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避雷提示:
繼續黑化拓跋燾中……
繼續刷新殘暴指數和作者底線……
繼續挑戰冷文新高……
先下後上,及時點叉。謝謝。
“不見!”
拓跋燾吐出這兩個字時黑沉着臉,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聲音的。負責傳話的宗愛這麼多年看他的臉色,知道不妙,未免膽戰心驚,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要緊出去回覆了焦急等候的謝蘭修。
御幄裡的拓跋燾從半透光的紗簾中看着謝蘭修靛青布衣裹着的瘦削身體,宗愛無奈的手勢做完,她便是身體一搖,幾乎跪倒了下來,旁邊的阿蘿趕緊上前扶住。他有些恨這個女人的軟弱和愚蠢,可是目光仍是不肯挪移地隔着紗幔盯着她,直到她的目光瞥向他這邊,才心虛地移開眼神,旋即想到自己在暗處,又有簾幕擋着,謝蘭修根本看不見;又發現自己的背上竟然緊張得微微出汗。拓跋燾越發惱恨起來。
少頃,宗愛進來回話,說了半句:“謝貴人已經走了——”就劈面捱了一耳光。宗愛給他打得就地旋磨兒,差點栽倒在地,眼睛前金花亂濺,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就是跪下磕頭認錯——雖則他自己還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拓跋燾恨恨道:“什麼貴人!謝庶人!”
“是。謝庶人已經走了……”宗愛萬般委屈,也只有自己嚥了。沒想到緊接着肚子上又捱了一腳,整個人栽在地上四腳朝天,疼得渾身發虛。他實在弄不明白這個喜怒無常的君主,咬着牙忍痛,翻起身跪着連連頓首。
拓跋燾沒好氣說:“閹掉的是你的腦子麼?笨成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宗愛冷汗頓生,背上一下子溼透了,好在拓跋燾只是宣泄怒火,口不擇言,氣撒掉了,回身就倒榻上閉目養神。
宗愛見拓跋燾並沒有下旨殺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在一旁等候了半天,感覺拓跋燾真的睡着了,才躡手躡腳準備到外頭去伺候——這個殺人的魔王,在他身邊待着都令人膽寒。
拓跋燾卻聲音清晰地說:“哪兒去?”停了停,感覺上平靜了很多,他開始一件一件吩咐事情,思路清晰而快,也虧得宗愛亦是好記性,纔在他說完之後,一件一件又重複了一遍。
拓跋燾冷着聲音說:“最後兩條,再說一遍。”
宗愛垂首道:“是。傳詔中軍令,大軍加快速度,日行不得少於二百里。傳詔黃門令,謝庶人不得擅離禁所,擾亂陛下。”
“嗯。”拓跋燾閉着眼聽着,正欲揮手叫他離去傳旨,突然睜開眼又加了一句,“還有,傳詔黃門令,服侍謝庶人飲食的宦官,不得稍有剋扣怠慢,如果謝庶人少了一斤肉,朕就從他身上割一斤下來!”
不肯召見,又加快回程的速度,都不是祥兆。謝蘭修心裡慌亂得夜裡都睡不着。阿蘿先還覺得女主人心思安定,不料現在整晚整晚翻來覆去,早晨起來,那布枕上溼溼的。而枕上那張面孔越發慘白,眼神空洞。阿蘿不知發生了什麼,比劃着勸解。謝蘭修握住她的手,搖搖頭說:“不是怕被殺,也不是怕失寵……我擔心阿析……”說着,便是涕泗交流。
阿蘿是知道太子的身份的,因而無從去勸,“啊啊啊”急切地發聲,用力搖着謝蘭修的手,勸慰她不必無謂的憂心。
“我失寵,便不能再爲他做些什麼了!可他自己又不爭氣……”謝蘭修幾乎泣不成聲,她最後壓低了聲音,哀求道,“阿蘿,我一無所有,唯獨仰賴着陛下對我或許還有一絲情義,我只有爲阿析冒一冒險了。”
轉天傍晚,辛苦行軍了一天的大部隊搭好帳篷停駐下來,拓跋燾聽到隨軍的御醫傳來的消息,謝蘭修外感發燒,病得不輕。
宗愛看着這壞脾氣的主子問清了病情後除了叫御醫用藥外,並不多發一言;然而胸口起伏,眼睛裡彷彿閃着暗綠的熒光。他覺得自己該問一問拓跋燾的想法,幫他紓解一下情緒,但是根本不敢發問,因爲這無異於引火燒身。拓跋燾於是在這樣的矛盾和孤獨中憋了半天的惡氣,終於還是自己忍不住了,拔腳去了謝蘭修所住的那座簡陋的帳篷。
拓跋燾的影子擋在帳篷的門口,背後是無邊的煙霞,而他一身日常穿着的明光鎧甲卻顯得冰涼。謝蘭修感激着他的蒞臨,旋即感受到他的手柔和地覆在她的額頭上——大約是額頭的溫度太高,只覺得他的手帶來一陣令人舒適的清涼。謝蘭修顫巍巍伸手去握他的手,熱淚盈眶:“佛狸……”
拓跋燾面無表情,任她滾燙的掌心焐在他的手背上。“吃藥了沒有?”他問。
謝蘭修乖巧地點點頭,感覺他伸手到她腰、腿下,輕輕地把她抱起來。這樣濃厚的愛意,雖然與他冷峻的表情不襯,卻也叫人溫暖,謝蘭修覺得時機恰好,又喚了聲“佛狸”,準備開口把自己雕琢了許久的那些話一點點拋出來。
沒想到拓跋燾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只略抱了抱,便放下了她,轉臉向外頭問道:“日常是誰服侍庶人飲食?”有個小黃門戰戰兢兢站了出來。拓跋燾不等他彙報,冷笑道:“宗愛沒有傳旨給你?庶人少一斤肉——”他陡然目露兇光,對旁邊惡狠狠吩咐道:“把這個賤奴拖到轅門外頭,不拘從身上什麼地方,給朕割兩斤肉下來!”
