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緊緊咬着脣,雙手想要抱住他的腰,和從前一樣,靠在他的胸口,像慵懶的賣萌的小貓兒,輕輕蹭他堅硬的下巴。可是,她的手舉了又舉,還是在空中緊緊握成了拳。
他也不再說話,眼神迷離着,低下頭,含住了她的脣,溫柔的吻,葉晚顫抖,想掙扎卻掙不動。他的溫柔,漸漸變了味道,越來越霸道,越來越強硬,像是忽然回到了從前,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日子。那時的她,總是想逃啊逃啊,他不得不一次比一次強硬的,用行動讓她知道,她的逃跑,等同於做夢!
他越來越沉,越來越燙,像石頭像火爐,壓得她不停往下陷去,像是墜入了他的深情鑄造的牢籠,越陷越深,無路可逃。
葉晚緊緊閉上眼睛,無聲哽咽,顫抖着,越來越劇烈。臉上溼溼的,涼涼的,鹹鹹的,她恨自己的不爭氣,無法抗拒他的霸道無法抗拒他的溫柔,所以,流了淚。可是,當她想要伸手去擦的時候才驀然發現,自己雖然心底無限糾結感傷,卻並沒有落淚。
葉晚猛地睜開雙眼,赫然看到,緊閉雙眼的男人,眼角不斷滲出的晶瑩的淚珠。
心,在這一刻碎成了片;所有可以讓她逃跑讓她後退的理由,轟然倒塌。
她的任性與退縮,到底給了他怎樣的心理折磨與煎熬,讓他人前冷漠,醉後,卻不可控制的落下了男兒淚。
“老婆......你快要嚇死我了........”喝多了的男人,清楚的知道懷中是誰,白天還冷漠着的他,忽然話多了起來,可惜,言辭含糊不清的。
“老婆......我不能沒有你.......”脣瓣忽然離開,他埋首在她頸窩,輕輕顫抖,她肩頭,一片溼意。
一聲輕輕嘆息,葉晚伸出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張開嘴,咬住了他的肩頭。
從前,最纏綿的時候,她常常不自控的咬他幾口,可今天,不是因爲那個.......
雪白的牙齒,漸漸下陷,像是有種力量,從心口,不停的上涌,繼而在齒間聚集。
“嗷......”刺破肌膚的那一刻,他痛呼一聲,迷濛的眸子,猛地睜開,瞬間迸發出狼一樣警醒犀利的光芒。
葉晚緩緩鬆開口,晶亮的眼眸,迷離着,卻又閃耀着,伸出舌尖,輕輕觸碰了一下他肩頭滲出的血珠,又將帶着血腥氣的脣瓣,輕輕覆上他的脣,用低啞的聲音提醒:“陸淮生,給我三天時間......陪我一起放下嘯晨,你也忘了你的那個晚晚.......三天後,我們下山......我們的感情和婚姻,重新開始.......”
淮生應該喝醉了,可是此刻,他的眼神是清醒的,只不過,漆黑的眼底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火焰中央,是她嫵媚的、動人的容顏。
沒有一句迴應,他猛地低頭,像下山的猛虎,精準而兇猛的尋到了她的脣,用力,將她緊壓在身下,死死抱住。
葉晚的手搖晃着、顫抖着在牀頭摸索,時而緊緊握成拳,時而猛地鬆開,時而用力在牆壁上劃下一道道尖銳的痕跡,直到手指觸碰到了開關,伴隨着一聲曖昧的聲響,燈光,驟然熄滅。
漆黑的夜,如火般熱烈,山林的晚風,也吹不散滿室的燥熱,溫度,持續上升、上升、上升......直至熱氣炸裂......
表姨打着呵欠出了門,驀然驚叫了一聲,後退了幾步,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正在洗臉的葉晚。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大小姐你捨得五點半起牀?”表姨好像不相信一樣,圍着她轉了兩圈,警覺的碰碰她:“你媽說,你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六點之前起過牀的,今兒怎麼了?”
