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纔看到!
一時間,葉長青感到很是無語。
遙想當初剛剛看到無盡劍圖的第一眼,他便在無盡劍圖上看到了演練劍法的金色小人。
很快,金色小人便又不斷變多起來,同時演化着不同的劍法……
如此一對比,他這個弟子在劍道上的資質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出類拔萃。
至少與他這麼一對比,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而若是自己的這個弟子可以成爲這個時代的第一帝者,那麼他的成就豈不是還會在帝境之上?
葉長青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徐芙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一個金色小人,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正在演練劍法的金色小人。”
葉長青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徐芙終於算是摸到了無盡劍圖的門檻。
“小徐,從現在開始,你不得分心,仔細沉心觀摩金色小人演練的劍法、劍氣、劍意、劍勢。”
葉長青一本正經道:“無盡劍圖囊括世間真正的劍道真意,亦是一個由簡入繁,又由繁入簡的演化過程。”
徐芙應允道:“老師,弟子明白了。”
又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徐芙雙眼緊閉,神色凝重,似乎終於成功入定。
於此同時,她周身霞霧瀰漫,濃郁到幾乎化不開的天地靈氣迅猛翻涌起來。
由於修煉劍道的原因,她的身上也隨之開始擴散出一絲縹緲的劍意。
只不過,讓葉長青有些想不通的是。
徐芙自參悟無盡劍圖以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由內而外透發出來的氣息便變得絮亂起來。
那張俏臉上細長的青筋暴跳,修長的娥眉狂跳,似乎有種走火入魔的跡象。
見狀。
葉長青沒有任何猶豫,當機立斷的手臂一揮收回無盡劍圖。
下一刻,徐芙嬌軀微微一顫,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水。
“老師……”
徐芙眼皮輕顫,緩緩睜開那雙漆黑的眸子,看起來相當疲倦。
葉長青皺了皺眉頭,狐疑問道:“感覺怎麼樣?”
徐芙慚愧的搖了搖頭,嗓音略顯乾澀道:“老師,無盡劍圖上的那個金色小人演練的劍法雖說絕妙絕倫,但由於演練的太過於迅猛,從而導致弟子心神損耗極大,這纔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
葉長青聞聲,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這個開山大弟子的資質得有多差啊!
一個金色小人演練劍法都受不了,只能堅持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而修煉無盡劍圖上這樣的無上法門,一個金色小人的出現才只是開始,之後金色小人會變化成兩人,兩人變化成四人……
以此類推,完成由簡入繁的過程時會出現成千上萬個金色小人。
到時候,那才叫一個眼花繚亂,損耗心神。
而且,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乃是由由繁入簡的過程。
將這萬千金色小人演練的劍法融合成數千金色小人,數千金色小人演練的劍法再進行融合,直到化作一個金色小人才算將無盡劍圖修煉完成。
而以徐芙這般的修行速度,只是將無盡劍圖修煉完成,恐怕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若是得以證道成帝,那又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
葉長青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坑!
簡直太坑了!
見葉長青沉默不語。
徐芙怯懦問道:“老師,還要繼續嗎?”
葉長青擺手道:“今日就到此爲止吧,若是繼續下去,你很有可能要走火入魔的。”
徐芙欲言又止道:“老師,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葉長青怔了怔神,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還是儘量安撫道:“倒也不是,無盡劍圖乃是修行劍道的無上法門,就是爲師當年修行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你要時刻謹記,仙道修行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斷不可貪功冒進,否則必將後患無窮。”
徐芙滿臉恭敬,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又道:“老師,你再稍等片刻,容我平復一下體內的靈力,咱們再離開。”
就這樣。
接連數日。
徐芙每日都只能堅持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觀摩無盡劍圖,用以修煉。
至於其他的絕大部分時間,她不得不用意恢復心神。
而正因爲如此,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無論是修煉,還是心境的打磨都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蛻變着。
至於她之前修煉的大河劍法,更是輕鬆推演出了第五式。
然而這一切對於葉長青而言,卻很是不以爲然。
他已經決定了,等到徐長鶴自玄闋聖地帶回來天人族的消息,他便會選擇離開。
至於這個大徒弟徐芙。
若是對方想要與自己一同離開,那便帶順便帶在身邊,畢竟這紫瓊仙域他還是相當的陌生。
若是對方不打算與自己離開,那他便將無盡劍圖留下,至於將來在劍道上會有什麼樣的成就,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
……
另一邊。
徐長鶴以鶴溪城城主的身份,以及玄闋聖地真傳弟子的身份重回玄闋聖地,自然沒有任何的困難。
只不過。
他前腳剛剛抵達玄闋聖地,後腳便得到了崔箐柏的主動召見。
一座巍峨宏偉,瀰漫着亙古蒼茫氣息的古殿前。
徐長鶴來到臺基下方,對着佇立在店門前的崔箐柏彎腰作輯,顯得畢恭畢敬。
“外放弟子徐長鶴見過崔長老。”
徐長鶴嗓音爽朗,這般拜禮道。
崔箐柏負手而立,神情冷漠,淡聲道:“徐長鶴,你此次前來是不是得給老身一個解釋。”
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薛銘海是如此作死,竟敢主動招惹葉先生那般的絕世強者,以及妄圖奪走徐芙的劍骨?
徐長鶴怔了怔神,故作困惑道:“弟子不知如何觸犯了崔長老,還請明示。”
崔箐柏收回視線,側首對着徐長鶴似笑非笑道:“老身的弟子薛銘海在鶴溪城遭受重創,而今已然身死道消,在這之前,你爲何從未通報?”
“什麼!薛銘海在鶴溪城造成了重創?而今更是身死?”
徐長鶴臉上皺眉一皺,故作震驚道:“崔長老,此事弟子真的不知。”
“您也知道,弟子現在雖然依舊還是一名真傳弟子,但也是一名外放弟子,而薛銘海揹負咱們玄闋聖地的法諭,他想要做什麼,弟子也根本無權過問。”
“而在這之前,弟子還以爲他有什麼要事,這才悄然離開鶴溪城,結果……結果竟是這般遭遇了不測。”
崔箐柏見徐長鶴一副擺明了不會承認的樣子,只是冷哼一聲,便也不再繼續深究。
再者,她喚徐長鶴前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徐芙。
至於這般詰問,也只是爲了防止徐長鶴心生懷疑。
“徐芙在你鶴溪城沒有遭遇什麼不測吧?”
崔箐柏話鋒忽轉,又這般問道。
徐長鶴神色減緩,道:“回崔長老,小女自從回到鶴溪城便一直在潛修,極少拋頭露面,自然也就平安無事。”
崔箐柏眼底閃過一抹精芒,點頭道:“如此一來,甚好。”
“老身自從晉升長老以來,其中最得意的兩個真傳弟子便是薛銘海和徐芙,而今薛銘海身死道消,徐芙則千萬不能有事。”
說到這裡。
崔箐柏輕輕吐了一口氣,又道:“這次鶴溪城招收弟子的相關事宜就由你來把關,等你再回到鶴溪城後,便責令徐芙趕回玄闋聖地,老身有要事與她相商。”
徐長鶴不留痕跡的瞄了眼崔箐柏,正色道:“弟子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