帳篷中的所有人都已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只有忠實執行命令的親兵,一點猶豫也無,毫不客氣地把嚇癱了的小黃門拖面袋一般拖了出去。拓跋燾面現猙獰,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衆人,環顧四周問道:“這樣溫暖的天氣,怎麼會外感風寒的?”他定定地鎖住阿蘿:“你貼身服侍的,未免太失職了!”
“不怪她!是我——”謝蘭修反應過來要去抓他的手臂時,已經晚了。不管是病中的她動作太遲鈍,還是習武日久的拓跋燾動作太迅捷,反正只見一道鐵灰色的光芒閃過,阿蘿頸血噴濺,連回復應對一句話都來不及,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拓跋燾在阿蘿的衣襟上拭了拭劍鋒,冷笑道:“不把朕的話當回事的,只有這個下場!”
狹窄的帳篷裡充斥着血腥味,兩個服侍皇帝的小黃門不發一聲地把阿蘿的屍首拖了出去。拓跋燾手一揮,帳門隨之落下,外頭濁血般污穢的殘陽被擋在了油布之後。帳篷裡的微光,讓滿眼金星閃動的謝蘭修什麼都看不見。她魔怔住一般,聽着鎧甲相碰的聲音而只覺得內心茫茫的詫異。
帶着淡淡汗味的身體靠攏了過來,以往讓她心動的氣息,此刻因抹不去的血腥氣而讓她厭惡到了極致。面前的男人很久沒有碰女人了,剛剛的喋血讓他充滿了高漲的慾望,伸手撕開了她的衣帶。密密的吻粗魯得近乎齧咬,他兇狠地撞擊過來,而一直像小貓一般乖順的謝蘭修也猛地伸出手指,在他袒露的後背狠狠地撓過去。
“你這禽獸!!”她一滴淚都沒有,第一次如此猛烈地反抗他,幾乎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幾枚指甲因用力過猛而斷裂的聲音,卻渾然不覺疼痛。拓跋燾沒有絲毫停頓,更加兇暴地撕裂她的身體。她亦不覺疼痛,只覺得乾澀——那是仇恨與失望的心理帶來的,無關身體。
他在她近乎拼命的掐、咬、踢……種種反抗中沒有丁點的退縮,但也沒有絲毫動作來阻止她的瘋狂舉動,只是偶爾仰起臉,避免她斷裂的鋒利指甲抓到臉上,彷彿承受她給自己帶來的苦痛也是他的宿命。
終於,病中的她累到無力,牙齒格擊顫抖,久久不能停息。而他,在她風平浪靜、但異常僵硬的身體上完成了最特殊的一次愛慾。他最後摸了摸她的臉,但是也僅是摸了摸,隨即起身,在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身。
適應了昏暗光線的謝蘭修凝視着他背上的一道道痕跡,舊的傷疤,新的血痕,交織錯落,竟有使人驚詫的美感,一如他絢爛而血淋淋的人生。謝蘭修恨他的時候流不出一滴淚,此時萌發了的憐惜和愛意卻叫她自感羞恥,恨自己恨得簡直想死,她淚流滿面地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殺了我吧!”
拓跋燾這纔回頭說話:“我不殺你。我要你眼睜睜看着,我會爲你殺多少人!”
謝蘭修頓覺罵他是禽獸都便宜了他,可是腦子裡空白,又想不出罵他的話,氣得發抖。而他似是深感滿足,緩緩地繫好衣帶,又一件一件把甲冑穿上身,密密硬硬的甲片大約有些磨到了他傷痕累累的皮膚,他的動作有些滯礙,但依然極其堅定地把鎧甲穿得一絲不苟。他揭開帳門,外頭的霞光只剩下西邊地平線上窄窄的一抹了,餘外的天空,盡數被深深的靛青色染過來,深得透不過氣來。
受到割肉之刑的那個倒黴蛋,悽楚的呻喚一聲一聲的,比夜梟的鳴叫還要令人毛骨悚然。
終夜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