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手電光掃過來,正照在範妮的臉上,她捂住眼睛,尖叫道:“我只是想拿回那些錢。”
大鬍子警官晃了晃手電,用英語問:“她在說什麼?”
葉限輕笑着重複一遍,大鬍子警官晃晃頭:“孩子,你不該讓自己這麼卑微。”
葉限笑道:“喂,小丫頭,大鬍子說你太卑微了,很丟人的你知道嗎?”
範妮喃喃自語:“丟人,我只知道沒有錢才叫丟人,這筆錢是滬城的小姐太太們捐給我們的,衛寶寶想攜款潛逃,我只是拿回來,有什麼卑微的。”
“你早就懷疑衛寶寶,一直忍着不說,只在暗中觀察她的動向,你要真的擔心衛寶寶攜款潛逃,爲什麼不把疑點告訴我們,而是自己私下行動,別說打昏衛寶寶拿回錢會告訴我們,你可沒這麼偉大。”葉限語氣鄙夷。
大鬍子警官走過來,蹲下身摸了一下衛寶寶的脈搏:“還好,她還活着。”
範妮踉蹌一下,長出一口氣:“萬幸,沒出大事。”
召南皺着眉頭,打開衛寶寶的箱子,舉着手電在裡面翻找一下,很快他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裡面是厚厚一沓子錢。
“你們幾個人爭的就是這個?”他拎着信封晃了晃。
“這錢是捐給我們的!她和蘇南想霸佔!”範妮喊道。
葉限嘲弄地看着她,伸手捏住範妮的下巴,“看不出啊小姑娘,你處處表現的膽小貪財,又覬覦有錢男人,其實都是故意做出來給我們看的嘛,這樣衛寶寶被人一棍子打死,也沒人會懷疑是膽小的你做的吧?想不到你竟然是這幾個小白眼狼裡最有心機的那一個。”
範妮哼了一聲:“我只是打傷人而已,又沒殺人,再說我打傷衛寶寶是防止她逃跑你們還要感謝我哩,我這可是幫你們抓罪犯。。”
召南心裡一震,他知道範妮說的沒錯。範妮猜到殺人的是誰,錢在誰手裡,這些都是他們推理得來,若是範妮一口否定,誰都拿她沒辦法。她只要說看到衛寶寶半夜偷偷摸摸出來,自己一路跟蹤,看她要跑就及時阻止。這小女孩看着膽小又庸俗,想不到都是裝出來的。
葉限根本不在乎範妮說什麼,她在乎的是衛寶寶和蘇南到底都做了什麼。
衛寶寶睜開眼睛,眼前是天花板吊燈,英國式的吊燈,她長出一口氣:原來還在這裡,原來還在這個時代……並沒有離開。
“你醒了?”一張美豔的臉出現在眼前,媚眼如絲,這個人千嬌百媚,可她此刻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心底泛起。
“我怎麼在這裡。”衛寶寶一臉茫然。
“是啊,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呢,開膛手傑克你都知道。我相信這個時代的孩子是不會喜歡那麼血腥的事情,蘇南知道這個也是因爲你吧?是你告訴的他?”
衛寶寶還是很茫然:“你說什麼?什麼開膛手傑克?這是哪裡?”
“英國倫敦旅館。”葉限的聲音乾巴巴的,大鬍子警長問:“在你的箱子裡找到一千四百多英鎊,你能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衛寶寶猛地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爲什麼陷害你?你跑什麼?”葉限噗嗤一聲笑了,盯着衛寶寶的蒼白的臉,且看她這戲如何唱下去。
“我害怕,吳女士死了,蘇南也死了,我怕下一個就是我,我害怕呀。”
“害怕?我看你是想逃出去,留在英國吧?你真以爲警方認定蘇南是自殺的?那不過是爲了引出你而已。”
葉限指着大鬍子警官:“這不過是我們下的套。你設計的很巧妙,還能騙蘇南喝下毒藥。”
“我騙他喝下毒藥?笑話,他又不是傻子,那毒藥你們也聞到了,一股杏仁味,我怎麼能騙他喝下去?”
