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中樑的手電轉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短打的漢子從那洞裡走出來,他已經解開了褂子露出裡面黝黑的皮膚,胸毛從腰間一路蔓延,最可怕的是腰部掛着幾排雷管,正冷冷地看着霍中樑。
“霍叔叔!”
付瑩瑩一聽有炸藥,嚇得像八爪章魚,將全身都巴在霍中樑身上。
“他,他是帶我來的那個車伕!”聶貝兒伏在霍中樑胸前低聲說。霍中樑看了一眼她細細的脖頸,迅速轉開視線,他擔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將她脖子擰斷了。
“你別抱這麼緊,擋在我身前炸起來先把你炸飛。”
付瑩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不怕,霍叔叔,不管生死,我都要和你站在一起。”
霍中樑要被她氣暈了,用力將她從身上拔下去,甩到一邊,周圍黑洞洞的,付瑩瑩也不知自己踩到什麼,腳底下硌的身子一歪,她呀了一聲:“我崴腳了,疼疼疼!”
躲在黑暗之中的召南差點笑出聲來:剛纔還在宣佈無論生死站在一起,結果腳崴了一下就疼的哭叫起來,太好笑了。
蛇鬼在他耳邊說:“這人不是大黑蛇,我沒覺得他身上有大黑蛇的感覺。”
大黑蛇的感覺是什麼感覺?
怕,一看就怕,腿軟走不動。
召南翻了翻眼睛:你是走路的嗎?明明是爬的。
一個人,一個蛇的鬼魂,躲在那暗洞內,就聽霍中樑問:“閣下煞費苦心跟着付小姐過來,不會只是爲了將這裡炸平的吧?”
付瑩瑩蹲在地上,腳踝處腫都老大,哭的稀里嘩啦,聽到這話一愣:怎麼叫我付小姐,開始不是叫我瑩瑩的嗎?
“哼,你想問什麼?”
“你冒着危險引開哨兵,就爲了將這裡炸了?早一個手榴彈扔過來不是就妥妥的了,說吧,你做這麼一番到底是爲什麼?”
“你們……”
那車伕指着他們:“你們都退出去。”
霍中樑剛發現那暗洞,車伕就跳出來以炸藥威脅,他根本不知道那洞裡都是什麼。只聽車伕繼續說:“這裡面都是我們的試驗設備,你要是再走近一步,我就將這裡都炸了,大家一了百了,你根本不知道這些試驗設備有多重要,這些能讓你們中國的科級進步五十年!不,進步一百年。”
“你們中國……”霍中樑迅速反問,“你是日本人?”
車伕狂笑:“能製造這麼多鼠疫樣本的,怎麼可能是你們中國人,你們這個衰弱的要死的國家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嗎?哈哈哈,一羣東亞病夫。”
“你姥姥的,現在可是你正以死亡威脅一個病夫,你他孃的連病夫都不如,你是什麼?小鬼兒?”
霍中樑滿臉輕蔑。
“我沒功夫也沒興趣口舌之爭,霍長官,麻煩撤出去,否則,別怪我玉石俱焚。”
付瑩瑩往前一撲,抱着霍中樑的腿說:“霍叔叔,你先扯出去吧,這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已經被包圍了,還能跑哪去。”
霍中樑恨不能一腳將她踢開,不錯,這車伕被包圍了,他跑不掉,既然跑不掉爲什麼擺出一副你不撤就玉石俱焚,他要炸燬那暗洞內的設備還用和自己商量嗎,直接一拉線就是,可是他非擋在洞口,到底是爲什麼?那洞裡有什麼?
付瑩瑩緊緊地抱着霍中樑的腿,渾身發抖,她腳踝處疼,這疼痛刺激到她,原來崴腳都這麼疼,那要真的炸得粉身碎骨,該多痛苦啊,不,不能死,還有大把的青春歲月還想和霍叔叔在一起呢。
方纔付瑩瑩還要要和霍中樑並肩戰鬥,此刻卻渾身顫抖,怕到極點代替,她牙齒咯咯咯作響:“霍……叔叔。”
“霍長官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你自己不要命也就是了,真想叫這千嬌百媚的小姐和你一起做熟肉碎骨?哎,這可是大大地不妙啊。”
車伕看到付瑩瑩一臉驚慌,故意揶揄道。
他在虛張聲勢,只要他們害怕撤出他就打開暗洞內的老鼠籠子,讓無數感染病菌的老鼠逃走,徹底搞亂局勢。
“霍叔叔,先撤出去,反正他已經被包圍了,逃不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付瑩瑩繼續喋喋不休。
霍中樑氣的實在忍不住,用力掙脫一下,付瑩瑩死死地抱着他的腳不放,霍中樑毫不猶豫,另一隻腳側向狠狠地碾在她手上,付瑩瑩尖叫一聲,鬆開霍中樑的腳,委委屈屈地啜泣着:“霍叔叔……嗚嗚嗚……”
霍中樑現在根本顧不得罵他,他知道車伕綁着炸藥那是因爲暗洞內一定有他需要保護的東西,想都不想就撲了上去。
站在一邊的士兵擔心長官,紛紛驚呼,車伕沒想到霍中樑敢不顧生死撲向自己,一時間有點錯愕,霍中樑的手已經伸向他脖子,一心想將他掐死。車伕急忙伸手摸向腰間,忽然他覺得手上一涼,一雙手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伸出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接着有人一把卸下他腰間捆綁的炸藥。
他渾身汗毛都立起來,驚叫:“是誰?”
霍中樑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手掐着他脖頸怒道:“你爺爺我。”
一聲輕笑,霍中樑這才辨別出這黑暗中還有其他人潛伏着,也問道:“誰,誰在那。”
那冰冷的小手將車伕的手緊緊地抓住,召南卸下他腰間的炸藥包,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蛇鬼說:“我一點都不怕,這人不是大黑蛇。”
召南又笑了一下,打個響指,地下室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也漸漸露出形跡。霍中樑鬆開手,看着漸漸顯露出來的召南,滿眼都是驚訝:“召南兄,你怎麼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隨即他就覺得自己這問話真是廢話。
他可是眼睜睜看着召南慢慢顯現出來的,當時頭皮一麻,頭髮都立起來:召南到底是什麼東西,他能調整身體和周圍環境顏色一致!
“剛纔那番大義凜然並肩戰鬥我可都是看在眼裡。”召南笑笑,指着暗洞,“那裡都是老鼠。你若晚來一步,就被這小子全給放了。”
霍中樑拍着腦門,連聲叫好險好險。
地下室亮起來,車伕低頭看到自己無法動彈的兩隻手,奇怪,沒有人,可按在自己手上的冰冷小手是什麼?他梗着脖子,正要咬碎牙齒中藏着的膠囊,霍中樑已經咔嚓一下卸掉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說:“走吧,現在送你們同胞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