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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家,就在家門外,停着一輛黑色轎車。

不會是他又來了吧!

想到這裡,藍月趕忙走進家門,四下看了看,根本沒有看到於修凡。

這時,於梅出現在二樓的樓道口,正與羅韻芸說着什麼。

看到自己的外孫女下班回來了,於梅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月兒,下班回來了。”

“嗯!”漫不經心的應道,她還在找着於修凡。

“找什麼呢?”於梅問道。

回過神,藍月問外婆,“外婆,我看到外面停着一輛車,是不是有客人來我們家了?”

“那是你爺爺的車。”於梅笑道,“福伯把車開過來,今天晚上,維也納大酒店舉辦慈善晚宴,你爺爺受邀其中。”

原來如此!

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她差點忘了,雖然藍家落敗,但顧家卻沒有。

“月兒,你也趕緊準備一下。”於梅又說。

“準備什麼?”一臉茫然。

“出席宴會啊!”於梅說,“今晚由你陪爺爺去。”

“我……”

她想要拒絕,但被羅韻芸一個嚴厲的眼光把話嚥進肚子裡,只好上樓準備。

晚上七點鐘,天色已黑。

藍月挽着外公的手,走出家門,坐上車。

福伯開着車,車子平緩行駛在道路上。

“爺爺,你真帥!”看着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繫着藍色蝴蝶結的爺爺,藍月笑眯眯道。

“哈哈……”顧順章哈哈大笑,月兒的嘴巴,就像抹了一層蜜,無論說什麼,都能令他開懷大笑。

挽着外公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突然想到父親。

那個帶給她滿滿的愛,然後又把她推向水深火熱當中的男人。

顧順章拍了拍藍月的手背,斂起臉上的笑容,語重心長道:“藍月,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但你都是顧家的外孫女。”

爲什麼不是夏家呢?

看來即使父親死去,外公還是不能夠接受他。

難怪父親入獄,也未見外公出面幫忙。

“所以,做爲顧家的外孫女,不應該到那種地方,卑躬屈膝,爲別人打工。”顧順章再次說道。

“外公!”擡起頭看着外公,藍月說,“你的意思是叫我辭職不幹?”

外公有權有勢,他自然可以幫她解決所有的困難,讓她和母親,重新過上以前的生活。

“嗯!”顧順章看着她,一臉嚴肅,“我會把你安排到顧氏。”

“外公我……”藍月微皺眉頭說,“我怕別人認爲,我是靠你才能進入顧氏,而不是靠自己的實力。”

“那你就證明給大家看。”顧順章說。

看着外公,他是如此信任她,她怎能讓他失望呢!

只是向沈傲然辭職,真得需要一點時間。

相信沈傲然也不會強留她的。

維也納大酒店。

車停在大門外面,藍月和顧順章下了車,一起步入酒店。

宴會大廳,賓客如雲,奢華熱鬧,場勢龐大。

一進宴會,就有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爲了擴大人脈,顧順章向其他人介紹自己的外孫女。

誰也沒有想,曾經落魄的藍氏千金,居然是顧順章的外孫女,一下子成爲大家背後熱議的話題。

這時,鍾強走了過來,鍾強即是鍾宇諾的父親,是s市最高人民法院的院長。

“你好,顧老!”鍾強滿臉笑容,握過顧順章的手。

“你好!”對鍾強,顧順章不太熟悉,但知道他在s市也算是個大人物。

鍾強看向藍月,歉意道:“藍月,關於你父親的事,我真得很抱歉,沒能幫上什麼忙。”

藍月冷冷地看着鍾強,心裡只覺可笑。

他們家出事的時候,未見他出手相助。

現在倒好,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卻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終於看穿這些人的真面目,令她感到噁心。

“我爸已經不在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藍月冷冷的說道。

鍾強楞了一下,臉色不點不好看,然後找了一個藉口,走開了。

“月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恨外公。”顧順章突然間問藍月。

怔了怔,藍月看着外公,知道他所指什麼事,然後如實道:“是有那麼一點點恨,但我更恨爸爸。”

殺人放火那樣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仇家找上門,他可以一走了之,而把悲傷留給她和母親。

顧順章拍了拍她的手背,眼裡滿是寵溺和疼愛。

就在這個時候,於修凡出現了,引起一陣騷動。

除了他,還有李善雅,一身黑色蕾絲抹胸長裙,頭髮盤起來,紅脣,復古時尚。

掃視全場,於修凡很快注意到藍月,眉頭一蹙,她怎麼會在這裡。

還有,她身邊的那個,不是她外公嗎?

“凡,你在看什麼?”

李善雅見於修凡在盯着某處,然後順勢看了過去,看到藍月也在,她的臉色頓時難看。

眼前閃過什麼,紅脣勾起一抹陰暗的笑意,李善雅挽着他的手,“凡,要不,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轉過頭看着她,黑眸冷冽。

“這有什麼嘛,不就是打個招呼而已。”李善雅保持微笑,然後拉着他走了過去。

“這不是藍小姐嗎!”

