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棣你聽我說,一定不能現在告訴他們,眼睜睜看着一對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你不覺得很殘忍嗎?”任曉使勁抓着宋棣的胳膊,生怕他會跑出去。
三條黑線爬上宋棣的頭。
“你這個蠢女人。”直接被任曉給打敗啊!
“他現在還在手術室呢,醫生告訴我情況不容樂觀,你不覺得讓他們來見兒子最後一面纔是最好的結果嗎?”太過氣憤以至於連任曉抓住自己胳膊的事都給忘了。
“什麼?”任曉毫無血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神采:“你說王梓祈還沒有……”
“對,沒錯,不過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宋棣沒好氣的看了眼任曉,順帶着把自己的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回來。
“他在哪裡現在就帶我去。”任曉一臉希翼的看着宋棣,生怕他會拒絕自己。只要沒死就還有一絲希望,哪怕希望渺茫。
宋棣只是看着她,什麼都沒說也沒動。
“附加條件以後說,我現在只想見到他。”和陳遇好如出一轍的語氣。
宋棣繼續看着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能了,能先讓我確定一下他的生死再說嗎?”任曉繼續鍥而不捨。
“美得你。”宋棣被任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氣笑了,就是不知道以身相許最後便宜的是誰?
有那麼一瞬間任曉被宋棣純淨的笑容給驚住了,她不知道一個久經戰場的人是如何保留下這麼純粹的笑容。他和傳聞中真的很不一樣,他沒有見死不救,更沒有袖手旁觀。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任曉的感動全都寫在了臉上,宋棣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任曉:“以身相許就算了,不過你確定你這樣真的可以嗎?”看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宋棣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
任曉沒有說話,異常堅定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王梓祈從小就有貧血症,伯父伯母爲此費盡心思尋遍國內外名醫始終沒所改善。成年以後雖然好了很多卻還是需要吃藥維持,近段時間一直都沒有發作,突然間又發生了這種事,我怕……”
王梓祈有遺傳性的地中海貧血症,臨牀表現不是很明顯,也不排除病變可能。
較嚴重的地中海貧血都發生在少兒期,中期發病機率小
卻能危及生命,嚴重的只能活到中年。任曉怎麼不緊張,又怎能不擔心。
宋棣一見勸說無用,也就不再說話了。
“帶我去手術室可以嗎?我想確認他的病情!”任曉幾近哀求的聲音讓宋棣有些動容,任曉從頭到尾的表現宋棣都看在眼裡,如果不是付出了感情又怎能連自己都不顧呢?既然如此又爲什麼從來沒聽王梓祈提起過她?難道只是單純的爲了想保護?
宋棣點點頭攙着任曉走出了病房,充斥着消毒味的醫院走廊內到處都有散步的病患,看着一個個被病痛折磨日漸消瘦的臉龐任曉觸景生情,她可不想看到王梓祈這樣一天天消瘦沉迷下去!
人來人往的走廊內時不時傳來病人家屬的痛哭聲,還有病患的呻吟聲。任曉強忍不去看他們,或許曾經他們也有過美好的愛情,幸福的生活,相親相愛的家人。
短短几分鐘的路程卻讓任曉體會到了人生無常,手術室外的燈還亮着,說明裡面的手術還沒有結束。宋棣把任曉攙扶到長椅上坐了下來!
“餓不餓?”
任曉搖頭,眼睛死死盯着手術室上面的指示燈。她要王梓祈活着,一定要活着。王梓祈的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宋棣嘆了口氣,口袋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傳來秘書焦急萬分的聲音:“宋總,董事會馬上要開始了,你怎麼還不來啊?”
被秘書一提醒宋棣纔想起今天要開董事會議:“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生平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把董事會都忘了。
任曉看着宋棣掛斷電話:“抱歉,打擾你這麼久,有事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語氣中道歉的成分居多,看了太多的狗血劇早把總裁一職先入爲主成一個無所事事只會耍帥瞪眼就可以了,原來總裁也需要上班,也需要開會,也需要努力。
“嗯。”宋棣答應着,他已經爲一個女人浪費了足夠多的時間,過往的經驗告訴宋棣這種事是很危險的。
這邊宋棣剛走,陳遇好和喬之遇趕了過來。
“任曉。”陳遇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腫着一雙核桃眼的任曉擡頭,兩人抱頭痛哭。
喬之遇成了兩人的背景板,略帶嫌棄的眼神從兩人身上游離。
就在這時
手術室的門開了,陸續從裡面走出幾位醫生。
喬之遇一看門開了趕緊上前詢問:“醫生,裡面那位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嘆了口氣:“我們已經盡力了。”搖搖頭走開了。
隨後護士推着蓋上白色帆布的病人走了出來,手術室外面一陣肅穆。
任曉和陳遇好像是瘋了似的朝病牀上的死者撲了過去:“王梓祈你個混蛋,我不准你死,你聽到了沒有。”陳遇好趴在死者身上哭道幾欲昏厥。
任曉傻在半空中:“不會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小姐,請節哀。”護士把陳遇好從死者身上拉了下來。
“王梓祈……”陳遇好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爲之動容。
“先生,麻煩你把她拉走可以嗎?我們還要把人送到太平間呢。”護士對站在一邊當背景板的喬之遇說道。同樣是女人這個人的力氣怎麼那麼大呢?
無奈的喬之遇只能上前去拉陳遇好:“好了,別妨礙別人工作。”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他是沒法體驗了,可他就是不爽陳遇好爲了別的男人哭成這樣。
回過神來的任曉盯着被白布遮蓋住面部的王梓祈,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揭開那層布,她告訴自己王梓祈只是睡着了,真的只是睡着了!
“你們在幹嘛?”
忽聞此聲,任曉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陳遇好擡頭,淚眼婆娑中彷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抱着陳遇好的喬之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走廊另一邊護士推着同樣的病牀,病牀上一個身着病服的男子一臉好奇的朝這邊看來。
任曉看看沒來得及掀開的白布,又看看病牀上笑的像個傻瓜的男子,一狠心把手下的白布掀了開來,看見的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
“這位小姐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好嗎?”護士不耐煩的說道。
伸手扯過任曉手中的白布重新把死者的臉蓋了起來:“這麼年輕就出車禍死了,還真是造化弄人。”
“哈?”任曉僵在半空中的手忘了收回!
收回神力的陳遇好任憑喬之遇把自己抱在懷中忘了掙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另一張病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