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子饒命
進宮?是了,方纔他是在說太后娘娘派人傳話什麼的,反正不用開口,既然如此,她也去瞧瞧那話本中的皇宮是何模樣?
上馬車時陸箏發現一旁侍衛裝束的一人眼底劃過疑惑之色,卻在她看過的時候又垂下了眸子,陸箏微挑眉,這是個敏銳的,她脣角勾出一抹極淡的笑,擡腳上了馬車。
路上,小福子發現自己主子又在看街景,還好心的將車簾拉開,帶着些哄人的意味說道:“主子若是想逛逛,等咱們從宮中回來奴婢陪您,這會啊,咱得先去太后娘娘那。”
這副身體的主人身份是夠尊貴的,要說有多尊貴呢,上馬車前,陸箏回首看了一眼大門口牌匾上的字,四個流光溢彩的大字被她收入眼中,“陵陽王府”
即便陸箏很少出谷,也知道大周的這位陵陽王蕭儲南,即便在鄉野間,陵陽王的名號也是家喻戶曉的,就連小孩子過家家,不少男娃最喜扮演的就是蕭儲南。
聽聞蕭儲南十五歲上戰場,第一戰就斬殺了敵軍主將,連退敵軍百里,一戰成名。
隨後數年未曾有過敗績,逢戰必出,成了大周朝的守護神。
可未曾想,他唯一的孩子竟然是個啞巴,不僅體弱還暗藏寒毒,這身份再尊貴也不過是個短命的,可惜啊可惜……
思緒間,已經到了皇宮門口,陸箏收回搭脈的手,被小福子請下了馬車,下馬車時陸箏又捕捉到了方纔那疑惑的目光。
走了幾步,陸箏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侍衛便低下了頭,小福子問道:“主子今日是要長平跟着進宮嗎?”
那往日這侍衛是不跟着了?陸箏搖頭,示意小福子走吧。
不需要腰牌,憑着他那一張臉,只要見過的人就一定會記得,宮門口的侍衛對他恭敬的行了一禮,陸箏在衆人的注目下進宮了。
剛進宮不久,小福子瞥見幾道身影,忙挪到陸箏的右側,擋住陸箏的視線,“主子,咱們走這邊,這邊近,太后她老人家還等着呢。”
陸箏收回餘光,便跟着他往裡走,才走幾步,便聽頭見一道譏笑聲:“呦,小啞巴也來了。”
陸箏腳步一頓,小啞巴?這說的不就是現在佔着這副身體的她嗎?
小福子見自家主子不走了,有點慌,“主子別理他們,咱們還是先去太后娘娘那。主子……”
陸箏瞥見小福子又氣又急,本不想在這陌生的地方生事,豈料剛擡腳,身後又傳來一道欠揍的聲音。
“蕭祁!站住!”
蕭祁,原來真是他,陸箏繼續往前走,沒應,身後又傳來讓人想活動手腕的聲音。
“世子今日怕是沒長耳朵。”一人說道。
“可不是?這不能說話又聽不見,豈不是成了又聾又啞之人,可真可憐吶——”
“叫你呢小啞巴!給我站住!蕭祁!真聾了你!信不信我……”瞬間蕭昉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
陸箏驀的轉身看向開口之人,這一瞬,不僅說話的人,就連方纔說話的那兩人也俱是一怔,怎麼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鳳眼狹長,薄脣含笑,明明還是那一張白的晃眼的俊臉,可那眼底的笑意卻讓人心底陡然生出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
小福子兩步站到陸箏前面,擋住衆人的視線,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對着爲首的蕭昉說道:“見過四皇子,太后娘娘還在壽康宮等着世子,世子不好在此久待,奴婢……”
蕭昉覺得自己方纔被蕭祁的那一眼鎮住了,有些失了面子,都是半大的孩子,最要臉面了,這會看小福子主僕更不順眼了。
“你少拿皇祖母壓我,滾一邊去!本皇子要和自家兄弟敘敘話,小啞巴你過來!”
他見小福子身後的人不動,擡腳就往陸箏的方向走來,跟在他身後的兩位公子對視了一眼,眼底俱是壞笑,幾人那架勢一看就不妙。
小啞巴,雖說這是事實,可也不必如此無禮吧?說話這麼難聽,看小福子這模樣,他家主子難不成以前就常被人欺負?
陸箏微微偏頭越過小福子的肩頭視線落在那幾人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她身前的小福子卻是心中一跳,腦海中浮現很久之前的那件事,轉身就要拉上自家主子就要帶着人往裡跑,心想,只要到壽康宮就安然無事了。
結果拉了個空,手中的拂塵也不翼而飛。
待小福子轉過身時,瞪大了眼睛,只見整日拿在自己手中的拂塵正在空中飛舞,看得他眼花繚亂,隨之而來的是幾聲慘叫伴着討饒聲。
“嘶!好疼!蕭祁你敢……嘶!”
“啊---救命!”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手下留情啊---”
“我再也不敢了……世子饒命啊……啊……”
一人給了幾拂塵後,雖然這副身體的速度慢了許多,可收拾幾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看到幾人吱哇亂叫,倉皇躲避,陸箏滿意了。
師兄說了,遇到不順眼的樹枝是可以修理修理的。
她擡手將拂塵一拋,拂塵落在了還合不上嘴的小福子懷中,小福子下意識的接住,陸箏卻像沒事人一樣轉身,走到小福子身邊,看着他,好像在問,怎麼還不走?
抱着拂塵的小福子心驚膽戰的跟在陸箏身邊,他家主子剛剛……將皇子揍了一頓?還是受寵的皇子???
宮道上,蕭昉抱着手臂,疼得呲牙咧嘴,這小啞巴怎麼和平時不一樣了?今日怎麼這樣……生猛?
他看向宮道上那道卓然的背影眸色沉沉,咬牙切齒道:“猖狂什麼,不就是個啞巴!”
陵陽王手握重兵又如何,一個啞巴,難不成將來還能號令大軍?
同樣捱揍的兩位公子連聲附和:“四皇子說得對,他不過就是仗着陵陽王府,能不能襲爵還不一定呢,哪家王府的主人是個啞巴?”
“就連太醫院的院正都治不好他的啞疾,陵陽王這次定然也是無功而返。”
“說得是,到時候別說宗室就是朝堂上百官也不會讓他襲爵,一個啞巴……”
蕭昉一個眼風掃過去,嫌棄道:“你們連個啞巴都打不過要你們有何用?”
兩人瞬間蔫了,這小啞巴今日着實有些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