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這樣……”
唐琳還想阻止他,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程昊宇想回去陪奶奶的心願。
很快地,就見到他披上外套,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那頭很快地接了起來。
“馬上來接我,在聯大醫院這裡。”
說完,他掛掉電話,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唐琳。
片刻尷尬過去,終於聽見程昊宇冷冷地說:“我們結束了,唐琳,你可以走了。”
“走?結束?昊宇,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當初我們的契約時間是一年,那是在假設奶奶活到那個時候所定下的時間,可是現在……”程昊宇對着唐琳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已經不用再僞裝下去,我們之間結束了。”
說完這些話,程昊宇便徑自走到窗邊,看着窗外,擺明了不願意再和她交談。
唐琳當然明白。
這樁契約婚姻,如何開始就會如何結束,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結束它。
眼下,說什麼,程昊宇也不會再理她了。
唐琳自覺地,轉身離開。
直到病房門關上那一刻,程昊宇緊握的手,就沒鬆開過。
***
程老夫人的喪禮辦得很簡約,這是遵照老夫人生前的遺囑。
她留下所有的財產,全數給她最心愛的孫子。
在最後一刻的時間裡,程家人總算齊聚在一堂,送老夫人最後一程。
遠遠地,唐琳躲在一棵大樹後方,望着遠處正在埋葬程老夫人的儀式,還有那一羣穿着黑色喪服的程家親友。
她不只一次和程昊宇聯繫,希望能見到老夫人最後一眼,送她最後一程。
無奈,她被徹底拒絕!
程昊宇關上了所有和她聯繫的管道,還將她和小希的所有衣物用品,全數打包送回小公寓。
他還是遵守着當初契約上的協議,事成之後,將那間小公寓送給唐琳。
也因爲這樣,她纔不至於帶着妹妹流落街頭。
她和程昊宇離婚的消息,並沒有對外宣佈,只是,這樣一來,唐琳在華星裡工作的時候,反而倍覺尷尬。
夏哥已經被關進牢裡,也被判了八年
的重刑,雖然最後還沒查出李薇生前究竟是誰對她下的毒手,但是,對唐琳來說,那些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就算她知道所有真相又如何,她的生活,依舊不會再回來。
下雨了。
細雨綿綿,很像是在爲死者哭泣,更像是陪着生者悲傷難過。
唐琳的眼眶早已泛淚,淚水沿着臉頰留下,她永遠都會記得曾經有這麼一位慈祥和藹又聰慧的老奶奶,待她猶如親生孫子。
她唯一覺得對程老夫人愧疚的是,沒能真的給她一個期盼已久的重孫。
頭頂上,突然伸出一把傘。
唐琳一愣,隨即轉頭一瞧,是江子陽。
“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也在這兒?”
“不是,我是說,你怎麼沒有去送老奶奶?”
“我……現在不合適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使我想送奶奶一程。”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程昊宇。
唐琳沉默了。
這一次,不僅是她被逐出程家,就連江子陽也受到牽連。
她咬了咬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雨一直下,氣溫也越來越低,江子陽見到唐琳,忍不住渾身顫抖,便對她說:“走吧,我看那個儀式也結束了,再待下去,當心被發現。”
這話說得沒錯。
唐琳深深地望了程老夫人的墓地一眼,便跟着江子陽離開。
幾日後。
唐琳拿着辭呈上去頂樓辦公室,找王凱。
目前,華星的董事長還是掛名在程昊宇的名下,只不過,實際營運華星的最高決策者,是王凱。
自然,王凱就成了董事長秘書室的最高直屬領導。
辭呈,就得送到王凱那兒。
王凱不解地問道:“唐琳,你這好端端的,幹嘛要辭職呢?”
“我想,也該是時候離開華星了。”
“可是當初……你不是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華星的麼?再說,江子陽已經答應留下,公司里正在進行大整頓,你這時候離開又是爲了什麼?”
唐琳知道,王凱並不清楚她和李薇的那段過去,也不打算和他說明白。
畢竟,靈魂重生這種事,比較像科幻小
說,而非現實生活。
於是,她只好說:“我就想換個環境,也比較不會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這四個字,足以道明一切。
王凱當然知道唐琳和他家老大之間所發生的事,只是不明白真正的緣由,因爲他家老大隻叫他幫忙辦離婚手續,就像當初丟給他任務,要他迅速去辦好結婚手續一樣,什麼話也沒多說。
王凱也沒那個膽子,在老大心情明顯不好的情況下,去問個仔細。
只是……
要他眼睜睜地看着這麼一對佳偶,就此分散兩地,他總覺得他籤不下去那個辭呈。
“這樣吧,辭呈我先收下,你就辦留職停薪吧。萬一,你在外頭找不到比華星待遇更優渥的地方可待,好歹還能再回到這裡來。況且,你不是還有個妹妹需要撫養?”
王凱的話,說得有條有理,既客觀又現實,而且都是從唐琳的出發點去考慮的。
就算不爲別的,爲了小希,她確實不適合切斷自己所有的後路。
於是,唐琳接受了王凱的建議,先辦理留職停薪。
***
葉亦安知道唐琳要走,自然也是不捨的,雖然她們的朋友關係不變,私底下要碰面也沒問題。
只是,沒能再繼續一起工作,總是讓她有那麼點遺憾。
按照慣例,她們在華星辦公大樓樓下的咖啡館,喝咖啡聊是非。
“哎,你這一走,我又是孤家寡人了。”
“切,瞧你說得嚴重,我們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哦,對了,上次說要查的內鬼,你後來有線索嗎?”
說到這事,葉亦安就忍不住得意起來,“豈止有線索,我還知道那個內鬼是誰咧。”
“是誰?”
“是王若瑜的企劃助理小芳。”
“小芳姐?爲什麼?”
因爲上次在酒店發佈《東方鐵達尼》電影發佈會的時候,王若瑜當面羞辱唐琳,被程昊宇給無限期冷凍。在事發之前,其實王若瑜就已經和小芳鬧得不愉快。
小芳心裡不爽,又埋怨公司將她分配到王若瑜手下,原本只是想散佈八卦,並非存心想針對誰。
誰知道,她散佈出去的消息,會引起後續一連串的效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