身後傳來聲音,藍月轉過身一看,掛在嘴角邊的笑,頓時僵硬。

來的路上,她就想會不會遇見於修凡,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和他的妻子一同出現。

“是你!”顧順章也轉過身,很快認出於修凡。

出於禮貌,於修凡回以微笑。

李善雅不屑的瞟了一眼顧順章,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而藍月挽着他的手,嘴角輕揚,“你的胃口,還真是重啊!”

藍月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保持溫雅的微笑,不作任何的解釋。

顧順章聽出李善雅話裡的嘲謔,橫眉豎眼。

李善雅揚起下巴,嘴角微揚,“凡,招呼也打了,我們就不要打擾人家了。”

如此親熱的喊他,顧順章在想於修凡跟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竟如此囂張,目中無人。

“顧老,張總在二樓設了宴,想請你喝一杯,敘敘舊。”這時,一位服務員走了過來,恭敬道。

“嗯,知道了。”顧順章應道,然後看向於修凡和李善雅,一臉的威嚴,“月兒,我們上去。”

“是,外公。”藍月挽着外公的手,跟着服務員,穿過人羣。

“外公?”李善雅皺起眉頭,臉色變得難看,“我沒聽錯吧,藍月喊那個老頭子外公。”

冷冷看她一眼,於修凡什麼也沒說,抽出手,轉身離開。

李善雅想追上前,但是他轉瞬就不見了。

想到剛纔的事,李善雅拉過一個貴賓,指着走上二樓的顧順章問道:“那個老頭子是誰啊?”

“你不知道啊,他可是d市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順章,同時也是歐洲華人財團,在s市也有他的企業,多家分公司,涉及到很多的產業,是個非常有威望的人。”貴賓說道,表情非常誇張,但說得全是事實。

聽得李善雅睜大雙眼,剛纔她可是當着顧順章的面,羞辱了他的外孫女。

若他記仇,就算是於修凡,也幫不了她。

她沒有想到,藍月背後還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外公,心裡既膽怯又氣憤。

宴會散去,藍月和外公坐車回家。

路上,顧順章開口問藍月,“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如此的囂張。”

“他的妻子。”藍月平靜的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轉過頭,顧順章再次問道,一臉嚴肅。

於梅幾次問及他的名字時,藍月就表現得支支吾吾,而鈺寧就會打斷,當時他就覺得有問題。

“於修凡。”紙是包不住火的,藍月沒再隱瞞。

“於修凡?”顧順章皺起眉峰,對這個名字,不太熟悉,可以這麼說,陌生。

“爸爸的仇人。”藍月轉過頭看着外公,告訴他發生在二十年前的事。

聽完之後,顧順章一句話也不說,眼神錯綜複雜。

“當初,我就特別反對鈺寧嫁給藍宇鵬,她偏不聽,她就是這麼倔強。”顧順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事情已經發生了,人也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回到家後,顧順章沒提起這事,就當做什麼事沒發生過似的。

誰也不願意,提及過去的事,觸及脆弱的心靈,再次沉浸在悲傷中。

褪下華麗的禮服,藍月疲累地倒在牀上,安靜地望着上空,心裡平靜如水。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屋裡的安靜。

一看來電顯示,是於修凡打來的。

她沒有掛斷,而是直接接起,“喂?”

“你回來了!”

“嗯!”

“今晚,真得很抱歉!”

他替他的老婆道歉,藍月怔了一下,說:“那你以後,還是要好好管教她。”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根本不愛她。”

再次怔了怔,“你跟我說這個幹嗎?”

愛不愛,那是他的事,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外公一定很生氣吧!”他轉了話峰。

“沒有。”外公怎麼會跟一個小女子計較呢!只是他不容許別人傷害她。

其實,真正愛她,保護她的男人,除了父親外,就是外公了。

“替我向他老人家,說句對不起。”

“算了吧!”藍月說,“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藍月坐了起來,捊了捊長髮,“你以後別上我家裡找我了。”

“爲什麼?”他又問。

眉宇蹙起一抹不耐,藍月煩躁道:“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別來找我就行了。”

“要是我想你了,怎麼辦?”

翻了一個白眼,藍月無奈道:“拜託,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好不好,你是個有婦之夫。”

“如果我跟李善雅離婚了,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不會。”她不假思索道。

再次沉默,爾後,他道:“這話,有點傷我的心了。”

藍月不說話。

如果她留情的話,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只能做到冷酷無情。

“你休息吧!”

他說完,藍月就直接掛斷手機。

房間裡,頓時安靜,靜得只能聽到鬧鐘滴答滴答的走動聲,就像她的心跳聲一樣。

“還沒睡?”門推開了,羅韻芸出現在門口。

放下手機,藍月微微笑了笑,說:“正準備呢!”

“你回來的時候,不太開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羅韻芸問。

藍月搖了搖頭,“沒什麼,媽,你早點去睡。”

見女兒不說,羅韻芸不再問,叮囑她幾句,然後就去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關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