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伴隨着凝血初期的鬼魂消散的瞬間,正在牛頭鎮中靜坐練功的陽明長老像是感應了什麼,猛的睜開了眼睛,臉上一陣青紅轉換,片刻後哇的一口血。
隨着這口血的噴出,陽明長老的氣息一下子萎靡了下去,他看着面前一大灘血,臉上滿是不可相信的神色和抑鬱。
這可不是普通的一口血,他自己知道,因爲功法的關係,他所飼養祭煉的鬼魂除了用野生的死魂和人的靈魂外,還在用自己的靈力蘊養,可以說和自己的本命之氣息息相關,他和鬼魂的關係就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本體若死那鬼魂必定全部消散,而鬼魂若死他則也會受傷。
他本來極爲有自信,他不相信這小小的牛頭鎮有人能超過凝血境,更不會是他凝血二品屍靈的對手,可剛剛他竟然感覺到他和那道鬼魂與他的聯繫被人一刀斬斷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用心血蘊養那幾只強大的鬼魂,是他的底牌,派出去的時候那是非常自信絕對沒問題,現在被人斬去他自然也跟着受傷。
現在可倒好了,他都不只是心疼那麼簡單了,他吐出的可是心頭血啊,修士最爲重要的心血被他一口噴了出去,整個人像是被人打了一記老拳,一時之間竟無法起身,只能趁着就地打坐先把傷勢壓下去。
“來人啊,給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可惡,別讓我逮到你,敢滅殺我屍靈,我必要將你挫骨揚灰!”
陽明長老咬緊牙關,面色紫青,周身的氣場差不多堪比即將爆發的火山……
“呼。”
秦淮眼見着死靈屍化爲飛灰消散在他的面前,死的徹徹底底再起不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坐在地上的一瞬間,全身的精氣神都像是消耗殆盡般的,這一鬆懈,過度的消耗和強行使用技能的副作用便接踵而來,在戰鬥中並不太在意的傷口處的痛覺山崩似得刺痛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加上剛剛釋放了新領悟到的技能——極道·青龍斬,因爲這一招威力太過於強大,並不是煉體境就能完全掌握的技能,他強行釋放出來已經是抽空了全身的靈力,這是他到現在爲止第一次將所有的靈力全都耗盡。
自我內視,發現情況不容樂觀,丹田內的小龍在助他施展出青龍斬後便陷入了沉睡狀態,這一睡就導致他體內靈力亂竄,全身皮膚都鼓起一道道血管,青紫色的血管在灰白色的鱗片下清晰可見。
片刻之後皮膚上就立刻出現了絲絲裂縫,鮮血不斷的滲透了出來。
秦淮仰面朝天的癱倒在地上,只覺得全身筋疲力盡,傷口的疼痛和透支靈力讓肉身經脈都過負荷的運轉已經讓他感覺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傷口處還沾染着並未被完全驅淨的魔氣,這魔氣宛如蝕骨小蟻在傷口上到處亂爬,不斷傳來的絲絲痛楚,像是被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不管是精神還是丹田都是混亂無比,來自肉身和精神上的雙重痛楚,不停的折磨着秦淮,簡直是有些痛不欲生。
“不行,還不能在這裡睡過去,我得趕緊去和林剛林明匯合。”
秦淮努力的維持着清醒,掙扎着站起身來拖着殘敗不堪的身體,沿着來時的路一步一步向回走去,他相信已經被自己拉開很遠距離的兩兄弟應該是不要緊的,不然若是誤傷了他們他會不知道有多內疚。
在剛剛施展青龍斬的瞬間,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把控青龍斬所凝聚的靈力,只要一個不慎就會爆炸開來,宛如一顆端在手裡的定時**,用的好了,丟到敵人身上,直接把對面炸上天。
用得不好了,在自己手中爆散開來,那就跟自己抱着一箱鞭炮就點菸一個樣子的下場。
“還是修爲差了一些啊,得儘快將修爲提升到煉體境巔峰,不然我應該沒辦法將青龍斬控制的很好。”秦淮在心中想到。
林剛林明躲在不是特別遠的地方還在焦急的等待着戰鬥的結果,他們知道自己排不上用場,留着也是拖後腿,眼看天色越來越晚,非常擔心秦淮會出事的二人開始焦慮起來,當聽到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停下後,倆人對視一眼更是提心吊膽起來。
“走,我們過去看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打不了一起死。”
林剛牙關一咬,扯着林明就往戰鬥的方向趕去。
就在秦淮拖着破爛的身體走了百米遠的時候,就遇到了林剛林明兩兄弟特意趕來的身影。
“秦淮大哥!你沒事吧!”
林剛老遠就看到了秦淮東倒西歪的身影,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隨即加快腳力,三兩步衝到秦淮面前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讓秦淮靠着自己。
“沒事,都是小傷,不礙事,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秦淮咬着牙,一臉的我沒事表情,但傷口還是在流血就暴露了他狀態不佳的事實。
“好,我揹你,我們趕緊走。”
林明趕過來後不由分說,一把將秦淮架了起來,林剛林明倆人一左一右,扛着秦淮一路小跑的逃離了現場。
就在秦淮三人離開現場沒多久,幾個身穿黑衣的身影從密林中跳出,落到了秦淮和死靈屍激戰過的地方,剛落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這到底是什麼在和什麼打了一架啊。”
這些都是留守家裡的王家人,因陽明長老需要趕緊養傷,不然有跌落境界的風險,所以他們這些人被陽明長老趕鴨子上架過來查看現場,要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回報上去。
落下的衆人看了看彼此,都能從彼此臉上的表情中看到懼怕神色,畢竟剛剛他們在家待機都能聽到遠處那如此劇烈的爆炸聲,即使隔着老遠,衆人也感受到了那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如果不是被陽明長老按着脖子,威脅他們的小命,勒令必須過來看,怕是誰也不願意趟這個渾水,誰知到戰鬥的雙方誰贏了,再說了萬一贏家沒有,那他們豈不是要當場歇菜?
而現在到了現場的衆人臉色就更加精彩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誇張無比的溝壑,數米寬,少說也有三米深,這溝壑足足蔓延百米之遠,這已經遠遠超過他們對於煉體境的實力認知了。
“我的天哪,我們到底在和什麼東西爲敵?”
除了這個溝壑外什麼都沒留下的現場,讓衆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度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