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的人屏住呼吸,伏在草叢中,一動也不敢動。
那兩個士兵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燈籠光越來越遠了,有狗叫聲傳來,村子的夜晚顯得格外平靜。
剛纔翻牆進去的那人低聲道:“集體癔症,這是怎麼回事?”
癔症,心意病也。也稱爲歇斯底里,是一種較常見的神經病。而羣體性的則是指某種精神緊張相關因素在許多人之間相互影響而引起的一種心理或精神障礙。該病的主要特點是人羣之間產生相互影響。一些人目睹一個人發病,由於對疾病不瞭解,也跟着產生恐懼、緊張心理,並出現相同症狀。
龍一想,那姓霍的一定用這樣的解釋來欺騙這些人,說什麼集體癔症,所以全村的人都躲了出去,等病好了就都回來了。
這種鬼話,只能騙這些愚昧的中國人,是那姓霍的傢伙用來穩定軍心的。
因爲龍一當時是眼睜睜的看着井裡涌出來的黑色小蟲吞噬掉整個村莊的。
那一幕現在想來都驚恐萬分。他們的人中發展了一個秋葉村的人,便在此地潛伏下來。秋葉村位於大廠進城的交通要道,進城方便,若是城裡盤查的嚴格,從這裡退到安徽山區隱藏也很容易。住了段時間,他們和村子裡的人漸漸熟悉,深入瞭解這些普通白姓的想法,得知他們對朝代更迭並沒有什麼感覺。“什麼朝代老百姓也得穿衣吃飯啊。”
龍一大喜,這人一高興就容易得意忘形,着急早點讓蟲卵配合軍部作戰計劃,便在井水中試驗了一批蟲卵沒想到蟲子出現問題,大批撲向村民,若不是跑的快,他也會葬身蟲子堆中。
這村子足足有上百人,連帶幾個他手下人都被消化掉了,怎麼可能是集體癔症。
被蟲子消化掉的人怎麼又回來了?
這裡有雞有豬有狗,當初那些家禽家畜也是被一起消化的。
幾天後,一切都回來了。羣體性癔症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真的是因爲河中心那個漩渦,出現了複製?完美複製?
巡夜的士兵已經繞了過去,龍一悄悄起身,示意手下人跟着他撤出秋葉村。
一行人匆忙消失在夜幕中,那個剛纔跳進去打探情況的一郎離開時回頭看某個方向一眼,心裡暗道:好險,若不是排除巡夜士兵,這龍一自己進去調查就麻煩了。
幾個人在剛在村口冒頭,就聽一個聲音高喝一聲:“什麼人?”
那幾個日本人嚇得差點趴在地上,忽然聽到遠處一個人回答:“是我們,武當弟子。”
龍一幾乎眼淚汪汪:不帶這麼嚇人的,一次兩次的,要把人心心臟嚇幾瓣呢。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這附近出現不少武當弟子,四處尋找遊魂來着,想不到他們和姓霍的竟然是認識的。
“你們今晚收穫如何?”
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聽着生意很威嚴像是當官的。
幾個日本人伏在灌木叢裡,渾身被野玫瑰枝幹上的小毛刺扎得又疼又癢,一動也不敢動。
“霍長官啊,怎麼這麼晚還在這邊。”
“不放心啊,這村子的人好好的出什麼癔症,還是所有人一起,真擔心他們再發病出大事。上次集體失蹤,下次要是起來殺人就麻煩了。”
聽到這話,龍一心裡一緊:對啊,如果查出這些人複製的原因,那麼就能大規模複製日本軍人了。日本是個小島國,人口少物質資源也少的可憐,還常年備受颱風地震困擾,這麼多年一直對對岸地大物博的中國垂涎三尺,目前比較麻煩的是兵員問題,一個村子若真的是在河中心被複制的,掌握核心秘密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員,再加上之前掌握的移魂技術,還能用魂魄控制中國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中國人,上次陶智慧不就控制的很好嗎?嗯,雖然最後功虧一簣,都是那個壞女人的錯!
夜幕掩蓋下沒人知道龍一激動的幾乎手舞足蹈,嘴角也盪漾開笑容。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瞭,若是能掌握這麼多的秘密,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道長們今晚抓到幾個遊魂啊。”
霍長官的聲音響起。
“奇怪,這附近的遊魂少了很多,前些天還到處都是呢,去哪了呢?”
“不會都投胎了吧?”
“投胎是需要一定機緣的,現在就擔心是出了什麼岔子,萬一借屍還魂就麻煩了。”
過了一會,霍長官和道士們都散去了,龍一這才悄然起來,一郎小聲說:“那村子裡的人會不會是借屍還魂?”
“胡說八道,屍體都被融化了,借什麼屍?”龍一手一揮,“走,去滁河邊看看去。”
龍一的人,利用兩個女學生得知秋葉村的人又回來了,這消息實在驚悚,他急於求證就帶着人匆匆來到此地,萬萬沒想到這村子裡竟然還有這麼驚悚的秘密。挖掘這個秘密利用這個秘密……升官發財……霸佔中國,只要有了人,只要可以複製人,操縱人,這一切都指日可待。
龍一是個野心和智慧成反比的人,操縱陶智慧取得一點點小勝利,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極大誤解,完全忘記過去在和葉限以及霍中樑、小武等人交手中自己都是失敗的一方。
深夜中,滁河黑壓壓的,只有水流拍岸嘩啦啦的聲音。
“你下去看看。”
龍一指着一個下屬,那人縮着肩膀,有點猶豫:“明天帶着設備來吧,沒有潛水設備,我的水性不行啊。”
“那麼……你。”龍一指向另一個人。
“下屬水性不好,但爲了大日本帝國的利益,我願意下水,哪怕壯烈殉國。”
另一個人說着就活動一下手腳,接着去解釦子,試圖努力拖延時間。
“趕緊下去,往河中央遊,看看那漩渦附近有沒有……蟲子。”龍一催促。
這也正是幾個下屬不敢下水的原因,秋葉村的村民既然能在河裡出現,那消失的黑色蟲子會不會也就在河中等着人呢?萬一黑壓壓地撲過來,骨頭都能被消化的不剩一點渣滓,不清楚水下情況誰敢輕易下水啊。
“我去。”話音未落,一個人跳下水,正是方纔探路的那個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