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寅傑買了兩份漢堡,遞給她一份,說:“我們邊走邊聊邊吃,”
景茗溪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幾次見你,怎麼覺得你氣色那麼不好,是生病了嗎,”張寅傑問,
“沒有,心情不好,”
“因爲男朋友的事,”
“不是,”
張寅傑頓了一下,安慰道:“人每在一段時間就有莫名的悲傷,等過去了以後,就會慢慢好起來的,你知道嗎,我以前得過抑鬱症,”
景茗溪扭過頭看看他,
他繼續:“因爲家庭的原因,爸爸媽媽那時吵得很兇,我感覺我們家馬上就要解體了一樣,所以那時候我變得極度鬱悶,每當別人問我家裡的事情或是爸爸媽媽什麼的,我都會哭,然後更鬱悶,後來,爸爸媽媽終於發現了我的異常,爲了我,他們至今再沒吵過架,”
“女生總會比男生感性的,”
“是呢,所以你願意把你的不開心告訴我,讓我幫助你嗎,”
景茗溪笑笑,沒說話,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情,”張寅傑望了望天,說:“最近有一件事,挺隱秘的,據說咱們學校有一個女孩在回家的路上,感染了SARS,不幸喪命,至今我們都還不知道這女孩是哪個學院的,”
景茗溪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漏跳了幾拍,其實這種事,就是學校有意封鎖消息,還是會被別人知曉的,自己這樣痛苦的埋在心裡,確實不好受,現在既然有人願意聽自己的傾訴,幹嘛不說出來,舒服舒服呢,
長出一口氣,景茗溪說:“那女孩是我們宿舍的,這幾天,我是爲這件事鬱鬱寡歡呢,”
張寅傑“啊”了一聲,景茗溪繼續:“惋惜,痛心,是糾纏我已久的感覺,”
“連我聽到都覺得可惜,何況是你呢,”
傾聽者,就是願意花費時間來聽你的內心,同情你,理解你,並給予一種發自內心的安慰,讓你感覺到有人陪在你身邊,你的心永遠不會孤單,
而現在的張寅傑在景茗溪身邊就扮演着這樣一個角色,
他們從六點一直聊到十點,景茗溪第一次感到有人陪在身邊,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她也曾天真的認爲痛苦時有王躍在電話裡的安慰,歡樂時可以聽到他的大笑,就是一種幸福,但從不曾去嘗試讓自己身邊有一個人這樣陪伴,
當晚,王躍和景茗溪第一次破例,沒有聯繫對方,甚至連晚安的問候短信也沒有,就這樣枕着兩人五年的感情入睡了,
深秋的夜,狂風總是肆意侵略門窗,呼呼的颳起記憶深處的畫面,春天的細雨,澆在衣着單薄的兩人身上;夏天的炎熱,依舊滅不了他打籃球的熱情,和她看比賽的激情;秋天的大風中,他用大衣將她包裹在胸口;冬天的雪,他和她一起在雪地裡堆雪人,
景茗溪被驚醒的時候,想看看幾點了,遂翻身在枕頭邊尋起手機來,開機時才發現手機裡有一條短信,發於兩點三十五分,來自王躍:寶貝,睡不着,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