“當然是你們約好一起自殺的,只是你沒有喝而已。”葉限笑的很狡猾,伸手掐了一把小姑娘的臉,衛寶寶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葉限裝沒看到繼續說,“有侍者證明蘇南上二樓敲了你房間的門,而範妮說你當時睡的很熟,你們約好一起喝毒藥自殺,他見你沒任何動靜,就相信你已經喝藥了於是他回到房間喝下了毒藥,以爲能和你一起共赴黃泉。”
“我瘋了嗎?爲什麼要喝藥自殺?”
“自然是知道你們被懷疑,擔心被查到是你殺的人,就教唆蘇南和你一起自殺,也許……還有別的法子,比如說藥物控制他或者用什麼邪術。”
“不要忘了,吳女士出事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房間和範妮在一起,根本沒有出門,蘇南也和王巖在一起,我們倆誰能去殺人?”
“呦,你又說蘇南和王巖在一起,沒有時間出去殺人,那蘇南爲什麼要畏罪自殺啊,他又沒有殺人?”
衛寶寶愣了一下,她剛纔一着急竟然忘記了這茬。
“一着急就說了實話對吧,的確不是蘇南殺人而是你殺人。”
“我?你看我一個人能打得過吳女士母女二人嗎?”
“你穿着男子的衣服,打扮的像個英國人,吳鶯兒從小被吳女士寵的像個公主,你一拳就打中她肚子,你知道她懷孕了還很重視這個孩子。吳鶯兒嚇得六神無主當即被你打倒在地,而吳女士,畢竟這裡是英國人生地不熟,人在陌生環境很容易慌亂,特別是看到女兒倒在地上,一着急中了你一刀,接着就會落在下風了。殺完人,將衣服隨便找個垃圾桶扔掉,那開膛破肚還拿走子宮,是你可以模仿開膛手傑克,想將警方的視線轉移到那方面去,攪攪渾水。”
“葉小姐真會講故事,這個故事太玄了,葉小姐講這麼精彩的故事,我聽着怎麼好多漏洞呢,比如說和我同屋的範妮和我一起在一起,我又不是孫悟空,拔根汗毛就能變出幾個,我是怎麼分身出去殺人的呢?”
“你很擅長心理暗示,你昨天給範妮喝的紅茶,我們檢查過了,那糖可是帶藥的,範妮很聰明,在你騙她喝加糖的紅茶開始,她就意識到那晚是怎麼回事,她喝完就跑向廁所將茶水都吐了出來。那晚也是這樣吧,你在她的水裡下了點東西,她其實一直在昏睡,是你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隔壁在吵架,吳鶯兒開門跑了,範妮在半夢半醒之間就以爲那真是自己聽到的。這也說明爲什麼吳女士母女都跑出去,你和範妮卻都沒有下樓去找蘇南他們幫忙找人,因爲一個是兇手,一個在睡覺。”
葉限講完,拍着手道:“真是算計的好,可惜範妮也很聰明,懷疑你以後就處處提防,害的你功虧一簣。”
衛寶寶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若不是她壞我的事,我就會永遠留在英國了。”
“你承認了?”葉限問。
“承認什麼?承認你故事講的很精彩?”衛寶寶聳聳肩,“你們只能認定我偷錢,無法證明我殺人。”
“那多出的四百英鎊是吳女士帶在身上的,上面有你的血指印,人的指紋都是獨一無二的,只要你按上幾個手印就能確定了。”
“你胡說我明明戴手套了……”
衛寶寶的話戛然而止。
“戴手套殺人了對不對?”
“你管我戴手套做什麼,反正沒有殺人。”衛寶寶看向大鬍子警官,用熟練的英語說道,“警察先生我相信英國的法律是公正的,沒有證據是不會無緣無故判我一個弱女子有罪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