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符文向上激射出八道金色光柱,然後只見八個符文順着光柱緩緩升起。在升到半空的時候突然光柱消失,八個符文突然快速飛向八座雕像。
“不好。”商衡知道要出事了,立刻取出號鐘琴進行戒備。
慕容垂也提起朱雀戟,戟首之處紅光閃起,做好了應變準備。
八個符文各自沒入一座雕像,不一會兒,雕像開始唏唏嗦嗦的往下掉粉,並且慢慢的站了起來。
而當那些粉掉完的時候,商衡看着那八人栩栩如生的樣子才發現,這八個根本不是雕像,而是真人,那些粉只是累積了幾百年的灰。
八人如今醒來一看四周,爲首一人發出蒼老的聲音,“你等膽敢來盜勾玉,受死吧。”說罷,八人分別攻向商衡、慕容垂以及黑水宗弟子。
商衡一看八個三尸境,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對着慕容垂大喊道,“慕容垂,聯手。”
慕容垂見此情形立刻答應,“好。”
黑水宗弟子見狀發一聲喊,各執兵器,催動術法向八公身上招呼。黑水宗弟子雖然人多勢衆,但是在八個三尸境面前完全不夠看。八公懸浮在半空,佔據了八個方位,同時向中間轟擊。
黑水宗弟子的修爲都在三尸境以下,在八公的轟擊下,一招都撐不過,全部被擊中,爆碎的連渣都不剩,不過這也給商衡爭取了時間。
商衡坐在石臺上,琴音大振,巨大的玄龜虛影將他籠罩在內,八公的轟擊一次次的打在虛影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一邊的慕容垂舞動着朱雀戟,左支右拙,堪堪擋住了幾下致命一擊,頭髮披散,顯得狼狽不堪,這還是商衡的玄龜虛影擋住了部分攻擊的情況。此刻他一看商衡氣定神閒的樣子,,眼珠一轉,迅速站上石臺,躲進了玄龜虛影。商衡的玄龜虛影完全是隨着施術者的心意而動,此刻跟慕容垂聯手自然就不會有排斥。
商衡見慕容垂拿自己當擋箭牌,等於是由自己承受了全部攻擊,玄龜虛影再堅固也承受不住八個三尸境的攻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躲進來幹嘛,我這撐不了幾下,不先解決掉一個破了他們陣法,今天都得死在這。”
慕容垂白了商衡一眼,沒好氣道,“先解決一個?要不你去試試?”
“慕容老鬼,你死了沒有?沒死快來幫忙。”商衡此刻也沒有好的辦法,便嚮慕容蒼大喊道。
慕容蒼聽到商衡的喊叫,心下不由一陣憋悶,想自己堂堂一個宗主,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呼來喝去過,卻也不好發作,這情形不出手早晚也是死,當下召出冰甲穿在了身上,向其中一個身穿紅衣的老者攻了過去。
慕容蒼的攻擊吸引了八公的火力,當下分出了四人攻向慕容蒼。商衡這邊的壓力大減,原本暗淡下去的玄龜虛影又再次清晰起來。但是好景不長,慕容蒼硬捱了幾下後也溜進了玄龜虛影,又變成了商衡獨自抵抗攻擊的情形。
看着慕容蒼身上那七零八落的冰甲,商衡不由笑道,“慕容老鬼你這冰甲也太垃圾了吧,這才挨幾下就成破爛了。”
慕容蒼爲之氣結,講出了跟慕容垂同樣的話,“要不你去挨幾下試試?”
