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令狐小丫心情也越來越差,看見一旁捧着筆記本傻笑的楚朝陽就來氣。
說她是孕婦,能用手機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限了,還想碰電腦?門兒都沒有。
“混蛋!”
令狐小丫狠狠一拳捶在抱枕上,索性直接朝着楚朝陽丟了過去,摸着肚子給寶寶說:
“兒子啊,將來你可要給娘報仇,好好教訓你那個小氣的爹,他……”
“喂,我是爲你好,怎麼能說我小氣?”
“就小氣,電腦都捨不得給人家玩一下。”
令狐小丫翻白眼吐舌頭,繼續板臉不理他。
楚朝陽笑,這丫頭,情緒還真是多變,一會兒潑婦一會兒小女生。看完佳琪發過來的視頻,楚朝陽做個伸展運動拿着抱枕坐到令狐小丫身旁,強行攬過她的肩、扳過她的臉,捏着她的下巴問:
“你給我說說,一下是多久?”
“什麼一下?”
“剛纔你不是說,電腦給你玩一下,一下是多久?”
令狐小丫眼睛放光,終於肯給她玩了?
楚朝陽按住她的肩,不給她站起來,“說,是多久?”
令狐小丫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分鐘?”
楚朝陽故意這麼問,他纔不信令狐會這麼乖。
果然。
“嗯~~”
令狐小丫搖頭,“當然不是。”
“十分鐘?”
令狐小丫再搖頭,諂媚地拿開他的手,摟住他的肩靠在他懷裡撒嬌,“是一個小時啦。”
楚朝陽裝作認真思忖的樣子,一臉鄭重,完全無視令狐小丫的懸涕欲滴可憐巴巴。
“好不好嘛,親愛的,就一個小時,要不四十分鐘?好啦,那就半小時,不能再少了,好不好嘛?”
楚朝陽現在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凝重,爲了玩電腦纔會這麼溫柔的跟他說話還撒嬌,是不是說明電腦比他重要?要不,怎麼見到他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熱情?-
“經過我再三思量……”
“怎樣怎樣?”
令狐小丫直接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頭俯視他,很期待結果的樣子。
但是,楚朝陽的答案又怎麼會讓她滿意?
“不可以。”
“爲什麼爲什麼?剛纔你不是明明……”
令狐小丫嘟着嘴失望地坐在自己腳上,完全忘記她現在整個人都在楚朝陽身上。
她直着上身的時候楚朝陽還沒什麼感覺,不覺得腿上負擔了多大的重量,等到令狐小丫近乎癱軟地跪坐下來——不只是重量,令狐小丫的膝蓋和腳脖子咯得他直咧嘴,疼死了。
“喂……你要不要先下來……”
咬着牙終於說出了句完整的話,楚朝陽掐着她胳膊想把她拽起來,令狐小丫纔不肯,甩開他胳膊撲上去抱住他,“不要,纔不要,你不答應就不下去。”
“……”
楚朝陽困難地動了動腿,令狐小丫扭着屁股也跟着動,楚朝陽擺脫不得,只好直接把她孩子一樣抱在懷裡,託着她的屁股把她舉起來,抖抖雙腿又把她放了下來,當然,沒忘了先打她屁股一下以示懲罰。
“疼。”
吃痛,令狐小丫屁股扭動,膝蓋也跟着動,晃得楚朝陽心猿意馬,小朝陽蠢蠢欲動。
“老婆?”
“嗯?”
楚朝陽忽然溫柔叫她,她欣喜地馬上回應,難道事情有轉機了?
“我們洗澡睡覺吧?”
“睡覺?這麼早?”
嘟嘴吐氣,還不到九點就睡覺嗎?還是說在家陪她很無聊?
“不早了,我們可以到牀上去玩啊,回來兩天都還沒有好好跟你聊天,不如我們……”
令狐小丫自以爲了然,恍然點頭,“如此,那我們要不要先吃個夜宵?”
“……”
楚朝陽捏她鼻子,“你豬啊,晚飯吃過才倆小時。”
“不是我餓,是兒子餓,你都苛待我了,不是還要虐待你兒子吧?”
