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老王爺?
臨江人氏?
佟無期倏的看向孟綰綰,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十分失禮的伸出手指向孟綰綰,“你……你是昭寧郡主蕭晏……蕭將軍的女兒?”
徐正杭看向孟綰綰的眼睛一眯,蕭晏殊!她怎麼會是蕭晏殊的女兒?
不怪佟無期激動,實在是兒時聽長輩們說起這位出身尊貴的宗室女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時候記憶很是深刻。
臨江王之女蕭晏殊,昭寧郡主,大周開國以來第一位女將軍,一杆紅纓槍在她手中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紅顏更勝兒郎。
方纔蕭檀一開口孟綰綰就知道身份瞞不住了,雖然蕭檀是來解圍的,可她依舊失去了一個機會,失去了一個可以讓賊首痛心的機會。
她脣邊帶了一抹笑,有些嘲意,“已經很久沒人提過母親了,看來還有人記得……”
蕭檀視線落在佟無期指向孟綰綰的手指上,清咳了一聲,佟無期立即收回自己的手指,語氣中帶着敬佩。
“怎會沒人記得蕭將軍?她當年的威名可不亞於陵陽王,就連我家中的小妹妹都知道蕭將軍的名號呢。”
出身宗室,又是女將軍,哪個孩童聽到這樣的傳奇不心生敬仰?
只是這位女將軍與那位靖南王一樣死在了戰場上,從此只能讓人銘記在心中。
聽見佟無期如此敬佩蕭晏殊,徐正杭冷笑一聲,譏諷道:“原來是昭寧郡主的女兒,怪不得如此能言善辯……”
孟綰綰絲毫不讓,她雖語氣平靜,可話音中的嘲諷之意差點讓蕭檀破功。
“比不得成國公府的公子,和成國公一樣的……用兵如神。”
京中不少人都知曉,成國公雖然手握重兵,可卻沒有拿得出手的戰役。
徐正杭面色一怒,此時盯着孟綰綰的眼睛像是淬了毒,蕭檀上前兩步,相護之意很是明顯。
“這裡是陵陽王府,可不是你耍威風的地方。”
徐正杭看着蕭檀,冷哼一聲,又掃了一眼孟綰綰這纔不甘心的離開,走到院門口見立在院門口的換成了蕭檀的貼身侍衛,神色更加陰暗。
從蕭儲南院子中趕來的影衛見徐正杭離開了,擡手打了兩個手勢,便又都回去了。
佟無期等徐正杭的背影消失了片刻後,才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杯灌了幾口茶,“兄弟我跟你說,你再不來,以後可能就見不到兄弟我了。”
胡桃扶着孟綰綰落座後,對着蕭檀行禮,“多謝世子解圍。”蕭檀示意她起身,問她,“你家主子去何處了?怎的不在府中?”
“世子……隨陸姑娘出門了,奴婢不知世子何時歸來。”
蕭檀也沒再問其他的,看向一言不發的孟綰綰,目光掃到她袖口的寒光一角,心裡嘆了一口氣。
“徐正杭看着草包,可也不是個善茬。”
孟綰綰一笑,“那你是在提醒我不要以卵擊石?”
“正是。”
佟無期聽着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些不對勁,蕭檀的神色也不像方纔那般溫和,心裡有些納悶,還沒問,又被下了逐客令。蕭檀轉向他,說道:“今日多虧兄弟派人給我傳話了,我要在此等阿辭回來,你先回府吧,給老夫人請平安脈的事等陸姑娘回來我會替你轉告的。”
“我……”我就這麼招人煩嗎?
佟無期觸及到蕭檀那不容他拒絕的眼神,僵笑了一下,“既如此,那我……”
“那我便回去了。”
佟無期又看了一眼美人,美人卻沒有和他話別的意思,佟無期卻還是擡了擡手,這才依依不捨離開。
少頃,等胡桃給蕭檀奉了茶之後,蕭檀便讓她也退下了,廳中,便只剩了孟綰綰與蕭檀。
兩人就這麼靜坐着,等蕭檀喝完一盞茶後,見孟綰綰還是方纔那個姿態,忍不住瞧這位曾經差點成爲他未婚妻的人。
孟綰綰是敏銳的,等蕭檀看了有一會,才輕啓脣角,“世子心中可慶幸,當年婚約未成,否則如今就要有一個瞎眼的未婚妻了。”
她語氣雖然平靜,蕭檀依舊從中聽出了一絲怨懟,當年,確是是他們的錯婚約才未成,可當昭寧郡主夫婦爲國捐軀的噩耗傳到京城後,他祖母一夜未眠,人看上去也老了幾歲。
但彼時再去求親,以臨江王高傲的性子,只怕會以爲他們王府是施捨,爲此,晉陽王府一直覺得對孟綰綰有虧欠,特別是兩年後聽說孟綰綰出了意外之後。
蕭檀嘆了一口氣,看着她眼前覆着的白綾,很是認真的問她,“如果我如今願娶,你可願意嫁?”
她不會,就算晉陽王府誠心誠意的上門求取,老臨江王也不會將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嫁入京城了。
孟綰綰知曉蕭檀這樣的人是不屑撒謊的,這一刻,經年埋在她心底的那一絲不甘就像是風吹散了,她終於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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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面色柔和,“多謝世子……”
“願將來世子能尋得共白首的人,只是我這個樣子,又怎麼坐得了世子妃之位?”
孟綰綰頃刻之間的變化蕭檀都看在眼裡,他笑了笑,“我是真心的。”
就算沒有男女之情,倘若他娶了孟綰綰,他必定會護她一生,將世子妃的榮寵分毫不差的都給她。
孟綰綰脣角上揚,“我也是。”
蕭檀輕笑出聲,轉而問起臨江王的身體,接着兩人從長輩談到了臨江城,又從臨江城聊到了京城,看上去甚是相談甚歡,直到孟綰綰的侍女曉曉回來後兩人依舊在聊。
曉曉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是很投機,像是多年未見的舊友,可惜兩人之間卻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快到午時,蕭祁一行人終於回來了,是被沈歸夷送回來的。
只是那三日都未曾更換衣衫的衆人顯得狼狽極了,尤其是蕭祁,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全然沒有了冷漠高貴的形象。
‘蕭祁’見府中衆人瞠目結舌的模樣,心虛的看了一眼沒比她好多少的‘陸箏’,摸了摸鼻子,僵硬的扯出一抹笑,純屬意外。
小福子嗓子都冒煙了,呵斥周遭看傻的衆人:“都愣着幹嘛?還不趕緊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