商衡觀察了八公的陣法,八人同氣連枝,心意相通,攻其一人則必定受到其他人攻擊,若只一味防守那就是被羣毆到死。八人各佔方位,八雙眼睛看着陣中的一舉一動,毫無死角,若無意外的話陣中之人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兩個怕不怕死?”商衡詭異的一笑道。
慕容垂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你什麼意思?”商衡的話讓他有要被坑的預感。
“我們每人全力攻擊一個,別怕捱揍,先破了這陣勢再說。”商衡說出自己計劃道,“我負責那個藍衣服的老頭。”
說完,商衡一躍而起,向藍衣老者攻去。
“商衡,你混蛋。”慕容垂見商衡說撤就撤,不由氣的打罵,但是罵歸罵,他跟慕容蒼兩個還是第一時間離開石臺,攻向各自目標。
八公在圍攻時已經看出商衡特殊的防禦術,此刻見商衡向藍衣老者而去,便分出三人攻擊商衡。藍衣老者看商衡竟然帶着玄龜虛影想自己襲來,以爲商衡要靠這玄龜虛影跟自己硬撞,立刻由攻轉守,在身前設置了數道屏障,若是商衡直接撞上的話必會承受巨大的反震力。
就在商衡即將撞到藍衣老者的屏障時,他突然停下了,就在藍衣老者詫異的剎那間,一道火焰從藍衣老者的心口處冒了出來。
“啊——”一聲慘叫,藍衣老者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一道光團從藍衣老者的頭部飛出懸浮在了空中,而那具屍體迅速的灰飛煙滅了。
“商老弟,老哥我來的可算及時?”火雲天笑咪咪的胖臉出現在商衡面前。
商衡大笑道,“哈哈哈……剛剛好,多謝老哥了。”
“你可別謝我,我這次可都是聽你的小徒弟指揮的,是她聽懂了你琴音裡的意思,作出的安排。”火雲天說着把胖臉湊到商衡耳邊,“我說你們倆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隨着藍衣老者的隕落,其他七人心神相連,氣勢隨之一弱,攻勢頓時一滯,慕容垂和慕容蒼趁此時機分別擊殺了各自目標。
八人被擊殺三人,其餘五人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爆,八道光團漂浮在空中。
慕容垂看着那八道光團,一臉疑惑道,“這是什麼?是他們八個的元神嗎?”
就在衆人疑惑的時候,八道光團突然旋轉起來,最終合在了一處,幻化出了一個人形。人形逐漸清晰,竟是一個身着王服之人。
“這是什麼人?”慕容垂看着王服之人道。
商衡思索了一番,“你可知在八公的傳說裡,他們都聽命於何人?”
“你是說漢朝的淮南王劉安?”慕容垂驚異道,“傳說他不是成仙了嗎?”
商衡冷笑了一聲,“呵呵,我看成鬼還差不多,要拿勾玉還不動手?”說罷,商衡率先動手,五條龍形虛影從琴絃上騰空而起,襲向劉安。
慕容垂舞動朱雀戟,一道朱雀虛影幻化而出。用真氣催動的朱雀遠比當年用功力催動的朱雀要強大和方便的多,這支朱雀戟已經被慕容垂使的如臂指使。
慕容蒼迅速凝結空氣中的水元素,萬道冰凌向劉安射去。
火雲天雙手燃氣熊熊烈火,背後出現了一隻火鳳的虛影,也向劉安而去。
這劉安比不過八公的陣法,剛一成形便受到四個高手的圍毆。就在四人以爲要有一番苦戰的時候,四個人的攻擊全都毫無阻礙的擊中了劉安。
“爲什麼你們要殺我?我修我的仙,與你們何礙?”劉安帶着不甘道,“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要勾玉,既然你們要殺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得到。”說着,劉安飛身撞向鐘乳石。
