嘉嘉的骨頭遷回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葉限冷笑,“他們還沒被刀子割到身上,怎麼會低這個頭。”葉限這些年看透了人情冷暖,但也是沒想到,謝太太竟然對自己親生兒子這麼心狠,真是夠冷血。
“那還能怎麼割啊?”縈縈眨巴着大眼睛問。
陳飛揚看了一下四周,問道:“怎麼好些天不見召南兄,他最近忙什麼呢?”
“一些遊魂跑出來了,他忙着找遊魂。”
葉限想了想問道:“不是說謝老太太返老還童嗎?我要親眼看看,倘若真的年輕了,最難受的怕是謝先生了,那麼大一筆遺產這麼多年都吃不到嘴。”
的確,謝老太太五年前就病的起不來,雙腿癱瘓需要坐在輪椅上,自從馬小寶頂替謝嘉嘉被老太太帶走後,她竟然能站起來了,後來雖然也拄着柺杖,但更像是一種裝飾,用來彰顯謝家老太太的威嚴而已。
再一想到馬小寶失蹤,葉限的手指輕輕叩着桌子:“馬小寶出現,謝老太太的身體就好了很多,現在說要把馬小寶要回來,他就忽然失蹤了,謝老太又返老還童,這馬小寶還真是個天大的寶貝呢。”
“屁,估計都是湊巧。”
陳飛揚不屑一顧。
“也許那馬小寶是唐僧肉呢。”縈縈忽然笑了,她雖然是一副少女模樣,可畢竟是活了五百多歲的狐狸精,知道的東西倒是不少,想到那一點,臉紅了一下,低聲說,“也許那謝老太太有取陽補陰的法子呢?這馬小寶說不定就是被她給當成禁臠了。”
“對啊,縈縈,想不到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呢。”葉限撫掌大笑。
“什麼取陽補陰,俺只聽過取陰補陽。”陳飛揚叫道。
縈縈橫了他一眼:“你沒聽過的多着呢。”
這一眼頗有風情,陳飛揚一愣,忽然就想到小時候被祖爺爺逼着讀書,有個不知道是詩還是詞的句子,什麼水是眼睛還是啥玩意橫着,山又是眉峰怎麼着的話,此刻他才明白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只能低頭暗笑:好看,這小眼神賊他媽好看。
葉限和縈縈都沒注意到陳飛揚一個人賤兮兮地胡思亂想,兩個人開始談論怎麼下套叫謝家夫妻好好受點苦,好讓謝嘉嘉屍骨能安穩下來。
“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忽然年輕了,這謝先生都四十多歲了,又是個薄情寡義之徒,想着老太太死怕是盼望很久了。”葉限滿臉都是壞笑。
“可是,除非把人逼到一定份上啊……”縈縈看看葉限萬般風情,忍不住低聲問,“難道,葉小姐你要去勾引那個……”
啊!勾引誰?陳飛揚豎起耳朵,就聽葉限伸手去掐縈縈的臉,“哪用我出手啊,縈縈年輕又輕長得又可人,不如小試牛刀,咱們也來個取陽補陰。”
“不成,不成。”
陳飛揚急忙搖頭,一個勁喊不成。
縈縈臉紅彤彤的:“呸,你們都是……吐不出象牙。”
“好了,不鬧了,我要想個法子,讓那姓謝的越來越缺錢,怎麼能讓一個人的錢越來越少呢?”
葉限提問道。
“好辦,俺去偷……啊,不,順點不就成了。”
陳飛揚笑得賤兮兮的。
葉限看他一眼,陳飛揚卻想葉小姐也是極美的,看俺時候眼光流轉像是夜明珠,可俺怎麼就不會像剛纔那樣渾身發麻,心都跟着吊起來呢?難道……俺是真喜歡上了縈縈那小丫頭?
謝先生最近心情不是很好,馬小寶忽然失蹤了,這件事已經超出他的掌握,他總覺得那小野種就是高懸在頭頂上的劍,隨時可能掉下來,砍自己一身血。
他去見謝老太太,直接問馬小寶到底被她送到哪裡,卻看到半個月前還滿頭白髮的老太太現在竟然年輕許多,頭髮根很明顯一層油亮烏黑,臉也光潔細膩了原來的老人斑都不見了,簡直是年輕了二十歲!
看到兒子目瞪口呆,老太太笑笑:“怎麼,不認識你媽了?”
謝先生急忙說哪能呢,心裡卻忍不住打鼓,怎麼老孃忽然變得這麼年輕了?馬小寶到底被她藏在哪裡?
“馬小寶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可以告訴你個明信,現在這世間已經再沒有馬小寶這個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不該你知道的就不用知道,有那功夫多掙點錢出來,我看了報賬,你那兩艘船最近可是虧本的很,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光想着養外室,怎麼就不能多放點心思在做生意上。”
謝先生嘆口氣:“媽,我以後也不會有兒子了,掙那麼多錢給誰留呢。”
謝老太太愣了一下,忽然老臉一紅低下頭去,她此刻想的卻是那小鬼果然不愧是從另一個時代來的,精元好的很,這才半個月自己就年輕這許多,徹底將他採補乾淨了再年輕些年歲,自己也是還能生下一兒半女的,那麼這個沒用的兒子更沒有什麼用處了。
她擡頭看着對面肥胖油膩的中年兒子,嫌棄之心越來越重。
謝先生當然看得出她眼睛裡的嫌棄,只恨自己做生意不行,又不能生兒子,只能忍氣吞聲被老太太揉捏。他心情不好,便直接來到外室那裡,剛進門那外室就扭着腰肢撲上來,摟住他的脖頸問:“達令,我發財了。”
“發財?打麻將贏了?”
“哎呀,那點小錢誰在乎,我呀認識個老厲害的小姐,她手裡有內線消息,我跟着她買的期貨大掙了一筆,炒炒棉花就掙這麼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