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雨微微的下,我打着雨傘去一附院,風雨無阻。不放棄每一個壞天氣,是我的原則,每當這時候,來見習的學生就會異常的少,這樣我的出面機會就大了很多,老師對我的印象也會增添許多。
剛到急診門口,便被一羣焦急的家屬堵住去路,緊接着是幾個醫生和護士推着一輛擔架車火速進入搶救室,我急忙讓路。
心卻不自覺的爲搶救的人擔憂。
剛嘆氣來着,便看到鄭老師被一堆醫生簇擁着來此,我連忙打了個招呼。
鄭老師衝我笑笑,便疾走進急診醫生辦公室。
既然老師都不在,那我也不想白來,於是,便與周邊的圍觀羣衆聊天才知。
原來剛進去搶救的病人是從內分泌科轉過去的,據說那病人一直都在進行糖尿病的治療,但今天一早發現了危重病情,而鄭老師又恰好沒在,幸虧護士及時發現,立刻通知急診科。
才遇上剛纔那一幕。
看着亮着的刺眼的“手術中”,我覺得沒意思,就自個去內分泌科,在那裡收集一些對我論文有幫助的病例,不知不覺就到了上午,我收到劉偉的短信,說他今天有事出不來,不能和我吃飯了,於是,我記錄完,就去醫院食堂吃飯去。
想着今天也沒什麼事,還想找鄭老師幫我改一下論文,隨便吃了些飯,便急忙趕往樓上,剛到樓梯拐角處,便被一陣女聲驚到。
“當時那情況,我也沒想那麼多,就趕快聯繫急診,誰知道你什麼時候來呢?再說,到時候評估,我又不擔心能不能競爭上護士長,倒是你,我可不想讓你的名字後面掛個1%的死亡率。”
大約是護士的聲音,甜美又有些惡毒。
讓我驚異的倒不是女聲,而是那熟悉的渾厚的男聲:“知道你對我好,都記在這裡呢。”
那分明是鄭老師的聲音,我砰砰的揣測。
好奇心作祟,使我微微探頭,眼前的一幕便是兩個白大衣的擁抱。
急速的縮回頭,一步也不敢邁,呆呆的在那裡悄悄咽吐沫,彷彿像一個地下工作者,不小心撞見了一幕真相,發現了天大的秘密,又害怕對方發現自己的行蹤。
醫院的地板光亮,走起路來清脆的厲害,我一步也不敢動,捂住耳朵,害怕聽到什麼有損心中鄭老師形象的話語。
但那一句句膩人的調笑,卻深深的從其他五竅傳進心裡。
“不要這樣嘛,你老婆要是知道你在醫院的作風,會氣瘋的。”
“知道又怎麼樣?”
“你不要臉,我可還要臉呢?你不給我未來,我又嫁不了人,怎麼辦?”
“小狐狸精,嘴巴不饒人可不好。”
“……”
不知假裝聽不到多久,我纔看到來往的病人,知道他們早已離開。
我沒再去找鄭老師,我真的不曉得怎樣面對他,曾是那樣光輝的形象,我費盡了所有心思,沒想到找到的竟是這樣一個對家庭不負責的老師,老天的這個玩笑開得我不知所措。
而這個我自認爲的天大的秘密,我也不能對任何人說,包括吳穎子,其實,鄭老師除作風有些問題,醫術醫德還是百裡挑一的好大夫。
再說那些說別人的人就一點兒作風問題都沒有嗎?要不怎會弄出一個豔照門的笑話?中國人的秉性,從不看自己的缺點,還拼命的笑話別人。
辯解了一路,才發現自己所有的解釋都是向着鄭老師,自嘲了一番,既然心裡還是決定選擇鄭老師,又何必在乎人家的私生活?
思及此,我便不再煩憂,奔向自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