鐘乳石被撞斷,落下來砸中了下面的石臺。石臺和鐘乳石都變的粉碎,兩塊分別閃着紅光和黑光的勾玉飛了出來。
慕容垂和慕容蒼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了一個。
“無恥。”商衡大怒,手中琴音再起,這次的目標是慕容蒼,“老哥幫我纏住慕容垂。”
火雲天應了一聲,直接攻向慕容垂。而這邊,商衡對慕容蒼使出了控神螣蛇術,琴音化成的無數螣蛇虛影纏嚮慕容蒼。
慕容蒼見商衡出手,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他卻不知螣蛇的攻擊是針對神識的。慕容蒼先前受到影像的刺激,商衡故意激起他的負面情緒。原本達到三尸境的他不會受到負面情緒影響,但由於慕容蒼復刻過袁真的全部記憶而尚未有時間清理,這使得他一下子又有了凡人的喜怒哀樂。
此刻,受到神識攻擊的慕容蒼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口中不住的哀嚎,眼中滿是驚恐。
一旁阻攔慕容垂的火雲天見到了,立刻撇下慕容垂,手中凝火爲刀,對着慕容蒼腦袋就是一擊,直接斬下了慕容蒼的頭顱。
一團光球從慕容蒼頭顱中飛出,火雲天正欲再次攻擊,慕容垂展開一個袋子,裝了光球便向來路逃跑。火雲天欲要追擊,被商衡止住了。
“算了老哥,窮寇勿追。”商衡拍了拍火雲天的肩膀。
火雲天搖着頭說道,“不行,兩塊勾玉都在慕容垂身上,不追這次不就白來了嗎?”
“你是說這個嗎?”司馬清悅的身形適時的出現了,手裡正把玩着一塊勾玉。
火雲天一看,大喜的伸出手道,“還是小丫頭機靈,來快給我。”
“你這胖老頭,要不是你突然出手砍了慕容老鬼的腦袋,我師父就能將他神形俱滅了,這下跑了吧?還好意思跟我要勾玉?”司馬清悅氣呼呼的說道。
火雲天這一下就尷尬了,本來商衡什麼也沒說是在照顧他面子,結果讓司馬清悅說了出來,環顧了四周,還好他的弟子都在外面沒進來。
“這……商老弟,這實在是我太心急了,壞了你的謀劃。”火雲天撓着禿頂跟商衡陪笑道。
商衡擺了擺手,“不妨事,老哥太客氣了,毀了那老鬼的肉身起碼損他不少修爲,還怕以後會沒機會除掉他嗎?”
司馬清悅把勾玉丟給了火雲天,“胖老頭,勾玉給你,你給我什麼好處啊?”
“有機會你來火嵐宗,只要你看得上的,都可以還給你。”火雲天拍着胸脯說道。
說完,迫不及待的翻看起那塊勾玉,只見一面是個離卦的符號,一面是一首和巽卦勾玉一樣的詩。商衡一看,這勾玉竟然已經解除了禁制,想來應該是八公幹的。
衆人回到了地面,回想起在地下的一切,商衡認爲那八卦符文應該是八公的殘魂,真正的八公已經死了,而那個劉安的情況則應該是依靠八公殘魂的力量,以另一種方式延續着生命,可惜卻因爲勾玉,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商衡想起來不禁有些唏噓,想那劉安和八公一輩子只求安靜修仙,即使沒成功卻也與外界無涉,就是因爲得到了勾玉而最後灰飛煙滅。
想到這,商衡便讓火嵐宗弟子幫忙填了那個坑,又在上面起了一堆封土,豎了一座墓碑。上書“漢淮南八公之墓”。
“火老哥,這勾玉中應該有一篇火系秘術,若你能解開並且參透,對於火嵐宗將大有裨益。”商衡說道,“劉安和八公因我等而徹底隕落,我想爲他們撫琴一曲,以慰亡魂。”
火雲天對商衡拱了拱手,“商老弟不僅修爲高絕,而且心懷慈悲,成就必不可限量,我此次出山真是不虛此行,你我後會有期。”
火雲天帶着火嵐宗弟子離開了,商衡從芥子袋中取出一罈紫竹釀,在墓碑前倒了一些。便彈奏了起來。琴音在空寂的八公山中悠悠的擴散,安撫着劉安和八公的亡魂,也安撫着數十里外與燕軍大戰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