“人家想早起會兒幫您做飯,給您一個驚喜。得,我洗完臉接着睡去,瞧您一驚一乍的!”葉晚心虛的趕緊將臉埋在水盆裡,一陣亂洗。
她要嚇死了啊!昨晚在他懷裡睡的太沉,早晨睜開眼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間,天色將明,表姨和姨父又有早起的習慣,萬一爬起來看到.......
葉晚驚慌失色的推開他的手臂,想要爬起來,迷迷糊糊的他卻摟的更緊,掙扎出了一身的汗,她也沒能逃離。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小草莓們,動一動痠痛的腰,她的火騰的燒上來了,用力推搡着他,一腳踹下了牀。
陸淮生實在睏乏極了,加上酒精作用未完全消退,竟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還是豬一樣呼呼睡着,只是手在空中胡亂摸索着,眉頭緊皺,大抵是不滿意懷裡沒有了她。
葉晚抽了抽眼睛,迅速將枕頭塞進他懷中,飛快的穿上衣服,趕在表姨和姨父起牀之前,逃離了他的房間。
淮生翻了一個身,呢喃着喚了一聲“老婆......”,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門口的葉晚,燥亂的心,在那一聲呢喃後,驟然安穩了。
她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咬了咬脣,轉身離去。
淮生起牀的時候,看到了衝好的蜂蜜水,還有他愛喝的瘦肉粥、茶葉蛋跟小花捲,根據這幾天對這家人的瞭解,他知道,早餐喝粥,似乎不是表姨和姨父的飲食習慣,是某人特地爲他準備的吧?
洗漱後,一杯蜂蜜水下肚,胃裡好像舒服了許多,只是頭,還有些脹痛。昨天實在喝的太多了,不過,有些事情,雖然他迷糊着,但也基本上都記得,比如......
淮生喝着粥,不知不覺笑出了聲,第一聲倒也罷了,居然還有了第二聲和第三聲......
表姨、姨父、弟弟詫異的舉着筷子,定格一般盯着跑神的淮生,葉晚*眼角,輕輕咳嗽了一聲,沒管用,陸總裁還在自顧自回味着昨晚,傻瓜一樣的笑。
葉晚撫額,心虛不已,在陸總裁笑到第五聲的時候,一掌拍在桌上,低聲喝:“陸叔叔,你神遊什麼呢?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
一聲驚雷,瞬間驚醒了YY的陸淮生和定格的表姨一家人。表姨瞪了葉晚一樣:“怎麼跟你陸叔叔說話呢?這丫頭,怎麼沒大沒小的?跟長輩講話,要禮貌一點。”
“長輩?”葉晚氣血上涌,皮笑肉不笑的看看陸淮生,挑挑眉:“陸叔叔,我待會兒要去菜園摘菜,要不要跟着去瞧瞧,估計您都不知道菜是怎麼長出來的。”
“好啊!晚晚姑娘.......”淮生也挑挑眉,望着她,意味深長的笑。
菜園那個什麼,我還真沒試過,小妻子,你你你......也太熱情了點兒.......
陸總裁邪惡的笑容,讓葉晚晚童鞋手中的碗,差一點點就往他腦袋上扣過去了。
天還沒亮,淮生房間的門,又被輕輕推開了。一個纖瘦的身影,飛快的閃了進去,門,旋即又被反鎖了。
廖競如脫了鞋子,踮起腳尖,伸開雙臂,像在舞蹈一般,一邊旋轉,一邊打量着這個曾經熟悉的房間。
頭頂的水晶燈,在旋轉;被微風吹拂的輕輕擺動的窗簾,在旋轉;牀頭上,精美的擺件,在旋轉;角落裡,花朵形的落地燈,在旋轉;櫃子在旋轉;大牀在旋轉;門窗,也在旋轉.......
廖競如跌倒在柔軟的大牀上,攤開雙臂,眼神恍惚的望着天花板。
修長的指尖,輕輕挪動,扯過他的枕頭,塞到自己頸下,略一翻身,脣便貼在柔軟的枕巾上。
淡淡薰衣草的香氣,挺好聞的。她閉了眼睛,深呼吸,想象着,他身上,也是這樣的味道.....不,他的用品,以薄荷居多,只有牀品和衣櫃偶爾有薰衣草的香氣,那來自於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