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是安靜

如果這是小說,那麼也許到這裡會是個Happy ending,但不幸的是,這是現實。所謂的現實就是,如果我的愛情是十萬里長徵,那麼到現在也許剛剛走過十分之一,或許更少。因爲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愛情路是通往哪裡。

雖然我們已經有了實質的關係,但對於我來講,他的感情還是那麼飄渺,難以捉摸。他離開的日子轉眼就來了,因爲不忍心跟他分離,所以我還是固執的選擇了不去車站送他。害怕自己會傷心,也害怕自己會捨不得。

看着時鐘的指針慢慢的指向了他出發的時間,手機也在這時候收到了他發來的短信。短信只是寥寥幾個字,報告着他的平安。

“到杭州記得告訴我,平安。”

我還是那麼不善於表達感情,所以也只是幾個字的簡單回覆了他。

2007年,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年份,在這一年,我把自己給了他,連着我的心和靈魂;這一年,終於忍受不了工作的揪心,果斷的去了我喜歡的網遊公司工作;這一年我依然每個月給紹洋寫着郵件,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事兒。

雖然已經工作了幾年,但面對新的工作內容、工作環境和新同事,還是不可避免的讓我不知所措。工作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同事們也慢慢的熟悉了起來。

對於一個網遊公司的客服中心來說,在這裡所有的同事都是年輕人,大家每天過的很開心。在這種環境之下,我也慢慢的認識了很多的朋友,有男也有女。

十二月的一天,安靜邀請我去參加他的生日聚會,問起參加的人,發現基本都是比較熟悉的同事,想想那天確實沒有其他安排,也就欣然答應了。

說起來,安靜很年輕,每天都是精力充沛的樣子,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他的脾氣就我看來也屬於溫和系的孩子。從日常觀察得出的結論來看,他的朋友很多,也很招女孩子喜歡。

“喂喂,咱們慢點吃,KTV包夜從12點開始,咱們11點半再過去就行。”

生日聚會的晚飯是在一個不大的店面裡解決的,重點項目則是晚上的KTV包夜。對於我來說,這似乎是第一次去KTV包夜。以前的人生裡總是充斥着學習,工作還有孤獨。但因爲朋友們都在,也就絲毫不覺得害怕了。

午夜的北京城,雖然不像家裡那麼安靜,卻也少有車輛在路上行駛了,白天熱鬧的中關村,此時在霓虹燈的點綴下擁有了一番別樣的美麗。我們說笑着走過新中關前邊的天橋,安靜他們在前邊有說有笑,我自己一個人在後邊默默的走着,看着他們笑鬧,但那份快樂卻一點都無法傳入我的心靈。我的心像個已經封閉的盒子,隔絕着其他的人,也隔絕着快樂。剩下的只有紹洋和孤獨。

“你沒事吧。”

身邊輕輕的傳來一個不陌生的聲音,低頭伸手假裝揉了揉眼睛,扭頭看去發現安靜低頭看着我,滿是擔心。

“很好啊,能有什麼事情。”我安慰似的輕笑道。

“看你好像有事。”

“你看錯了吧。”我讓自己看起來笑的很開心。

“好吧。”他轉身向前走去。

“不想笑就別笑了。”

好像聽到他說了這麼一句,擡頭看時發現他又開始跟其他人在笑鬧了,也許是我聽錯了,我自嘲的笑着。

我自認屬於沒有唱歌天分的人,所以也只是跟其他同事喝酒聊天,或是在角落裡靜靜的聽着,發呆。我喜歡角落,好像習慣給自己找一個保護殼一樣;我喜歡把自己的真實掩藏在笑容之下,用笑容掩藏自己的孤獨和脆弱。看着大家興奮的在唱歌,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的明亮,我也陪着笑着,讓自己儘量去配合着。

“不想笑就別笑了。”

我愣住了,眼前一臉認真的安靜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不想笑吧。”我讓自己看起來笑的自然。

“別騙人了。”他的語氣那麼肯定,“你的眼睛一點笑意都沒有。”

“我…”

“爲什麼不想笑還要笑呢?”他停了下繼續道“傷心的時候就要哭,開心的時候纔要笑。明明不開心還勉強要笑,只能讓真正關心你的人擔心;不擔心的人還是不會擔心。”

“爲什麼…”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知道?”

我只是看着他點了點頭。

“因爲,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對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我來說,說實話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反應才合適。對於我來說,包括以前的於林,都是因爲相互很熟悉之後才知道他的心意。但對於安靜,自認我們的交集並不太多,平時也只是工作上的關係會說些話,在公司遇到會聊幾句而已。我直覺想拒絕,因爲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所有都沒有紹洋重要。

“不要馬上給我答覆。”似乎看出了些什麼,阻止了我要說出口的拒絕,“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下,就算沒有結果,我也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情。”

這個晚上,我第一次通宵,雖然感覺很累,但還是堅持沒有睡覺。我一直看着他們在那裡唱歌,聊天,看着安靜跟所有人喝酒,玩色子。從始至終,我都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曾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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