“……”
楚朝陽彷彿已經看到,肥成豬的令狐小丫抱着一隻白白胖胖的兒子窩在沙發上,動都懶得動,指揮他去做飯訂餐叫外賣,以滿足這一大一小兩隻豬的口腹之慾。
嘴巴打個趔趄,短暫痙攣過後猛搖頭,捧着令狐小丫的臉,盯着她的雙眸發自肺腑用心良苦地認真勸說:“雖然你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消化,但是親愛的,合理膳食纔是健康之道。”
令狐小丫悶不吭聲,歪頭看他好一會兒,不浪頭甩開他的手,陌生人似的撇嘴瞪他,“你有修營養師嗎?”
“啊?”
“你又不懂憑什麼瞎說,你……唔……”
楚朝陽才懶得跟她廢話,嘴巴跟嘴巴親密無間的交流才最直接最有效不是嗎?
起先令狐小丫還摟着他脖子捶打他肩膀,吻到深處難自抑,放棄抵抗是必然的。
一吻完畢,楚朝陽小啄片刻才肯跟她分開,吹氣在她臉上,盯着她水.蜜.桃似的臉頰,見她仍舊低着眼瞼,直接攔腰抱起回臥室,關燈蓋被,一夜春宵不需多說。
唯一不爽的是,跟孕婦愛愛需要時刻注意尺度和力道。
此時此刻的某處公寓裡,沈佳琪和司徒翎也是跟愛人做着愛做的事,跟楚宅裡的二位比起來要奔放熱烈得多。
同一時間的廖家大宅,廖美芳聽着京劇坐着睡着在書房裡;楚天騏正趴在喵喵房間窗臺上看雨景。
跟他們比起來,仍舊在雨裡狂奔的可比克就要落魄難過得多。
九年前的前幾天,也是這樣的雨夜,他遇見了白南瑾。
而九年後的今天,白南瑾帶走了可能成爲他未來愛人的喵喵。
爲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因爲吃醋。
可是,白南瑾怎麼會在表現得釋然之後又背地裡使陰招?如果他不喜歡不開心,直接講出來不可以嗎?如果不能接受他們以這樣子的方式或者是這樣的速度“分手”,那就……可以慢慢來。
但是,爲什麼一定要採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其實,這一次,可比克是真的怪錯白南瑾了。
雖然,白南瑾起初的確是生氣,氣不過喵喵輕而易舉地走進可比克心裡,有點兒小忿恨、小不甘。
不過,他很清楚,可比克的選擇是對的。
即便,可比克現在沒有因爲喵喵醒覺、跟他說“分手”,可是他不是gay這個事實是隱瞞不了多久的。
在感情上,可比克的確是很遲鈍,否則也不會以爲感激就是愛,還錯付真心這麼多年。
白南瑾帶喵喵走,採取瞭如此“極端”的方式,當然有他的理由。他愛可比克,愛孩子愛朋友那樣的愛,也許有情.欲的成分在裡面;誠然,他佔有慾很強,醋勁很大,否則也不會頻頻做出極端的舉動來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只是,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佔有囚禁,不是嗎?
白南瑾已屆不惑,早就過了愣頭青爲愛拼命的年紀,這段不可能的禁忌之戀,他能做的就是放手,然後繼續守護。
而可比克對這一切,並不知情,他以爲,白南瑾是不願就此放手,心裡幾多難過,也生出了小小的恨意。
——頗有種有了媳婦兒忘了孃的味道。
飛機上的白南瑾接連幾個噴嚏,一旁的喵喵多蓋了件毯子在他身上,兩個心有芥蒂的人相視一笑,各自歪頭睡去。
喵喵不知道他用可比克手機騙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麼,她相信可比克相信大老闆也就連帶相信白南瑾了,相信他不會對自己不利。
只是,不知道外公會不會擔心,不知道楚天騏會不會亂想。
除了他們兩個,旁人怕是沒誰會發現她不見了吧?
喵喵笑得有點兒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