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聽到大門響,便跑去開門,打開門,驚呆在原地。
“晚晚,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淮生不是說,還要過幾天嗎?”
“家裡是不是出事了?噓!”葉晚小聲提醒:“別讓淮生知道,我也沒讓我媽跟他說,不然他要發火的。”
“這麼遠,你提前通知我們,讓我去接機場你啊!你還懷着孩子,萬一......”
“我做火車回來的,車站又不遠。再說,大家都有事兒,照顧爸爸爲先。”葉晚一邊說着,一邊將行李遞給秦叔,自己撫着肚子,慢慢走進客廳。
一進門,便聽到了大家的歡呼聲,所有的工人都跑過來跟她問候擁抱,好像他們已經分別了很久很久似的。
“晚晚,你可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嚇死了。”錢姐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一邊囑咐人去叫樓上的淮生,一邊將前情後續又跟她簡單講述了一遍。
葉晚微微蹙眉,輕聲安慰說:“原本不過是一副照片,壞了,再讓人做一副就是了,照片有備份,沒有關係,可是......最讓人擔心的,不是照片本身,而是......”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葉晚的話戛然而止,緩緩將頭轉過去。
是一身白衣的廖競如緩緩走了下來,在看到她的時候,顯然驚訝了一下,旋即又浮現出溫柔怯弱的笑意,輕聲喚:“晚晚,你可回來了!”
晚晚失笑。淮生到底有多可怕啊?讓大家都心驚膽戰的,她一回來,大家高興的要落淚似的。
葉晚起身,走過去與她輕輕擁抱了一下,微笑着安撫:“別怕,不過是一副照片,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會安撫淮生的。”
廖競如眼底光芒一閃,輕聲問:“你的結婚照被破壞了,難道你不生氣嗎?你要知道,即使能夠再做一副,那也不是最初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我們都特別生氣,難得你居然能想得開.......”
葉晚輕輕一笑,低聲說:“誰能不生氣啊?可是生氣只會嚇着大家,萬一傳到爸爸耳朵裡,不是更麻煩嗎?算了,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行且看吧!小如,這幾天,你和阿姨還好......”
“晚晚!”一聲驚呼從頭頂響起,葉晚忙轉身看過去。
淮生神色慌張的跑下了樓梯,眸光緊緊鎖着她的臉,一邊下樓,一邊質問:“你怎麼忽然回來了?誰送你回來的?我還沒讓楊鋒去接你,你怎麼就回來了呢?你......不會是一個人回來的吧?”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站立在她面前,一把拉過她扶着廖競如手臂的手,緊緊握住,急聲追問:“爲什麼突然回來也不給我一個電話?爲什麼不讓我去接你呢?爲什麼......你......你不會真的一個人回來的吧?”
“怎麼會呢?”葉晚輕輕一笑,又吐吐舌頭,怯怯反問:“一火車人呢,也算是和我一起回來的吧?”
“你還真是一個人回來的?”淮生瞬間怒了,一把抓住她的雙臂,急的汗都冒出來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在路上安全不安全?你有沒有累到?有沒有顛簸到?有沒有吐?有沒有誰碰到你?是不是很困很累很緊張很......”
“很想你.......”葉晚的視線,落在他疲倦的面容和青色的胡茬上,目光漸漸變得柔軟,忽然吐出幾個字,打斷了他的追問,柔聲傾訴:“不累不怕不困不吐,只想你........”
“晚晚........”淮生的怒火,被她溫柔的三個字,驅散的無影無蹤。心軟的像春水,目光,灼燙的像烈火。
葉晚不知不覺踮起腳尖,微微眯了眼眸,迎向他越來越低的頭和越來越近的脣,這一刻,他們忘了所有,只記得,自己想念這個人,沒有很久,卻很深.......
“噗.......”一聲忍俊不禁的笑,廖競如尷尬的掩住脣,輕輕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
淮生驀然驚醒,葉晚也紅了臉,兩人忙尷尬的分開身體,手卻還緊緊相牽。
“你怎麼也在這兒?”淮生輕聲問,說實話,他方纔只聽到說晚晚回來了,就趕緊跑下樓,一眼看到了她,卻忽視了她身邊的人是誰。
這一剎那,淮生忽然心生感慨。
曾幾何時,面前的這個人對他來說,也是最重要的。她曾經美麗過他青澀的少年時光,如今,那些美麗的過往,卻被歲月暈染的斑駁,再也找不回最初的感覺了。讓人最唏噓的是,曾經天天盼望着要相見的人,如今,站在他面前,他都能無視了。這,是不是更加說明,他們之間,早已經完了,過去了,平靜了?
“我和晚晚正說話呢,就被你打斷了,不是我礙事,是你啊,太心急了!”廖競如撲哧一笑,輕輕拍拍葉晚的手和淮生的肩膀:“我啊,不當電燈泡了,你們繼續!瞧,大家還都等着看呢!呵呵.......”
競如俏皮一笑,轉身離去,葉晚和淮生這纔想起往樓下看去,驚見大家正捂着嘴,笑得顫抖。
葉晚紅透了臉頰,忙甩開淮生的手往樓上走去,淮生也抹了一把汗,大步追了上去,霸道的將她的手,又緊緊握住。
被淮生抵在門後強吻的時候,隆起的小腹阻擋了兩人的親密,淮生在她脣瓣上咬了一下,悻悻的低頭,指着她的肚子罵:“小子!壞你爹好事,等你出來再好好收拾你!”
“有可能是閨女哦!閨女是要捧在掌心裡寵着的,誰要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她老爹就要跟誰拼命,這話是誰說的?說不定,這會兒,咱閨女就被嚇的在我肚子裡哭哦,老公.......”
淮生臉色一變,迅速蹲下身,雙手輕輕撫摸着葉晚的肚子,顫巍巍的道歉:“哎呦,閨女,爹錯了......爹跟你鬧着玩的,你使勁搗亂吧,爹再也不罵你了,誰敢收拾你,爹打斷他的爪子.......閨女,你原諒爹吧......好閨女.......”
一番情深意切的傾訴,忽然在他的手不懷好意的滑進葉晚的衣衫裡,在到達閨女的飯碗上時變了味道。
“滾!流氓.......”葉晚紅着臉去推他,卻又被他抵住,狠狠吻了許久。
“不是生我氣了麼?不是不接我電話麼?”依偎在牀頭,吻了又吻,還是葉晚先開口說了正事。
“現在夫妻運動結束了,我走了,繼續生你的氣不接你電話了......”淮生掀開被子,作勢要走,葉晚撲哧一笑,狠狠扭住了他的腰。
淮生忙笑着求饒,一場小別扭,就在親密中結束了。
“晚晚,你真好......”
“我又哪兒好了?”
“你說,萬一我娶的不是你,是一個特別強勢的女人,一點點小事就跟我吵來吵去不依不饒;或者,我娶的是一個沒有主見,只知道哭哭啼啼心胸狹窄的女人,同樣的事件之後,現在的我們,大抵都開始鬧分居了......”
“哪兒有那麼誇張,別胡說了!”葉晚又笑,伸出手,抱緊了他的腰,緊緊依偎着他,一點也不想從暖暖的被窩裡出來了。
“說正事吧!”又膩歪了一陣子,淮生將自己瞭解的情況和指紋的結果又跟葉晚如實說了一遍,輕聲問:“你說,這樣的證據之下,我如何相信,如何說服別人相信,婚紗照被毀的事情與嘯晨無關?在所有人眼裡,婚紗照早不毀晚不毀,偏偏就在他來的這天,而且,還是他來的這個時間段毀掉了,你說,我怎麼說服自己,怎麼說服別人?”