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
其實。
長玄真人是打心底裡,不願意帶徐摯天這位紫青聖主前來拜訪葉師祖的。
首先。
那根紫烏墨錠的價值,雖然無法與一件古寶相提並論。
但是。
對於葉師祖那樣的絕世人物而言,所謂的古寶與那些俗物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
在長玄真人看來。
無論是徐摯天輸給他的那支古筆,還是紫烏墨錠都是同樣的重要。
都是他原本想送給葉師祖的禮物。
現在卻要分徐摯天一份。
心裡自然多多少少是有些不願意的。
其次。
那位葉師祖隱居在小池鎮。
不久前,他才拜訪過。
而今,卻又要帶着徐摯天這個老傢伙去拜訪。
萬一。
這位葉師祖心生不滿,那就不止是他的損失了,而是整個太玄聖地的損失了。
不過。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
今日恰巧遇到葉師祖在煉製不世法寶。
如此一來。
他也正好可以藉口讓徐摯天死心。
想到這裡。
長玄真人不留痕跡的瞄了眼徐摯天,微微搖頭嘆氣道:“徐兄,上次一回,這次又是一回,現在看來,不能見到葉師祖的尊容,是你的定數啊!”
聞聲。
徐摯天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反駁什麼。
他已經修行了幾千年。
到了如今的修爲,自然也參悟到一些十分縹緲的東西。
就譬如。
一人一物的氣運,以及一個族羣的氣運,甚至包括一方古國的氣運。
當然。
所謂的定數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雖然十分縹緲,但的確是存在的。
上次是因爲南宮玄機的阻攔,而這次又恰巧遇到這位絕世人物在煉製法寶。
所謂事不過三。
這就是一個定數!
“難道這真的是老夫的定數?”
“還是……因爲清雪那丫頭已經在這位絕世人物那裡得到了機緣的緣故,因此老夫不能如願以償?”
“也罷,清雪那丫頭終究是紫青聖地的聖女,她能夠得到那樣的機緣和造化,老夫也該滿足了。”
沉默片刻。
徐摯天心中悄然嘆息,但也漸漸釋然了。
這時。
他意念一動。
從納戒中取出存放紫烏墨錠的錦盒,並遞到長玄真人的面前。
“何兄,既然這是老夫的定數,那就請你把這塊墨錠收回去吧。”
徐摯天對着長玄真人,如此無奈道。
長玄真人愣了一下,寧靜笑道:“徐兄,那關於那件僞仙器的事情?”
徐摯天擺了擺手,答非所問道:“老夫這便回去,至於那件僞仙器,等到老夫回去之後,自然會給他們一個說法。”
話音剛落。
那隻錦盒懸浮在懸浮在半空中。
而徐摯天則是化作一片虹光直接衝入雲霄離去。
見狀。
長玄真人不住地呆了呆。
轉而。
臉上又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這個老家話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昨日老夫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這個老傢伙愣是沒有離開。”
說到這裡。
長玄真人遙望小池鎮方向,若有所思道:“不過,這或許是真的是一個定數,否則這個老傢伙也不會接連兩次碰壁了。”
就這樣。
長玄真人在駐足觀望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際。
陡然。
他臉色微變。
似乎又感應到了什麼。
“籠罩在小池鎮上方的氣運消失了,難道葉師祖已經完成煉製了?”
稍作遲疑。
長玄真人眼中倏地閃過一抹精光。
他現在隨身帶着那件古筆,還有這紫烏墨錠。
而那位葉師祖剛剛完成煉製,現在必定是心情大好。
這個時候上門拜訪,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然。
長玄真人也深知,煉製法寶,無論對於心神,還是法力都消耗極大。
他雖然不知那位葉師祖到底是什麼的修爲,但是在他看來,也必定會有所消耗。
所以。
他並不忙着立刻趕往小池鎮。
而是。
揹着手像是個俗世間的耄耋之年的老翁,不慌不忙的走在這片了無人跡的山野裡。
……
另一邊。
徐摯天告別了長玄真人之後。
卻並沒有着急趕回紫青聖地。
雖說沒能拜見太玄聖地的那位葉師祖,他自認爲這一切是他的定數。
但是。
他的內心深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鬱悶。
最終。
他來到距離小池鎮最近的清河城。
見清河城風景宜人,最重要的是這裡的美食很有特色。
於是。
他決定在清河城休息一晚,明日再趕回紫青聖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徐摯天獨自坐在酒樓二層的窗戶前消遣時。
呃?
他突然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熟悉的氣息,然後猛地朝下方的街道望去。
只見。
一位灰袍老者和一個面含冰霜的冷豔女子走在下方的街道上。
而在兩人的身後。
則是緊跟着數名氣息渾厚的中年男子,各個修爲不凡。
徐摯天皺了皺眉頭,不禁喃喃自語道:“此人的氣息怎麼與大燕古國的那個老不死的很像。”
這時。
灰袍老者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
“老祖宗?”
灰袍老者身邊的冷豔女子娥眉輕蹙,不禁狐疑問道。
灰袍老者嘴角微微翹起,笑道:“遇到一個熟人。”
話音未落。
酒樓上方的徐摯天揮了揮手,笑道:“燕兄,多年未見,上來喝一杯吧。”
不錯。
灰袍老者正是大燕古國的老祖宗。
燕天山。
至於這位冷豔女子。
自然是上次途徑清河城的九公主。
燕冰心。
只不過。
現在的燕冰心,或許是因爲體內多出來的冰屬性靈根。
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徐兄,既然有請,老夫自然不敢怠慢。”
燕天山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帶着燕冰心朝酒樓大廳行去。
很快。
徐摯天和燕天山相對而坐。
而燕冰心則是站在燕天山的身後。
“徐兄,你們兩大聖地的弟子會武結束了?”
燕天山面含溫和的笑意,如此問道。
“結束了,兩天前就結束了。”
徐摯天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寧靜笑道:“老夫閒來無事,所以決定在這俗世裡走走。”
說到這裡。
徐摯天反問道:“對了,燕兄,這清河城地處你們大燕古國和太玄聖地的交界處,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燕天山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縷隱晦之色,笑道:“不瞞徐兄,前段時間,老夫的這個後人途徑這裡時,遇到一個在書法上造詣非凡的先生。”
“而老夫閉關修煉的這些年,也漸漸迷戀上了書法,所以特意前來想要請教一二。”
“哦?”
徐摯天臉上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燕天山到底是什麼修爲,他自然有所傳聞,也感應到了一二。
能夠讓一個化神境的強者都如此重視,並親自趕來。
可想而知。
燕天山口中的這位先生,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想到這裡。
徐摯天問道:“燕兄,你說的這位先生,難道就在這清河城?”
燕天山稍作遲疑,搖頭笑道:“不在清河城,在一個叫小池鎮的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